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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正版在晋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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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鱼最终还是选择了客房,让商牧在自己的卧室睡觉。
临走前,问商牧:“需要我帮你揉揉腰吗?或许揉一揉红印消得更快。”
“不用了,”商牧说,“好好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小牧哥,做个好梦。”
商牧又洗了个澡才躺回床上,刚躺下才发现不对劲,他忘了将墙角处两盏地灯打开。
从前他的生活习惯一直是所在之处灯火通明,就连睡觉也不能关灯。
前几年因为熬夜以及超负荷工作,某天早上醒来突然看不清,医生建议他在睡觉时热敷药,并且不能长时间面对强光。
商牧就这样一点点降低亮度,现在已经可以在半昏暗的卧室里熟睡。
重新盖上被子,他的心已经彻底恢复平静。
当他彻底接受将荒唐戏码搬到现实,且为了更好的未来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演时,商牧就开始快速适应了。
细数还有最后婚礼上的一场戏,只要圆满收官,他就再也不用受商家裹挟。
虽然合同上标注了同居,但沈清鱼今年大四,他即将面临的是上学、毕业、工作,这个家或许他们谁也不会再回来。
想到这,商牧轻轻舒了口气,闭上眼睛。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将他叫醒,吃早餐时,沈清鱼打着哈欠下了楼。
陈姨去厨房取早餐,沈清鱼伸手就把商牧盘里的吐司拿起一片。
商牧看着他,眉眼下垂,惺忪之意明显,问:“困成这样怎么还要下楼吃早饭?”
“昨晚忘了问你,”沈清鱼没精打采道,“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拍结婚照。”
商牧恍然,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看了眼今天的安排后,说“抱歉,我今天比较忙,真正有自己的时间大概在晚上六点之后。”
“嗯,好,”沈清鱼说,“那白天我就去选戒指。”
商牧看向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再看向沈清鱼:“麻烦你了。”
沈清鱼摇头,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朝他勾了勾手指。
商牧随即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
黑绳在他的拉扯下,穿梭在自己的手指缝隙中,一点点摩挲最后紧紧缠绕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光滑的表面轻轻摩挲,沾染了沈清鱼的体温,缓缓地,慢慢地调整。
自始至终,他的神色都是懒倦的,没睡饱也没有起床气,只认真地在项链上做记号。
就看他这个认真劲,很难将昨晚蛊惑着自己接吻,先吻脖子再猛地吻向他唇强势的模样联系到一起。
“在想什么呢?”沈清鱼头也没抬地问。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像准确踩中商牧的神经,他心猛地一颤,故作平静回答:“在想除了婚戒和婚照之外,还需要准备什么。”
“是吗?”他已经做好记号,将项链重新系上脖子。
商牧盯着他的眼睛:“是的。”
沈清鱼呵了声。
商牧以为自己又哪里漏了陷,因为他视线已经落在自己的唇上,就如同昨晚一样,接吻过后,他毫不遮掩地描摹自己的五官。
商牧喉结涌动,抿紧唇。
沈清鱼说:“我还以为你在想昨晚泳池里的事呢!”
商牧头皮一麻,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干巴巴望着沈清鱼的脸。
他有几个做导演的朋友,以前偶然听过他们说现在圈里的脸,都跟流水线一样。
谁火了,整形医院就爆满,马上就有人拿着照片说,要做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
想找个有辨识度的都找不到。
而沈清鱼这张脸辨识度极高。
鼻梁高挺,剑眉大眼,眼窝不算深邃但当他慵懒地抬眼时,总能叫人移不开视线。
如果真放在娱乐圈,会非常受欢迎。
沈清鱼又打了个哈欠:“我昨晚一直担心你泡了那么久的水会不会发烧,都没睡好。”
原来他想的是泡水,他只是关心自己有没有生病,而不是……
商牧突然感到窘迫,他对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孩屡次生出这种念头,真是太尴尬了!
“我没有发烧,昨晚回去就洗了个热水澡。”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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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于工作中的商牧总能做到六根清净,很快就将昨晚以及今早的事抛之脑后,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上午他要亲自出面谈个合同,远大集团是国内有名的物流集团,与他们合作统一物流,就能为售后省下更多时间和精力。
商牧按时来到约定地点,不到五分钟,远大物流的人来了。
“你好,我叫苏比清,是远大物流的总经理。”
商牧微笑:“也是远大集团的公子?”
“是的。”苏比清说。
坐下后,商牧介绍了自己的生意,而后说了句:“你应该知道我的公司吧。”
苏比清不以为然地抬了抬眉:“并不知道。”
仅仅顿了0.1秒,商牧再度开口:“一开始我主打奢侈品服装,后来打通了这片区域后,我又开设分公司做运动服饰。以前我有个长期合作的物流公司,但最近几年物流生意不好做,大概生意都被远大集团揽在手心了。”
“可能是这样吧,”苏比清下巴微扬,“想和我们家合作的公司太多了。”
这个姿态很明显的高高在上,在叙述自己产业时,甚至比刚刚商牧介绍自己还要高傲。
苏比清说了很多,而后停顿一下:“所以商先生,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一定会跟你合作?”
商牧不是很喜欢商场打谜语的交流方式,他的时间很宝贵,于是开门见山道:“据我所知,远大虽然庞大但也是发展阶段,对于小商铺的物流合作都来者不拒,为什么拒绝跟我合作?”
苏比清喝了口咖啡,缓缓道:“你还记得孙琦吗?”
