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愿者上钩1》虞窗

49、第四十九章 倒退

　　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几轮圆缺之后，海天再次对换，无垠的海水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月亮随之消失，水中之月也跟着消失。
　　月亮消失后，库洛洛又在花海中找到了那女孩的幻影。他又去到那片被火山吞没了的萱草丛所在的区域，萱草丛又出现了，如同一键还原般恢复了最初的状态。
　　消失了很久的女孩，又躺在了那里，一如当初那样。
　　库洛洛看着水中的人，看了很久，情绪仍旧很平静，只有一小片地方在不停翻滚搅动。他不知道那样的情绪是什么，没有过那样的体验。总会在某些时刻，库洛洛会出现一些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楚的微妙感觉，他把现在这种感觉，也归类到此列中。
　　也许有人会把这种感觉判定为失而复得，库洛洛尚无法对这种判定做甄别。他从来不知道失而复得的滋味，他从没有失而复得过，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从未有复得的机会。流星街人不拒绝任何东西，不想被抢走任何东西。然而，他们从未能够免于失去的命运，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库洛洛俯身，把拿来的衣服盖在那女孩身上，再一次把她从水中抱起来。
　　很轻。
　　这个想法再次出现在库洛洛的脑海中。
　　这一次，他的思维不再给出不是仿生人之类的结论。他感觉到了一种冰冷，比常人温度低得多的一种温度。不是因为长期置身水中带来的体温流失，库洛洛自己在海水中的时候，体温没有任何下降。
　　这是那女孩自身本来的体温。体温体重、身体素质都比常人差。就这一点而言，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可能性就比较低了，使用技术手段制造出来的生物的身体素质是不会差的，除非是失败品。如果是失败品的话，会被放弃或销毁，是得不到那么多的系统训练的。

　　库洛洛带着那女孩离开了萱草花丛，按照过往的经验等待。又过了不知多少天后，那女孩又醒了过来，又出现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上。
　　库洛洛对这个流程早就很熟了，那只小熊猫比他更熟，它早早就等在摩天轮那里了。钻进座舱后，库洛洛没有坐下来，他站在窗边。等到摩天轮伸到最高处后，他探身出窗外，拽了一些气球进来，递给那女孩。
　　那女孩没什么反应，呆呆地坐在那里。库洛洛也不着急，等了一会儿，那女孩把气球接过去，一直握在手里。
　　库洛洛坐下来，问：“明明喜欢，为什么不去拿？”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想办法得到，这是库洛洛的想法，也是他的行为准则。显然，这不是那女孩的准则。她只会在那里看，不会主动去争取。
　　库洛洛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他知道，现在的女孩还处于不会回应的启动状态。他只是忍不住想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并没期望有什么回应。

　　如走程序般走完了那些流程后，那女孩又回到了萱草花丛中。
　　这一次库洛洛没有阻止，去就去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库洛洛比较在意一件事，火山会不会再次爆发，这比较重要。等那女孩思维恢复正常后，库洛洛就问了这个问题，女孩摇头。得到回答后，库洛洛就放任那女孩待在那里了。
　　跟她一起待在那里的还有那只小熊猫和气球，来找那女孩的生物都被小熊猫张牙舞爪地赶走了。它发出了惊人的气势，不准它们留在那里。库洛洛除外，小熊猫的武力值太低，无法赶走他。
　　对此，小熊猫并不气馁，它正在成长期中，坚信自己有一天能够成长到，把这个抢甘蔗的恶霸赶走的程度。小熊猫的想法很好，它确实会有很大的成长。但它不知道，再成长，它也不是那恶霸的对手，而且恶霸也在进化。只是恶霸不会跟它较劲，给了它不切实际的自信。

