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姐妹，你却想当我的爱人》夷若水

72、第七十二章 麻烦在骗人的时候，把台词对好

　　爸爸继续提醒着：“简澜，你爷爷当然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人！但你仔细看，你爷爷现在相处的朋友们，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有几个是道德败坏的贪人败类？有几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的认知心里是清楚明了，但得到亲近人的肯定，自信心有点成几何般倍增起来。耳朵里继续传来爸爸的声音：“简澜，你记得岳飞的故事吗？”
　　“记得！”我的心里不免嘀咕：“难道爸爸要我学岳飞精忠报国？”
　　“知道岳飞是怎么死的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原来爸爸还是在提醒我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盲目地逞匹夫之勇。他没有继续过多地循循善诱，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简澜以后要多孝敬妈妈！”看着他许久，才鼓起勇气：“那儿子是妈妈的皮夹克！”他并没有接我茬，目光明显黯淡一下便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不语。
　　过了些日子，他提出带我到离家不远的河边玩水。记得那天阳光明媚，爸爸在爷爷面前墨迹了很久，爷爷终于松口：“自己的孩子，上点心！”爸爸忍着笑意凝重地点点头，才牵着我出发。
　　这条河就像天然的护城河一样环绕着整个小镇，是孩子们的天然乐园。河里的水清澈见底，时常看见小鱼小虾在鹅卵石间游动着。河水流湍很急的地方刚刚过成年人的膝盖。但那些随地形而迂回着的地方就不知道具体有多深。我很少会来河边玩耍，并非不喜欢亲近大自然。而是目睹几次爷爷不顾年老体迈颤颤巍巍地跟着后面亦步亦趋，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任由自己的喜乐而去变相折磨年逾古稀的爷爷。便婉拒了小伙伴的邀约，时常自己呆在家里看看书，练练字什么的。
　　时间久了，我也开始习惯呆在家里的生活方式。
　　虽然人们总是说小孩子跟着自己爸爸会胆子大些。可父女俩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所以他鼓励我脱鞋下水的时候，我还是便摇头拒绝。因为爸爸在一旁保驾护航。所以我能没有顾忌地在河滩上捡可爱的鹅卵石玩耍，整个人真的感觉就有种舒畅淋漓的清爽感。
　　几次三番之后，爸爸放弃了劝我下水的念头。他就自顾自的在河里抓鱼，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我有没有跑远，可他每次都看见我就坐在他的鞋袜旁边。我的安静让他有点诧异！后来他对爷爷说：“简澜就像个布娃娃一样坐在河边，都知道玩！您把她保护过度了！”
　　他在河畔边的柳树上扯下一根柳条拿在手上，在尾部卷了一个大大的麻花，用柳条穿过鱼腮帮，就把鱼给保管起来。看着他手里的柳条上的鱼越来越多，我觉得自己的爸爸好厉害！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在河里捉鱼。
　　原本有些明媚的阳光，随着时间地转换，开始变得有些毒辣起来。爸爸就挥手示意我去河滩边际的柳树下躲阴。柳树离河水大概有二三十米的样子，我依从爸爸的话走到大树下的阴凉处，安静地坐着看爸爸继续在河里抓鱼。他还是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我，确认我平安无事后再低头去抓鱼。坐在树荫下看着远处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幸福的感觉！
　　正在我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里，还来不及细细感受，耳朵边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有点警觉地站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位比爸爸年长的男人快步地走过来。他的皮肤有点黝黑，加上体型比较健壮，看上去有点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看着我有点欣喜地招招手说：“你过来！”
　　可此刻我的脑海里浮现地却是自己曾经看过的《水浒传》关于那些打家劫舍的描写，下意识地想跑，可惜的是能量不在一个等级，没跑几步就被他给给拽住，正当我准备大喊“爸爸救命”的时候。然后他把一盒饼干给塞在我的手里：“你拿着！”然后才松开手仔仔细细地端详我。他的目光并没有他的外形那样渗人，相反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亲切，感觉像是看亲人那样的柔软。
　　我被眼前的情景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突然传来爸爸大声地暴呵：“你干嘛！”他扔下手里的柳枝，飞快地往这边跑过来。听到爸爸的声音，余光瞄到爸爸往这里飞奔的身影，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就冷静地问他：“什么意思？”
