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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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国家疾控中心应急办已经接到了多个省市请求协助的决议，全国31个省除了偏远及管控严格的的几个主要经济特区，无不幸免于难。
行政会议厅内工程院院士、医学科学院学部委员们正在对送来的病毒标本进行研究报告，在过去的72小时内，应急处理中心紧急召集了在病毒方面的研究学者，他们几乎彻夜未眠的讨论研究这突如其来的病变案例，很多人熬不住了就趴在圆桌上闭眼休息几分钟或者蹲在墙角缓一会，转眼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
“钱老，您要不休息一下吧。”钟秘书对着这位80岁高龄的老人说道，“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您看大家都在这，就稍微休息一下好吧。”
“哎，”国家病毒研究所的主任钱汤凡拿下厚重的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接到应急办电话片刻后，钱汤凡就带领自己的团队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连轴转的未带休憩，“时间不等人啊，24小时之前我们还能联系到当地各个部门采取样本信息，现在能联系上的省市越来越少，这个病毒传播速度太快，太快了。”
“老师，再如何您也要保重身体，有我们呢。”钱老的高徒闵一其边说边想要扶着老人家去休息区躺一会儿，钱汤凡看着自己这个关门弟子，焦虑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欣慰的表情，自己这个徒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学业上颇有天赋，之前对于疫情后续变异等方面提出过很多有建设性的提议。
这时候，应急办主任高行，拿着最新研究出来的报告文件，来到话筒旁边，看了眼台下忙碌的众人说道，“各位请安静一下。”瞬间原来还在讨论的研究人员都转头看向了讲台，钱汤凡也收住了离开的步伐，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目前拿到的病毒标本数据最新结果显示，是朊病毒的进化变异株SCarp-p。”
台下顿时沸腾一片。
“高主任，朊病毒它只是一个蛋白质，并不是我们意义上的病毒。”某军区医学研究人员提出了异议，“而且目前为止并没有过任何接收到过蛋白质浸染因子跨物种传染的案例。”
“我赞同，而且朊病毒的潜伏期可以高达数年之久，但是我们现在从各个地区收集起来的情况也就是在这72小时内发生的。”
“是啊，朊病毒的爆发需要大规模的同类相食事件，一般很难啊。”
台下的众院士和研究人员们纷纷表达了自己对这件事儿的看法。
高行皱眉然后看向钱汤凡，“钱老，您觉得这事儿……”
钱老看着眼前平板电脑上的各种数据眉头越来越紧。
众人听到高行的发问，渐渐都安静下来，朝着钱汤凡看去。
钱老在这一众人里面相当有权威，疫情刚开始那时候大家也是像无头的苍蝇，是钱老收到上面的委任带着大家慢慢走出困境，治疗患者，研发疫苗，这三年走来，钱老是当之无愧的大功臣。
钱汤凡慢慢环视了下周边的同仁们，缓缓开口道：“我不反驳其他同仁们对朊病毒的表述。”听闻这句话后，一波讨论又要继续，“但是，大家是否记得在南太平洋新几内亚岛土著高原Fore族中的一种可怕的疾病——库鲁病。”
“库鲁病？”
简单介绍这种病的发病症状是：病人开始步履不稳，晚期全身震颤，发病后3至6个月内死亡，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救治手段，死亡率为100%。
而在之前影像传输上看到的病人并发的症状更可能像流感，畏寒，眼睛初期出现红眼睛症状，后期眼内框长出未知白色粘液，刚开始是有理性的，后续撕咬人的时候开始共济失调、震颤、不自主运动。病程晚期出现进行性加重的痴呆，神经异常。
“老师，可这不是因为他们同类相食的仪式所以感染……而且自从这个习俗被废止后再也没有这个病例了。”旁边的闵一其说道。
“库鲁病的潜伏期可有几十年呢，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儿，不简单，朊病毒可以引起我们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的病变，导致人类和家畜患中枢神经系统退化性病变，最终不治而亡，我们现在对朊病毒具体的活动和复制机制还不是很清楚，变异后的病毒又来势汹汹，这一仗，难打啊。”钱老面色疲惫地说道。
“所以钱老您的意思是……”高行神色凝重的问道。
