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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抱 ...

  •   程落闻言,心脏漏跳了一拍,甚至在两年前,他们都没提过这么长远的话题。
      结婚生子,于他们而言,多么遥远而又不切实际的一个词,就这么被他提出来了。

      程落盯着他的眸子,他收起了那种散漫玩弄的姿态,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话题,明显在他的口中也多了分严肃。

      陈望洲见她说不上来,手往上移动,轻轻摩挲着她的断眉,人也渐渐向她靠近。
      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有种迷蒙的醉感,像循着直觉般,她居然颤抖着睫毛闭上了眼睛。

      那灼热的呼吸越来越近,明明他微凉的唇已经擦过她的唇,却骤然间被她推开了。

      程落瞪着眼睛,眼中写满了痛恨,痛恨这个不争气的自己。

      她局促地站起来,手指蜷缩着,指甲陷进肉里,缄默着。
      最后留下了句,“我还没疯。”

      陈望洲拉住她的手,把她揽进怀里,窗边的竹影摇曳着。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上瘾般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又不忘了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他埋在她的肩窝,知道,刚刚那个吻他只是轻轻试探了下。
      她说她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人,可刚刚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躲开。

      “落儿,让我抱抱,我很想你。”
      程落心中五味杂陈,她的手缓缓收紧,刚要轻轻回应他那么一下,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程落呼吸一紧,刚刚那一瞬间的温情骤然如琼玉般碎裂,她只剩下了恐惧,被道德感约束。
      她推了推他,陈望洲明显感觉到了怀里的人紧张。

      即使他恨不得两年前就戳破这层关系,可还是缓缓松开了她。他知道她怕,她比任何人都要怕。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两下。

      程落屏住呼吸,呆呆地去看陈望洲。

      “谁?”
      “我。”

      听见是陈固北的声音,程落舒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陈固北和陈望洲年龄差不多,所以程落不觉得这个小叔有多可怕。

      陈固北推门进来,打量了一下两人。
      程落和陈望洲装的很好,明明刚刚两人的感情还那么强烈,而现在竹影摇曳下,两人倒是很自在。

      “你们两个这么晚了还不睡?”
      陈望洲伸了伸懒腰,“饿了,弄点儿吃的。”

      说着,偏过头去看程落,“走了,给你煮面。”
      程落心有余悸地看了陈固北一眼,试图掩饰什么地问了句:“小叔,你要吃吗?”

      陈固北挑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正好,我也饿了。”
      陈望洲:“……”

      饭是陈望洲做的,其实本来他就打算给程落做个夜宵。吃饭的时候,她就顾着和自己赌气,后来还卡了鱼刺,没怎么吃东西,也该饿了。
      但是,陈固北的饭,他是真不愿意管,管他是小叔还是大爷,他一概不愿意伺候。

      陈望洲先盛好了一碗面,直接放到了程落面前,“尝尝好不好吃。”
      程落那碗很容易让人产生食欲的阳春面,轻轻推给了对面的陈固北,“小叔,你先吃。”

      陈固北看了眼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的男人,不慌不忙地接过小侄女的“孝心”,优雅地挑着面条,“沾了落儿的光,我还没吃过老三做的饭。”

      陈望洲恨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但抬眸看着程落抬着眼无辜地看着他,心中的那点怒火立刻消了,又盛了一碗面给她。
      “谢谢三哥。”她还在这演兄妹情深。

      陈望洲盛好饭,三人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吃饭。
      陈固北不慌不忙地在那挑那一碗面,而程落则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尴尬。
      室内的气氛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程落立刻吃完面,刚要抬手,纸巾立刻就被递了过来。
      她乖巧地接过纸巾,擦擦嘴,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站起来,“小叔,三哥,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陈固北轻“嗯”一声表示允许了,而陈望洲一声不发,缓缓放下筷子。
      直到程落的身影消失,陈望洲才把视线移到陈固北身上,散漫地讽刺,“小叔,我做的饭好吃吗?”

      他们两人一起长大的,从小打打闹闹起来的,相处模式完全脱离了“叔侄”这层关系。

      陈固北点点头,“挺好吃的。”
      陈望洲起身,“那你把碗洗了吧,省得明天给李姨添麻烦。”

      “落儿要是不走,你会让她洗碗吗?”
      陈望洲回头,借着灯光打量着陈固北的神色,陈固北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好心提醒:“大哥和落儿父亲什么关系你不清楚?”

      “你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三。”

      “是你知道,还是家里都知道?”
      “我知道。”

      “嗯。”陈望洲轻笑了声,“那再吃一碗面?我贿赂贿赂你?”
      陈固北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其实我挺支持你和落儿的,由衷的。”

      “你不觉得有悖道德?”
      陈固北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反问:“道德是什么东西?道德的标准是谁制定的?”