　　换了个地方待着后，那女孩的状态和之前没太大的区别，整天发呆，如活死人一般。库洛洛教了她很多种能打发时间的方式，然而她只会被动执行，没人找她玩的时候，她就又开始发呆，待机的时间堪比电脑。
　　于是，库洛洛开始向她提问、提要求，拉着她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让她能够多少处于思考或行动的状态，不时时刻刻都处于待机状态。待机的时间长了，人脑可能会像长期不用的机器一样坏掉，库洛洛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时间就这样流走，不知又过了多久，那女孩又开始了沉睡、醒来、沉睡、醒来的循环，库洛洛也已经习惯了。然后，那女孩又消失了。按照之前的经验，库洛洛又开始等待。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漫长到超过他待在这片海域的所有时间。
　　库洛洛不禁想起了他在海上图书馆里看过的一句话：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以及那部著名的戏剧，焦虑、沉闷、周而复始地等待着一个从未出现的人的故事。然后，库洛洛又想到了另一部戏剧，在地狱相逢的几个人相互攻伐、彼此折磨，陷入他人与自我的循环地狱，如西西弗斯般永无止境重复推石头的故事。
　　库洛洛陷入了思考和困惑，他在等谁？他为什么要等？库洛洛不知道对方是谁，年龄、长相、声音、身份，他一概不知，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对方连他是谁都不记得，根本不会知道有人在等。
　　这样的等待有什么意义？有必要做这种等待吗？
　　没意义，没必要，库洛洛得出了结论。
　　库洛洛放弃了等待，他不再去那片萱草花丛里查看，也不再去各种花海中。他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中，小熊猫和他分道扬镳，它锲而不舍地守在萱草花丛中，不肯离开。
　　整片海域，成了库洛洛一个人的天地。

　　2001年，3月，瓦扎图。
　　身为卡金的首都，瓦扎图向来十分繁荣。近些天来，瓦扎图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人流量下降了许多。驻扎在首都附近的国王军频频调动，各项日常检查比平常严格得多，有些地方甚至连物流也禁运了。
　　住在首都的人们没有从这些迹象中，察觉到什么特别不寻常的事。身为首都居民，他们早就习惯了瓦扎图三天两头就做调整的政策。首都嘛，安保自然比其他地方严格得多，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禁物流也是寻常操作，调动军队更是家常便饭，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大部分人的不知不觉中，一些看不见的变化正在瓦扎图发生着。无数尺寸惊人的某种东西的零部件，从卡金各地隐秘运往离首都瓦扎图不远的海湾，大量技术人员和装配工人也到了港湾，一艘规模巨大的超级航船正在一点点成形。
　　这个海湾，就在离瓦扎图海滨游乐园的直线距离不到一百海里的地方。金发女人现在正在此地，进行着几乎无人知晓的计划。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人，对此一无所知。直到未来的有一天，一则震撼全国的消息传来，才逐渐有人窥探到了这项绝密计划的一鳞半爪，描摹出这桩由一只蝴蝶所引发的巨大事件的轮廓。
　　在此之前，这个国家的人都沉浸在国力飞腾、万物竞发的繁荣景象中。

　　2001年，4月，猎人协会所在城市，史瓦路达尼。
　　几经辗转，侠客、飞坦和芬克斯三人在这里，找到了一个能够封锁念的能力者。这个能力者能让被封锁者进入强制“绝”状态。在“绝”的状态下，“气”会被留在体内，不会外泄。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做法，处于“绝”状态下，是无法抵御念的攻击的。不过，三人也没得选，处于无法控制“气”的状态，同样无法用“气”来形成防御和攻击。更何况放任“气”消耗流失殆尽的话，会死得更快。
　　这还不是三人面临的最严重的事，更严重的是他们已经连续失眠快两个月了。相比于紊乱的“气”，无法入睡带来的后果更加显著。即便使用物理方式失去意识，不到半小时，他们也会清醒过来。
　　长期处于失眠状态，让从来不知睡不着是什么滋味的三人备受折磨。一个个都成了库洛洛加强版，黑眼圈深得不像话。其他团员见到他们这个样子，就没有一个能忍住不笑的。就连向来十分天然的小滴，也一脸平静地发出了很客观的评论，很像熊猫呢。她的评价迅速引起了其他团员的响应，于是这三人被他们称作熊猫组。
　　旅团内部有许多分组，大多是按照职能分工确定的，比如派克诺妲、侠客和小滴三人组成的的情报组，窝金、信长、芬克斯和飞坦四人所在的特攻队。
　　按照黑眼圈来划分的组，从来都没有过。不过这个组现在通过小滴的嘴巴已经成立了，除该组成员以外的所有团员，都一致承认了这个组。就连暂时失联的库洛洛，也被他们划入该组。库洛洛回来后知道自己进了这么个组，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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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人考据：旅团内部谁有明显爱干净的习惯？流星街的原型，关于垃圾的一些问题。

