《青溪行》木萝花

56、第56章

　　聂如风派出各地调查李怀仁贪腐案的人员也都已经回来。

　　李怀仁被人举报的二十起案件，经过初步查实，有收受贿赂并且达到立法惩处标准的只有十五起。

　　聂如风：“走，提审李怀仁。”

　　从天牢把李怀仁提到大理寺签押房。

　　聂如风在堂上正襟危坐，顾青溪则在一旁执笔侍候。

　　李怀跪在地上，直视着前方，眼神淡漠。

　　聂如风：“李怀仁，据查你卖官十五起，所受贿赂白银三千五百两，你可认罪？

　　李怀仁：“犯官认罪。”

　　聂如风：“本官问你，你所收受的银两都花到了何处？藏于何处？”

　　李怀仁：“聂大人调查到什么就是什么，犯官认罪。”

　　聂如风：“本官调查过，你一生节俭，京中房子是租来的，只在老家有五亩田地三间祖屋，乃你祖上所留，除此之外并没有置办别的田产。”

　　顾青溪：“聂大人所说是否属实？”

　　李怀仁：“属实。”

　　聂如风：“你有一女远嫁，一儿上门入赘。”

　　李怀仁灰蒙蒙的眼睛突然亮了那么一下，这个细微的变化全部落入了顾青溪的眼中。

　　聂如风： “李怀仁你卖官受贿，扰乱朝堂纲常，罪不可赦，但是如果你能积极检举揭发，退回赃银，便可酌情从轻处置。”

　　李怀仁：“我在白马寺供奉了一盏长明灯，灯座是中空的，里面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聂如风：“好，先带下。”

　　第二天聂如风、顾青溪、杨柳三个人一起来到了白马寺，找到了李怀仁所供奉的长明灯。 这是一盏黄铜莲花灯，底座敲击有回声，应该是中空的没有错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聂如风和顾青溪冒充李怀仁远嫁的女儿，拿着李怀仁当时供奉长明灯的收据，取走了长明灯的。

　　李怀仁女儿远嫁十年，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为此顾青溪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妇人的样子。

　　回到大理寺把长明灯灯座切开来以后，从中拿拿出了几张大额银票和一张纸条。统计以后发现足足有三千三百两。根据字条内容，在李府院中的地砖下找到所有受贿账目。

　　顾青溪：“李怀仁受贿得来的钱财只花了两百两，并且儿女都不和其来往了。那他受贿的目的是什么？”

　　聂如风：“去李府一趟。”

　　聂如风和顾青溪到李府，询问了李府老奴得知，大概七八年前，他们家夫人身染重病，需要服用名贵药材来维持治疗。

　　聂如风：“查看了李怀仁收受贿赂的时候是五年前。”

　　顾青溪：“五年前李怀仁任大理寺卿。”

　　聂如风：“我们明日再查一下五年前大理寺的案件。今天先到这里。”

　　顾青溪回到晋王府的时候，夕阳西下，黄昏笼罩下的晋王府后院，景色怡人，温馨和暖。

　　刚推开胧月苑的门口，就看见冬儿在院子中坐着。

　　顾青溪：“冬儿。”

　　冬儿听到声音抬起头，喜出望外的奔了过来，“顾姐姐你可回来了。”

　　顾青溪轻声笑道：“咋啦？”

　　冬儿：“殿下刚刚来过，说等你回来就过去荷花亭找他。”

　　顾青溪转身向荷花亭走去，远远便看见萧景行站在荷花亭中，似乎在看着面前的荷花。

　　“殿下，你找我？” 顾青溪轻轻的叫了一声。

　　萧景行回过头一看，便皱起了眉头：啥时候打扮成一个西北边陲小妇人的样子了，灰扑扑的衣服，低垂的发髻，上面插着自己给的玉簪。

　　“怎么是这个打扮？”

　　顾青溪轻声道：“我今天去查案，为了行事方便，我和聂大人办成了李怀仁女儿女婿，所以就打扮成了这样样子。”

　　萧景行嫌弃道：“难看。”伸手把她头上发簪拔了下来，顾青溪一头青丝瞬间散落开来。

　　顾青溪奇怪：“殿下你干吗？”