　　他就扔下一句话：“是你奶奶对我好，你拿着！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就飞快地沿着原路跑。没跑几步便停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快速地重复了那句话：“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然后就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这时候，爸爸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有点焦急地看着我问：“简澜，你怎么样？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我把手里的饼干递给他：“我没事啊！他就是看看我，然后给我这个。”爸爸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确认我毫发无损之后，看着饼干一眼，缓缓地长叹一口气之后才对我说：“你没事就最好！这个饼干的事回去给你爷爷说一下。”
　　这场突如其来的插曲，让父女俩不只是虚惊一场，还让爸爸辛苦一上午的劳动全部打了水漂。那些被柳枝穿腮的鱼竟然挣脱了束缚，逃回了巢穴。看着河水里漂浮着的柳枝空荡荡。爸爸苦笑着说：“我还打算说让你妈妈高兴高兴！这下前功尽弃！”说罢，他自我安慰着：“我们这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在爸爸清洁穿鞋的时候，才发现刚刚在河滩上奔跑的时候，两只脚都不慎被尖锐的石头割下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幸的伤口不深，可渗出了一些血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刺得我有点头晕目眩般恍惚：“爸爸，我们赶快去医院包扎一下！”
　　爸爸居然一脸幸福地看着我说：“简澜，爸爸没事！我们赶快回家，这个时候你妈妈肯定把饭菜做好，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呐！”说完，他快速地穿好鞋袜，然后用柳枝编了一个草帽给我戴上：“别晒中暑了啦！”还没有等我们走到家，已经看见爷爷的身影在来找我们的路上，看见我们的身影才停步在那里等候我们。
　　看见爷爷的身影，我心里特别开心，却没有像同龄孩子那样雀跃地跑过去。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步调跟在爸爸身旁。因为一直被爷爷教导着说：“女孩家怎么能这么飞！”所以偶尔想放飞一下自己，摄于爷爷的严厉眼神，而不敢轻易放纵自己。
　　即便此刻一旁的爸爸鼓励我：“简澜，是你爷爷来接我们呢！你还不赶快过去？”我也不会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只是安静地往前走。一直走到爷爷跟前，才开口：“爷爷，我们回来了！”爷爷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我偷偷地查看了一下爷爷满意的眼睛，心里不由暗自确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原来很多时候，有很多规则是不能轻易去破坏，即便有爸爸在撑腰也不要头脑发热，承受后果的那个人毕竟是自己。
　　爷爷、爸爸和我老中青三代人不疾不徐地往家走。爷爷一贯沉默寡言，背着手目不斜视地走。爸爸相对是要开朗些，如果爷爷不在的时候，他会抱着我举高高，会把我扛在肩膀上哄我开心。但这种概率太小了，因为自己更多的时间是和爷爷在相处。所以当他俩意见相左的时候，我便低头不语地选择了爷爷。
　　最重要的爷爷老早就说：“不能学你爸爸那些！一个有家有室的人了，还整天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又补充：“当年他回来给我说他要结婚，依旧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真是不敢相信他的话，和你舅公左右商议还是不敢相信他的话。”
　　“啊！”听得我心里发毛。
　　不是说婆媳关系才是千古难题吗？
　　这父子关系也是势不两立？
　　那个时候，还有一位舅公住在我家隔壁。他和爷爷年龄相仿，但他是孤家寡人一个住。只是他离开人世的时候，自己年尚幼小，所以在记忆里不算浓墨重彩的人物。
　　依稀记得他比自己的爷爷要胖点，个子差不多，性格要柔和很多。但在很多事情上，譬如对我的管教和爷爷绝对是保持一致的步调。爷爷和他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也会露出难得的笑容。我们家有什么好吃的，爷爷就会让我端着给舅公送去尝尝；舅公有什么好吃的，也会招呼我过去端过来。舅公要是病了，爷爷会张罗着端水喂药；要是爷爷有什么风吹草动，舅公也会鞍前马后地奔波着。
　　最重要的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从爷爷那里带走我的人！
　　爷爷说：是亲的！是奶奶的堂弟。
　　爸爸说：不是亲的！是异乡流落在此，因为和奶奶同性便认作姐弟。
　　谁是谁非无从考究，毕竟身边的长辈们大都是说：“要听爷爷的话！”
　　我呢？也不会太在意血亲还是非血亲。老人家对我疼爱有加，我好好尊敬他就是！这算什么难题！所以当爷爷说是的时候，我点头；爸爸说不是的时候，我同样点头。
