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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闻笛声、人自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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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地关闭了心意相通。
或者说、她用自己的灵力封了七情戒的力量,不再与东方青苍交心;
即便是同一寝宫内、即便躺在同一榻上,也是背对背,这两人也不再彼此靠近…
更多时候,赤地都是独自一人沉浸在心海中、站在那遍地血骨尸骸中,用杀戮之行,麻木自己。
东方青苍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自从巽风的问话好像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后,这两人形同陌路——
…当心中结成了冰霜…
…唯有用血……
…才能警醒自己…
赤红色的刀闪耀着诡异的红光,那强大的刀气以一种横扫四周的气势、以站在那里的女子为中心,向四面扩散开来。
刀面的周身那蛇鳞般的纹理愈加清晰,是因为它的主人、用指尖血为它开了刀锋~
苍盐海的森海北广场,赤地独自对上向她讨教的南、北二幽王,却毫无惧色。
地皮龟裂,赤地将兵器直接插在地皮种、那磅礴的气劲顿时如同龙卷般乍起,扬起万丈尘土!
熊熊火焰肆意燃烧、灵气在火海中幻化成炎火巨兽,带着那崔天灭地的灼热气流迎面扑来——
一对二、是力量的不对等,却是难以匹敌的强大……
“轰!”的巨大声响,黄沙飞扬、那原本就是一半黄土一半绿林的森海北广场,再次被横劈了一道口子。
南、北二幽王即便灵力在身,依然不敌;
仓皇后退躲避,却还是被力量波及、纷纷倒地受伤~
…厉害…真是厉害……
…这位贵客……
…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
难怪能一人横劈水云天,难怪能以一人之力阻断忘川水。
…难怪他们的尊上对她另眼相看……
一边观战的巽风此时心中复杂不已:
自从上次自家的一问后,兄尊和这仙族女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而如今这番境况,他却不知该如何挽救。
…虽然兄尊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责怪和反驳他……
…但是他看得出…这隔阂……
…都是因自己而起……
“两位请好好养息,讨教之说、今后还有机会”
是劝慰、也是解围,避免输掉交手的南北二位幽王没有台阶。
“多谢贵客指教——”
“多谢……”
殷红的血水,顺着女子握刀的手流淌下来、滴落在刀面上,化为一道红光,连带着刀一起消失了;
“你受伤了”巽风提醒。
却听眼前的女子道:
“我初生时、红霞万丈,天命已定——”
“我的父母双亲、家中族人,都将我视为振兴家业荣光的象征……”
“从幼时开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增强自己的灵气和力量,励志成为水云天真正的一份子…”
“…从来不懂得笑、不懂得哭、不懂得自由和心之向往…仿佛那一切都和我无关…我生来就是为了仙族而存在的工具…”
“有谁还记得我的名字呢?有谁还记得我要的是什么呢?”
“我是仙族的一员,可我也是一个女子…”
“我要的并不是建功立业…我要的……”
“仅仅只是一份尊重和认同……”
“一份自由…而已”
可是,在水云天那样的地方。。没有。。。
…所谓战□□号……
…所谓的责任和天命…都是别人强加给我的……
…他们将责任和负担压到我一人肩上……
…从未有人真正了解过我……
仙界战神,何其可笑的称号!
“你问我、是否对你的兄尊-月族的月尊动情了…”
“你看…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
“无法抗争的未来…无法挣脱的命簿枷锁…”
“…我连自己的心都掌握不了……”
“动情与否、喜还是爱,我配不起——”
眼前的女子一脸茫然,扪心自问“你的兄尊他不需要感情,而我亦是如此”
…七情戒又如何……
“…‘情’一字…真的不适合…”
转过身去的女子,伸出手掌、好似在等待什么。
“——”巽风诧异,想要说什么、却忽见那苍茫风沙飞扬的天地间,忽然飘起无数白雪冰霜。。
下雪了?
“下雪了”女子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的难受呢?
…真的是好久好久了……
…原本因为麻木而沉眠的悲伤…为何又浮上心头……
对面的女子,身影散化为烟尘、化光不见。
巽风追之不及、转身的瞬间,就见自家的兄尊:东方青苍,已经在自己身后站了好久了……
“兄尊你——”都听到了吗?
东方青苍想不到自己只是前来观战赤地和南北二幽王的交手、却意外听到对方阐述自己心情的一席话,心中滋味杂陈。
那人眉宇间的褶皱、悲伤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想要抚平,但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他和那人的关系…会因为巽风的一席话,而忽然生硬和冷却下来……
而如今——
“无需你多事…”
东方青苍冷漠道“本座的人,本座自然会带她回来”
…既然不知如何面对交心是对错……
…不如直接面对现实……
是不是这样,他自己彭拜的心潮起伏、才不会因为那人脸上的悲伤表情而动荡不止?
……
白色的雪,落在了苍盐海、更是落在了人间-云梦泽上。
银装素裹、皑皑霜白,人间难得风景;
却也是他人的命中劫…
悠扬的笛声响起,那是一个坐在酒楼外面的雪地上吹笛乞讨的少年,据说那个孩子从小就是眼盲~仅靠每天的乞讨维持生活,很是可怜。
“那位女客人,已经在楼阁三层、坐了三天了…”
“是啊…只是要了很多青梅酒…动都不动…”
赤地在做什么呢?
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着那窗外的层层白雪飘落,看着那吹笛的少年孤零零的吹着;
一人沉溺、一人买醉。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在警示她、在提醒自己,要帮助那个孩子——
…你再不出手…那孩子就要死了……
…那么可怜的一个孩子…没人同情…
…你不是仙界战神吗……
…你不是怜悯战争下的世人吗……
…为何不救那样一个孩子……
耳边似有嘈杂的呢喃声响起,在催促和低语。
…那是一个可怜的人间孩子……
…无人可怜…无人同情……
可、这世间的可怜人何其之多,并非唯独他一人?
人的命簿,人的命运,早已注定。
涉足其中者、扰乱他人命运者,必遭天谴。。
赤地趴在窗前,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孩子、听着他吹笛,那纯粹清亮的笛声,仿佛是这如同静止般世界的唯一色彩~
她独自买醉,在楼阁上喝了三天三夜的酒…醒了看、看了醉…
我要的是什么吗?
这片刻的清醒,还是醉后的沉溺。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