　　旅团内部谁有明显爱干净的习惯？
　　芬克斯，他出场不多，换了五套衣服，在黑鲸号上都换了衣服。旅团集体上了两次封面，在两次封面都出现的旅团成员，就只有他换了衣服，其他的都没换，连服装姿势配色都没变。
　　飞坦，他不吃别人拿过的东西，被人口水喷过的更不吃。这不是借口，要找借口有的是听起来更合理的。他也没必要编这种谎言，来骗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直接说不吃也没谁能拿他怎样。
　　这里好多人吐槽飞坦流星街出来的，也挑剔食物。流星街出来的，就不能讲究卫生有洁癖了吗？一定要睡在垃圾山上，天天吃垃圾才行？不一定吧。

　　b战上有up主录过去埃及垃圾城“扎布林”的视频，那里的人以收垃圾为生，到处都是垃圾，那味是相当熏人。一些人家处理垃圾的地方脏，家里是干干净净的，也不吃垃圾里的食物，是用处理垃圾的收入买食材的。有个小姐姐做分类垃圾工作的时候，还穿着很漂亮的蓝色裙子，她长得也很漂亮。
　　那里的教堂也很宏伟华丽，非常大，还有社区学校、咖啡馆之类的。那里的居民还用垃圾里的原材料制作出地毯、香水，还有定期的以物易物的交换摊子。他们的垃圾回收系统相当成熟，回收率很高，还有许多自制的处理垃圾的专门机器。
　　跑个题，许多人吐槽流星街穷还有华丽的教堂。曾经的全球最大教堂就是在非洲的科特迪瓦，一个穷得底掉的国家。不是说穷就不会有奢华的建筑了，现实比漫画魔幻多了。

　　据说“扎布林”就是流星街的原型。连载友客鑫篇的时候，富坚正和直子在埃及度蜜月，在作者感言里连载了很多期狗粮。蚂蚁篇流星街的建筑和扎布林里的确实有点像。本文关于流星街的一些展现，也是结合扎布林人写的，比如扎布林人“对被当成人”这件事的敏感。
　　因为职业的关系，扎布林人非常受开罗人歧视排斥。而且他们还养猪，在伊|斯|兰国家养猪。他们内部也有歧视，有个从事收购扎布林人处理好的垃圾的中间商就很歧视扎布林人，他说他们身体里有病毒，不能靠近，他从不和扎布林人接触。他家虽然在扎布林，但很大很干净，啥都有。
　　有个up主放去扎布林的时候游记时，弹幕有许多担心up主安全的评论，很担心他被抢。显然大家都觉得那地方治安好不了，跟许多读者对流星街的态度一样。up主游了很多地方，与扎布林人聊天，那里的人还挺热情。离开扎布林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把他们当人看就好”，算是做了一个最好的总结了。
　　还有一个艺术家，他组织了一群伙伴在扎布林的许多人家外墙上画了画，b战上也有他做的演讲。里面有个细节很打动我，那个艺术家每到一家去画墙，那家人就会请他喝茶，他说他喝了很多茶，这辈子都没喝那么多。到处处理着垃圾，到处都是恶臭，到处都是各种污染，他还能喝扎布林人的茶，去一家喝一家。这一点我很佩服，平心而论，让我喝这些茶，我是有心理智障的，尽管我知道那茶是干净的。

　　关于扎布林的资料有很多。除了扎布林，非洲最大的电子垃圾处理地，汕头的贵屿，也是本文关于流星街描述的资料来源，有兴趣可以搜搜看。研究贵屿、垃圾处理、垃圾污染、跨国垃圾转移的论文非常多，汕头大学的许多论文就可着贵屿这个样本薅。
　　本文中垃圾对人、环境、地方造成的严重影响，发达国家的垃圾转移等描述，垃圾运输处理的技术，等等，都是从这些论文中得来的。看了研究贵屿的论文，我再也不敢在网上买贵屿周边城市的农产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