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哥的对象》叩叩鱼

53、第五十三章

　　“尚时那里有你的照片，顺着王海了解到的，我没想过刻意瞒你，”寇淮峄目光清透坦诚，眼里没有一丝杂质，只有道不完的深情，“我人生目前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参与你的过去。”

　　谢悠南动容，垂着眼睫低喃：“我的过去很灰暗，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

　　寇淮峄抬起他的下颔，温柔语气中含着坚毅，“如果你愿意跟我说，我会很高兴，不管好与坏，如果你不想说，我会等到你愿意说的那天为止。”亲了一下谢悠南，“先回家，明天去看岳母。”

　　凛冽冬日，天色已暗，天空飘起了零星雪花。

　　过往点滴涌入谢悠南脑海，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跨过去？如同车窗外向后闪退的华灯一般，过了就过了。冰凉的手倏然被一只大手包裹着，谢悠南收回目光，望着寇淮峄硬朗的侧脸，缓缓地伸出手掌，与寇淮峄十指紧扣。寇淮峄偏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会心的一笑，收紧了相扣的手指。

　　康宁疗养院。

　　莫晓在配合崔医生的治疗，健康状况如常态，她已习惯谢悠南跟寇淮峄每周的探望，每次房间里也会有一束新鲜的桔梗。

　　谢悠南会跟她聊聊工作的事，外面的所见所闻。走之前，谢悠南试探性地问，“妈，今年过年去宁城，好吗？”

　　“是啊，阿姨，跟我们去宁城，”寇淮峄在旁边搭腔，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我想让您跟我爸妈见个面。”

　　莫晓望着二人期盼的眼神，沉思良久才点了头。

　　寇淮峄从莫晓答应到他家过年后，脸上愉悦的表情藏不住，嘴角忍不住上扬，往后的日子天天掰着手指头盼着过年。他的美丽心情也感染到了谢悠南，对过年竟也有了憧憬。

　　临近年关，寇家父子忙坏了，尤其是今年，科技城方案被采纳，联合程家父子出席各种场合应酬，经常一身酒气回到家里。有次喝多了程衍送他回来，一进门开始拉着谢悠南一个劲地说话，对谢悠南从头到脚的表白骚话一波又一波，听得程衍直呼这还是寇淮峄吗？

　　不久，寇淮峄接盘了先创，让人拆分去掉那些亏损的业务，其他业务并入“星期四”公司，将“星期四”脱离母公司独立经营，谢悠南只做指导，实际运营管理给毛豆和张婷她们。

　　自从上次寇淮峄知道钱叶奇找了谢悠南，回到家马上拿出谢悠南的手机拉黑删除他。经过寇淮峄大张旗鼓一折腾，导致他的名声受损。但有一点，寇淮峄也得承认，钱叶奇的心眼真比密密麻麻的马蜂窝还多千万倍，程衍说调查人员综合了所有的证据，也没能找出他实际性的犯罪证据，最后只是罚了钱。

　　寇淮峄让人放话出去，但凡哪个公司跟钱叶奇这个名字有关的，寇氏绝对不会考虑与之合作，现有的合作也会终止，像钱叶奇这种虚伪作势的人，也许落魄才会让他最难受。

　　今年谢悠南跟着公司的放假时间走，不再留守到最后一个，寇淮峄年底应酬多没时间陪他去疗养院，放假后谢悠南每天去疗养院陪莫晓。期间再次尝试说服莫晓出院，可她依旧不肯。

　　除夕那天，寇淮峄早早起床做了早餐，打电话叮嘱江暮青，问了谢悠南莫晓的饮食喜好，打给兰姨，之后又打给冬叔准备桔梗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这里撺下，那儿撞一下，昏头转向。

　　“不用这么紧张，只是吃个年夜饭，”谢悠南在洗手间洗漱。

　　寇淮峄看他说的轻松平常，口气略微不悦，“怎么能只是年夜饭呢，这是亲家见面，我能不紧张吗？”走过去从背后环抱谢悠南，亲昵地轻啄白净的颈背，“正式见过面，你就是我寇家的人了，赖不掉的。”该有的仪式，他都要去完成。

　　“你这阵仗会吓到我妈的，”谢悠南有点担心，从他毕业后，莫晓几乎都在疗养院度过，没怎么出来跟外面的人接触。

　　“别担心，我们全家人都很和善。” 寇淮峄就这么抱着谢悠南跟在他后面走动，直到谢悠南坐下吃早餐。

　　两人带着寇肉出门，莫晓请护士长帮忙化了个淡妆，美人就是美人，一经打扮，惹得护士们连连夸赞。

　　莫晓上车看到一只大狗子，惊了一下，寇淮峄给她做了介绍，“寇肉，问好。”寇肉马上向莫晓伸出一只爪子，莫晓伸出手跟它握了一下，又摸摸它金黄色的长毛。

　　莫晓猜测寇淮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当眼前出现高大华丽的独栋别墅，双手不自觉地紧拧在一起。谢悠南见状，牵着她一起走，寇肉懂事地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江暮青今天穿了一条红色丝绒连衣裙，拉着老公大儿子在门口等，一看到他们迎过去亲切地打招呼，莫晓显得很拘谨，只是简单地一一问声好，不由自主地靠近谢悠南。