　　萧景行： “转过身。”

　　顾青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照做。

　　萧景行用手指做梳子，给顾清溪梳起了头发，动作轻柔。

　　“殿下，我自己来吧。” 顾青溪吓得不轻，今天的萧景行有点不正常，该不会是又想什么法子整自己了吧？吓得一动不敢动。

　　“别动！” 萧景行梳了一阵子，然后抓起头发给顾清溪盘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发髻，插好发簪，再把她转向了到了自己面前微微笑道：“这样好看多了。”

　　顾青溪算是松了一口气：“谢谢殿下！”

　　萧景行：“尚未痊愈，怎么去上班了。”

　　顾青溪：“伤口已经结咖了。”

　　萧景行：“还疼不？”

　　顾青溪：“还有一些痛。”

　　萧景行：“李怀仁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顾青溪：“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举报的情况大部分经过查证属实。”

　　萧景行：“告诉聂大人，给你们两天时间，必须结案。”

　　顾青溪：“卑职遵命！”

　　萧景行：“退下吧。”

　　晋王殿下看来对这个案子似乎挺重视的？顾青溪想了一会还是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第二天一到衙门，顾青溪把萧景行的指令告诉了聂如风。

　　今天顾青溪他们跑了银票上面的票号，确认了银票的真伪。

　　“大人，我想去一趟天牢见一见李怀仁。” 在聂如风提审李怀仁之前，顾青溪向聂如风提出了要求。

　　顾青溪隔着牢门叫了一声：“李大人。”

　　李怀仁继续坐着，连眼皮都不太一下。

　　顾青溪缓慢说道： “李大人，你的儿子去年为你生了一个大胖孙子，小孩子非常可爱，可惜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祖父，如今却要受祖父的牵连被流放，对于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来说，实在过于残酷。”

　　本朝对文官犯罪，不是谋反串敌十恶不赦之最，都不会被处以极刑，一般都是流放苦寒之地。

　　李怀仁沉默半刻走了过来：“顾录事想知道些什么？”

　　顾青溪轻咳了两声：“我姓顾，叫顾青溪，杭州缙云县人，家兄顾青溪。李大人是聪明人，你知道到我想问些什么。”

　　“犯官的儿子早在五年前就被我和他母亲赶出了家门，从此断绝了父子关系。” 刚刚顾青溪的一番话，李怀仁一听就明白了，顾青溪是和自己来做交易来了。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

　　顾青溪：“我们在查抄李府书房的时候，发现了李大人和李璞脱离了父子关系的凭书，经过查证，情况确实如此。李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如实记录案情的。”

　　李怀仁：“想知道汝兄的甲历去处，不如去问你服侍的那位。”

　　顾青溪楞了一下，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谢过李大人！”

　　看来兜兜转转，还是得去求萧景行。这个人除了利用自己就是威胁自己，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实在是不想有求于他。

　　聂如风和顾青溪翻烂了五年前大理寺的案卷，最后目光锁定在了监察御史苏伦的案件，和白马案几乎同一个时间发生，太过巧合。

　　经过审讯李怀仁得知：五年前，他接手了主审晋王殿下的老师苏伦贪腐案。崔相的人找到他，让他无论如何一定得让苏伦判流放。本来以苏伦的证据不足以判流放。

　　当时恰好他的结发妻子重病在床，需要大量银子买药。当时对方给了他二百两银子，他全部用来给妻子买了药。后来李怀仁升任吏部尚书，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早晚有被抓的一天，所以才趁着机会和儿子李璞断绝了父子关系，避免了李璞受牵连。

　　在李怀仁审讯定案的那天，顾青溪让李璞稍作乔装打扮以后带着儿子来公堂外面围观了听审。

　　李怀仁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儿子和孙子，脸上表情起了轻微的变化。

　　审讯的时候，李怀仁对所有罪状供认不讳。

　　大理寺审理完结的案件还需要送刑部审核，李怀仁案告一段落。

　　“啊，明天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 顾青溪伸伸懒腰，站了起来。她刚刚写完了李怀仁案件的案情。 这几天忙得团团转，明天休沐，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