商牧微微蹙眉,很快想起这个人:“孙家二小姐。”
那个曾经被邹莉安排给自己联姻的孙琦,毫无礼貌和素质,嘲讽他是被从罗马赶出去的二小姐。
商牧说:“所以她是你的?”
苏比清说:“我们下个月将要举办婚礼。”
直觉告诉商牧,今天这个谈判会失败。但他还是想要为自己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在她口中的我是什么样的,但还是想说,我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世有多不堪,一开始也没看不起作为私生子的她。那天的确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这一切都是孙小姐求仁得仁。”
苏比清说:“那天好像不止商先生一个人?”
“还有我男朋友。”
苏比清笑了声,口袋里拿出请柬扔到商牧面前:“早就听说商总找了个男人结婚,要不是还有个弟弟,恐怕你们家的血脉就断送在你手里了。”
为了把商牧结婚的消息尽早放出去,邹莉在婚礼筹备期间就通知各路朋友,尤其是在商界上举足轻重的人,更是提前两周就收到了请柬。
商牧弯了弯唇:“这个时代还谈什么血脉传承,谁家也没拥有皇位,结婚又不是为了生孩子。”
“商先生,”苏比清问他,“你知道商场上最看重的就是诚信吗?”
商牧定了定心神,坦然道:“你觉得我在骗你?”
苏比清看着他:“你继母早就在和孙琦母亲聚会的餐桌上说了,在她之前你留给其他交往对象的印象都不好,那些人就算联姻都不选择你。”
“而这么惹人讨厌的人突然宣布结婚,和一个男人如胶似漆,饭桌上都要手牵手喂饭,竟然只过了一天而已。”
豪门太太们的聚会,聊得都是八卦,而邹莉则聊起了商牧的八卦,她从未将商牧当做自家人,更多时候只觉得是个笑话。
商牧甚至能想象到那些人在谈论自己时的表情,无非就是鄙夷、不屑……这些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从小到大已经习惯,可一想到她们说不定还会讨论到妈妈……
放在桌下的拳头攥了攥。
苏比清继续说:“我承认你这步棋走得很好,但现在的你更像是在挽尊。明明是别人厌恶你,偏偏在你口中成了你不稀罕。”
商牧眯了眯眼,镇定自若:“你的想象力很好。”
苏比清:“你不承认?”
商牧:“如果一切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为什么要将我男朋友公开呢?我就继续和他地下恋情,然后找个女人结婚不是更好吗?”
“那天我男朋友也不会出面与孙小姐谈话,尽管我和孙小姐的交谈不是很愉快,但相信迫于家族压力,我们都会选择一笔勾销。现在和苏小姐筹备婚礼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这种假设虽然荒唐,但却是很大概率真是存在的。
苏比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愤怒,碍于公共场合,他无法翻脸,咬着牙勾了勾唇:“孙琦跟我说了,见你的第一眼,她就没看上你。”
商牧平静道:“由此可见,你与孙二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苏比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斥他,“果然是被赶出家门的,讲话就是没教养!”
“如果苏总认为我说的实话是没教养,那么足以看出,你也不满意这桩婚事,可惜又没能遇见挚爱。”
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让对方俯首称臣上,风起云涌的氛围中,谁也没注意到餐厅门口风铃声响起,门外走进一个穿运动服的男生。
沈清鱼叫了杯咖啡和三明治,一抬头就看见商牧的侧脸。
还没等东西端上来,他就迫不及待来到商牧身边。
苏比清发现自己小瞧了商牧,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说起话来竟这么噎人,几乎是每一句都朝他心脏捅刀子。这和邹莉形容的他完全相悖。
他马上将战斗力转移到沈清鱼身上。
“这位就是当初和你一起羞辱我未婚妻的人?”
沈清鱼即刻听出来者不善,一如当日那样,坐在商牧身边,手臂下意识拦在他身前,做出保护他的举动。
“羞辱?我没听错吧?”沈清鱼怼人就是这样,永远笑容满面,看上去轻松极了,“那个叫什么来着?她难道不是私生女吗?我记错了?”
商牧本来因为他将自己拦在身后的举动而发笑,动作是那么自然,就像水融于水中。
一抬头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刚毅流程的下颌线,耳朵上还有一颗小痣。
他今天穿的衣服也是自己的。
本来宽松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堪堪合身,商牧记起这件衣服的设计理念是朝气蓬勃。
因为不适合自己所以一直放在衣帽间最里侧,现在看来,最适合它的主人已经找到了它。
他只赞许地盯着自己的衣服和模特,等再回过神来,听见沈清鱼说:“我的兄弟们今天下午就到,你等着!”
苏比清眸中怒意不减:“应该是你等着!”
他气冲冲地走了,商牧问:“你们在说什么?”
沈清鱼说:“篮球比赛啊!他输了就无条件跟你合作,你输了——”
商牧看着他:“怎么?”
“小牧哥,你不会输,”沈清鱼拿起他喝过的咖啡抿了一口,翘着二郎腿闲闲地补充,“我不会让你输。”
商牧低笑说:“物流公司有很多,我还有其他合作渠道。”
“nonono……”沈清鱼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这关乎到荣誉和我们的面子,至于‘合作’,你就把它当成是奖杯,这一战我打的是荣誉之战。”
说完,握着他的手,指腹轻轻揉捏他的无名指:“我在对面的商店看上三款戒指,本来想发给你让你决定,但你都已经在这里了,和我一起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