　　为了缓解莫晓的紧张，江暮青主动找话题跟她聊天，围绕着谢悠南夸，“小南五官很像妈妈，如果是女孩子，一定是个顶尖美人儿。”

　　莫晓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提，腼腆地说：“我以前怀他时以为是女儿，还做了好些女孩子的衣服。”

　　江暮青“哎哟”一声，发出英雄所见略感慨，“我也以为二胎生的是个女儿，心心念念盼来的却是儿子，关键是臭小子从出生那一刻就折腾我，这么多年都没省心过，”看着谢悠南笑眯眯地：“不像小南，一看就是乖孩子。”

　　寇淮峄急了，“妈，您可别乱说，”他不能让江暮青拆台，一脸笑容对莫晓澄清，“阿姨，我一直都很听话爸妈的话，也很乖的。”

　　莫晓点点头，这些日子看得出来，寇淮峄对儿子是真的好。

　　寇爸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岔，“是吗？是谁在小时候离家出走的？”

　　谢悠南不禁好奇：“你还离家出走过？”连莫晓也看着他。

　　“我那时候准备上小学，不想去学校，”寇淮峄尴尬地嘿嘿笑，“后来还是乖乖回去上学了。”

　　谢悠南笑问：“你离家出走去哪儿了？”

　　“他根本没离家，偷偷躲在我房里床底下，”寇淮安回想起一进门看到弟弟在他房里，一溜烟地钻到床底。

　　江暮青想起来就生气，对莫晓发起牢骚，“你不知道他们两个多折磨我，大的也瞒着我，过了两天，报警了才跟我说人在房里，气得我差点进医院。”顿时又换了一副愉悦语气：“我第一次见到小南，觉得他有礼貌，性格好不闹腾，很是喜欢。”窝在江暮青脚边的寇肉附和地汪汪叫。

　　“看看，我们寇肉也喜欢小南，对不对？”江暮青摸着它的狗头，寇肉吠了一声。

　　寇家三父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起谢悠南第一次来他们家，江暮青的种种表现，寇爸轻咳一声，寇淮安低头偷笑，寇淮峄心里美滋滋的。

　　莫晓偏头看身边的谢悠南，“他小时候没怎么让我费心。”与其说没费心，倒不如说她那时为生计苦恼，没什么时间管谢悠南，甚至脾气上来，也挨了不少骂，对儿子她始终心存愧疚。谢悠南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几人又聊了一会，兰姨张罗大家吃年夜饭。寇家对谢家母子的热情招待溢满桌，尤其是寇淮峄，更是殷勤，担心莫晓吃不惯，问这问那。莫晓的饭量不大，但今天的菜她吃得比平时多些。

　　饭后，江暮青带着莫晓去了花房，摘了一束桔梗，寇肉全程跟着。男人们在客厅滔滔不绝地讨论科技城的项目。时间差不多了，道别寇家人，莫晓第一次来到谢悠南住的地方，寇家没法比，却也温馨。寇淮峄置换了次卧的东西，莫晓习惯早睡，洗漱完回房间休息了，让他们俩自行安排。

　　两人没出去，在家看电视，寇淮峄瞄了几眼次卧的门，犹豫两秒，挪了一下屁股靠近谢悠南，像平时一样抱着他，小声问：“岳母是不是不太高兴？”

　　谢悠南摇头，“她能来已经很好了。”忽然想起寇淮峄离家出走的事，“你为何离家出走却躲在淮安房里？”

　　寇淮峄厮磨谢悠南脖子，慢悠悠地：“我当时想来想去，去哪一定都会被找到，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是最合适的，我哥从小就听话，爸妈肯定想不到我会在他房间。”

　　“你怎么确定他会帮你隐瞒？”谢悠南挺诧异的，照理说那时候寇淮安上初中了，以他的性格不像是会干出这样的事。

　　寇淮峄磨磨蹭蹭欲言又止，打了个预防针，“先声明，你不能因为这事嫌弃我。”得到谢悠南承诺后才道出，“我那会为了不上学经常耍赖皮，有次寇淮安说那就别上了，爸妈肯定不同意啊！江暮青特担心我以后没法生存。寇淮安跟他们说，他来养我，我就肯定他不会说。”以前他还老烦躁父母拿他跟寇淮安作比较，现在想来寇淮安对他的关心不比爸妈少。

　　谢悠南偏头看着寇淮峄，“后来呢？”

　　“江暮青气晕了，老爸家法伺候了我哥俩。”

　　电视机里春晚节目热闹非凡，谢悠南没注意演了什么内容，认真听着寇淮峄讲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故事，原来童年也可以如此多姿多彩。

　　春节假期，两人带着莫晓游玩了宁城的各个景点。几天后，他们送莫晓回了疗养院，给值班人员送了新年礼物，谢悠南才跟莫晓道别，心里莫名泛起失落，再次请求莫晓出院跟他回家。

　　莫晓抱着他，像小时候安抚他一样，轻拍他的背，“回去吧，好好地生活。”

　　谢悠南出了疗养院大门，抬头望着大楼某处窗户，瘦小的身影在望着他们，谢悠南心里掺杂着不舍与酸楚，无奈地进入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