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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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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出院了,在医院的秋风落叶下,我已经多愁善感了好几周。
感情深如潭水,每份盼望都让人头晕目眩,即使一粒小小的沙子落入水里也可以改变水位,而感情有时候又那么清楚,清楚得自己都不能怀疑。
可是,终于要出院了,让我结束一切多愁善感。
慢慢我发现,我最擅长的,不过是结束,不论悲喜。
我一定是鸵鸟投胎的。
我也希望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如果还可以……
可是,不可以。
所以,不要去管它了。
令七没有再来看过我,麦林说她在当空中飞人,四处有演出,觉也没得睡,饭也没得吃。
也好,虽然我并不打算逃避,也还不知如何面对。
麦林来接我出院,说帮我收拾东西。
“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把衣服往一个袋子里一塞,麦林左看右看,说,“恩,精神不错。”
“麦林,你像个老妈子。”
他说,“我还懒得理你呢,我是受人之托。”
“好歹我也是你前女友吧,真心凉。”我说,什么世道啊。
我大步大步走出去,麦林在背后帮我拿袋子,我呼吸着秋天的冰凉空气。
一切都很好,我还可以想念,我相信这般恋爱感觉与心情,我可以对自己诚实,我知道这不是件坏事,够了。
我现在应该可以,心如春水,平静安宁了。
“其实我发现真的你心里有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真正的安宁,知道她在这个世界存在已经够了。”我突然发感慨。“爱,其实是一个人的事。”
“那不过是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相爱不是这样的,相爱是两个人的事。”
“听不懂。”我说。懒得相这么理论的东西,我只知道,我的心。
麦林突然说,“有件事要给你说。”
“说。”
“在c城的时候,令七问过我是不是对你不好,因为你很不开心,我说不管她的事,她说当然关,她说,她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小酒,你听得懂她的话不?”
她话没说完我就朝大门狂奔,怎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此时我相信我心里曾经知道过,我一定感召过她的心的暗示,是什么在禁锢我,又是什么在禁锢她?
我一直没有方向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打电话?机场?
如果是这样,那她一定被我的自以为是伤害过,如果是这样,她一个人承担的,比我承担的,要多很多,她不说,也不挣扎,只是承受。
我欲哭无泪。
麦林死命的给我打电话,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这个讨厌的家伙,这个自私的混蛋,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开始因为我,后来因为令七,他不告诉我。
短信,我打开看,“令七在医院。”
我又往医院跑。任性的报应。我是活该。
我在住院大楼前,隔着草坪上看到麦林旁边站着的令七,那么清晰的开心,明显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脸上还有得意的表情。
她站在原地,笑着朝我张开双手,等我自己跑过去。
坏蛋。我恨恨的在心里骂,停在草坪的另一头喘气,却觉得脸在红。
那个双臂不会撤退,我知道,所以并不急于那个拥抱,让我先享受阳光铺天盖地的感觉吧。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只知道,我在一直念着她。
有种疯狂的事,不值得一提的事,关于温柔和永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