　　爷爷接着又说：“后来我和你舅公他们再三询问他，一口咬定说是要结婚！也不知道他这次说话靠谱不？我们心里是提心吊胆地在准备，真是怕他说话不算数。大人们在这里张罗着，末了他却给我们摆一个空城计，就要出洋相了！我这张老脸就不知道往哪里搁了！”说完，爷爷长叹一口气接着说：“真没有想到，你爸爸这次说话靠谱起来！真把你妈妈给娶进了门！看到你妈妈的那一刻，我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你爸爸成了家！我的心也踏实起来！”
　　爷爷虽然沉默寡言，但感觉对妈妈这个儿媳妇还是挺满意。对于妈妈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简澜，你妈妈是个好人！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她！听到没有？”对此，我认真点头。
　　我们三人安静地走，爸爸突然有点嗔怪地说：“爸爸，您这是做什么？我是她爸爸，还保护不了她？”爷爷什么也不说，就转头看了他一下，那眼神不啻于一颗原子弹的威力，立马就把爸爸的气场给镇压下去。爸爸讪笑着慢慢地低下头安静起来。
　　这一幕落入我的眼中：姜果然是老的辣！
　　爸爸的那一套就只够忽悠妈妈，在爷爷这里根本就没有发言权。看来以后我真不能全部听爸爸的，还是要参考一下爷爷的意见。
　　老马识途是有现实智慧！
　　我们祖孙三人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等候我们归家。等爷爷落座后，我才把手里的饼干递给爷爷：“这是刚刚在河边有个男人给我的。”爷爷并没有接只是瞄了一眼说：“你自己收好！先吃饭。”于是我便把饼干放在饭桌上，安静地吃着饭。等大家都吃好后，我才把饼干拆开分给爷爷爸爸妈妈吃。
　　因为爷爷说：家不仅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有最在意你的人，有你最在意的人，那才是家！在这个家的都是家人！家人之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只享受福利而不承担责任。
　　而爷爷自己也是这么身体力行在践行着：“为老有尊，为小有敬！”在这种相对严谨家风的熏陶下，我身上相对就少了很多大众精英口诛笔伐的那些爆点。很多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感谢爷爷的教导和惩戒。
　　每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的物质条件。时代在进步，物质也更加丰富。所以就不用牵强附会地用当下孩童的物质去对比过往的物质。在我的童年时期和很多同龄人相比，自己的物质生活是算很好的类型。
　　掂量那位陌生男人送我的饼干，不管是包装还是口感。在我的认知里绝对算得上是非常好，不是随便拿点东西忽悠小孩子的套路。爷爷吃了两块就不吃，然后整理一下仪容就出门去，留下爸爸妈妈和我三人在家，等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爸爸就对我说：“小孩子不要吃太多零食，对肠胃不好！这个饼干只是适合我们大人粗糙的肠胃。”说罢就把桌上剩余的饼干给收入囊中。一旁的妈妈也帮腔：“简澜，你看你那个好朋友，就是吃零食结果长不高，还老是生病，所以你要引以为戒！”
　　我的一个好朋友是特别瘦，又经常请病假，太影响学习！根据她爸爸妈妈的说辞是吃了零食不吃饭，营养跟不上结果变成这样……不过，我才没有那么容易就此放弃自己的零食，就把饼干从爸爸手里拿回来：“我又不是非要今天吃完！剩余的我放着，明天吃！”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怎么就那么喜欢蒙蔽自己的女儿。爸爸开始循循善诱：“简澜，你不知道吧？这个饼干开封之后。如果不立即吃完，就容易变质，而且口感也很差劲。”妈妈接着助攻：“你把饼干给我们吃了，我们再去给你买就是！”
　　“你们说的话什么时候兑现过？”我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又不能继续和他们斗法。因为再下去他们一定会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百善孝为先！”
　　这是真道理还是伪命题？
　　严谨公道地说是依据事主所处的环境来判读：有的是为了引导人向上向善传播美好；有的是假借道德外衣行诡异之事。
　　这个的确不能一刀切地去解读。
　　而我爸爸就善于干后者。居然用不太好的鱼饵钓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条血红龙——我妈妈！虽然爷爷没有明说，但很多潜台词已经明白地提醒了我：我爸爸真是善钓，而且钓得一手好鱼啊！
　　此刻面对如此粗糙的鱼饵。
　　我能上钩？
　　不上钩！
　　就面临着继续忍受他们的喋喋不休，然后说不定武力镇压都有可能？因为此刻镇宅之宝兼我的守护神——爷爷不在家！这个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情况下，如若迎战完全是作死的节奏。还不如我顺水推舟吃点小亏，免得把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此刻如果给他们，他们肯定会吃光。虽然爷爷对东西不甚计较，那是爷爷的事！于我来说，爷爷在我身上付出的有多少，我还不清楚？了得记着爷爷才是！于是便拿了些饼干出来，再递给他们：“这个我留给爷爷！”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白纸把手里的饼干给包好，再放在爷爷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