      陈望洲轻哂了声,突然想到了陈固北那个小女朋友,豁然开朗。也就一个置道德于不顾的人,才能做出棒打鸳鸯撬人墙角的事情。

      只可惜道德这东西的标准在世俗、在人心,而程落偏偏是不愿意逾越这些标准的人。

      “还有,照顾好落儿,否则她哥哥出来,我们怎么和人家交差?”

      陈固北这话倒是提醒了陈望洲,程落的亲哥程樾快要出狱了。

      -

      次日,程落为了躲着陈望洲,匆匆忙忙地吃过早饭就走了。

      钱云锦蹙着眉头看着程落,“落儿学业这么忙?”
      陈望洲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往外躲,但他又不能和奶奶承认人是为了躲着自己,便帮忙打圆场,“我昨天听落儿说手上还有个作业没弄完,好像还有一幅画要修复。”

      钱云锦便也没多问,这几年他们确实是拿程落当自己家的孩子在养,可毕竟不是亲生的,也不可能事事干预,更多的是放养状态。

      程落的确是回学校待了一天,她心里盘算着小九九,本以为能遇见张景泽,结果等了一天愣是没见到人影。

      程落记得今天张景泽在酒吧有排班,晚上又开车去了迷津酒吧,结果还没看到人。

      “段磊哥,张景泽今天没到吗?”
      段磊看着程落,轻咳嗽一声,吞吞吐吐地说:“他不是手受伤了吗,我就让他好好休息了。”

      程落点点头,“那行吧,你定吧,等他拆线了再让他回来也行,工资照开给人家。”
      段磊这下犯了难,“还让他回来啊?”

      “啊?”
      段磊人圆滑,看程落这反应就知道陈望洲和她没商量张景泽的事情。他尽量委婉地说:“三哥觉得他这人干活不认真不努力,说咱们酒吧还是应该引进些负责的人才。”

      程落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指令是陈望洲下的,但这话肯定不是他说的。

      “就按我说的办,等人好了让人回来上班,工资照常开。”
      “可是三哥……”

      “是他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程落堵住段磊的话,“你听好了,迷津酒吧现在是我的,以前是谁的不重要。你现在是我的经理,胳膊肘请不要往外拐。”

      段磊人被这三言两语弄懵了,她这话里话外明明是故意和陈望洲对着干。

      “段磊哥,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她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段磊点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程落轻捏了下耳朵,自己拿了瓶酒找个角落坐,拿出手机给张景泽发消息,跟他说要是没事的话来酒吧一趟。

      等待的过程中,一个男人突然坐在了她对面,看着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程小姐还真是健忘,我们昨天才见过的,珠宝展。”
      经他这么一提醒,程落突然想起来,“你是王炳。”

      “对。”
      王炳打量着她,她今天的形象和昨天完全不同,她今天戴了个非常显眼的耳骨钉饰品,将大半个耳廓都覆盖起来。
      她的头发简单扎在一起,人懒散地倚在沙发上。

      “既然你是小叔的朋友,那今天随便喝,我请客。”
      王炳无奈地笑笑,“我和陈固北不算朋友,顶多算是合作伙伴。”

      “哦,那合作伙伴的话,我更应该请客了。”
      程落笑笑,亲自去让人给调酒。

      王炳看着人回来,两手和合在一起,问她:“你那是打了几个耳洞啊?”
      程落摸了摸耳垂,“不算耳垂上这个,六个。”

      “有什么寓意吗?我的意思是,应该挺疼的吧。”
      “不疼。”她随性地摇摇头,笑着说:“挺爽的。”

      至于寓意,随口编了句:“算命先生说我这样旺夫。”
      王炳被她的话逗笑了,“那程小姐还真是伟大。”

      “谢谢夸奖啊。”程落假惺惺地笑,看着服务生把酒端了过来,“尝尝。”
      王炳很给面子地抿了口,称赞了句:“好酒。”

      “谢谢。”
      程落对眼前这个人的印象真不怎么好,也算是听信了圈子内的传言,所以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下去。
      她一受到张景泽说他人到了的消息,立刻起身。

      “我还有事,失陪了。说好的,你随便喝,我请客。”

      王炳看着程落的背影,轻抿了口酒,确实是好酒,就是不够烈。
      他抬眸看了看眼程落,晃了晃酒杯,这酒还没她这个人烈。

      程落把张景泽拉到角落,径直问:“要谈恋爱吗?”
      张景泽受宠若惊地看着她,“落落,你什么意思?”

      即使有些难以启齿,可他现在是她的最佳人选。这也是她昨晚思考了很久才下的决定,只有她谈恋爱了,陈望洲才能死心,他们之间才能相安无事。

      这个方法大概很愚蠢,很极端,可她也是无路可走了。

      “就是,谈恋爱啊,我可以给你钱。”她轻佻地说。
      “我没有侮辱你人格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帮我演一下戏,我付你钱。有人的时候,咱们俩秀秀恩爱,没人的时候,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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