“高主任，病毒研究分析的工作必须继续推进，目前的情况请你立刻上报上级领导，现在各个地方的病毒传播速度以及情况很不明朗，我们甚至不能取得后续的信息，这很不利于我们后续对于朊病毒的攻克进程。目前我们本土发生首批感染人员虽然已经有效的控制起来、被我们作为研究对象，但没有找到最初的感染源，爆发只是时间问题……现在面临的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如果突然出现大型异变事故我们要怎么应对，还没有被感染的人又如何安置呢？你们应急办有什么处理的方法，我们需要结合你们的实际问题，再协商结果。”
“钱老，我只想知道已经被朊病毒感染的人还能恢复成正常人吗？”
钱汤凡苦笑地看着高行，缓缓地摇了摇头。
“院所目前控制住的几个病例，已经开始完全神志不清，如果不是我们物理捆绑，他们已经开始……”
钱汤凡一时语顿，他觉得丧尸化这词从一个专业的医者嘴里说出来显得太戏剧化，“他们的行动虽然初始比较缓慢，但是完全异化之后就会力大无比，速度和之前比也快了不少，一开始我们只是用捆绑式约束衣，因为不知道病毒是什么传播途径，所以给他们戴上了特制头盔，并且虽然一开始反应迟钝，但少数人还是有些理智存在，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发现即使他们的眼睛被完全覆盖白膜，但是嗅觉和听觉异常灵敏，同时出现了生食活肉的趋向性，对人和畜攻击性都很强，具有严重社会危害。不过在这些病例样本的观测过程中，我们发现病例个体的这种退化过程时间存在一定差异，有些只有短短几个小时就会呈现这种状况，而有的可以保持理智长达72小时……”
“不能够通过研究出相关药物进行干预，起到逆转作用吗？”
“你是指用一定的药物来消灭病体中的朊病毒，让病体恢复自我控制能力？”钱老摇摇手，无奈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早就着手开始研究制作了。就像我刚刚所说的一样，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了解朊病毒，朊病毒病尚无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依靠积极预防，更遑论它的变异体。别说是药到病除了，连预防用的疫苗恐怕还需要试验很久。经过检测，这些病例的中枢神经系统在慢慢变弱，恐怕很难熬到那个时候了。想要遏制这个病毒的传播，现在暂时所能做的也只有物理层面的隔离……”
“那我们……”
“高主任，中央的电话。”助理小董靠近高行耳边轻轻说道。
高行看了看这位德高望重的医学泰斗。
“去吧，我们只能提供目前为止的关于这类病毒的病理报告，至于如何实施和部署，还是要根据上面的意思，或许这次不仅仅是靠医生，国家也需要开启武装保障机制了，这是一场比疫情更加严峻的社会灾难，烦请你尽快通报，以便我们能尽快部署方案，高主任，刻不容缓。”钱老忧心忡忡地看着高行说道。
“是，明白。”高行快速越过众人身边，站在大厅角落的阴影里，将目前所知情况全部向电话里叙述一遍。
电话那头对此却迟迟没有回应。
“周委员长……现在……”高行忍不住开口道。
“小高啊，你这儿的情况呢，我已经知道了，我会立刻向最高领导人汇报，你们辛苦了，也没必要那么紧张的嘛，我们现在对这种突发性疫情有了经验，按部就班进行就是了。你要晓得当务之急是不要造成过度的恐慌，不要过于渲染啊这个疫情的严重程度，以免增加群众负面情绪，形成不良的社会影响……”
“周委员长，现在除了几个严控的城市出现几例变异朊病毒感染症状，其他的地区情况十分不容乐观，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出现断联现象，这个和之前的疫情不一样，请您务必重视起来！”
“行了，高主任，到此为止，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知道万一事情没有你说的严重性，随便提高风险控制程度，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和政府公信力下降，不知你是否可以承担后果！”
“啪”一声电话挂断了。
高行一直保持接听电话的姿势，左手已经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他的身后，科研人员还在不断地讨论着，不时有人带着研究的数据奔跑过来，所有人对着最新病毒数据进行着计算和分析，屏幕中央的图像中是丧化研究对象的不断吼叫，屏幕之前，耄耋之年的钱老还如同一尊塑像笔挺站立在人群之中，以及明明已经通宵达旦好几天的各种研究人员，但这些人似乎没有倦意一般争分夺秒地为所有的可能寻找着唯一的方向。
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些可以高高在上命令着，视鲜活的人命为草履，不去想解决的办法，不去部署可行的救援行动，而是一味的隐瞒，谎报，打压，为什么？那眼前这群忙碌身影付出的一切心血都是在做无用功吗？经历过一次还不够吗？还需要更多的吹哨人吗？
高行紧握的左手松开又捏紧，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回身的瞬间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拨出了一个电话，他不能让身后人的努力付之东流，也不能让更多的人无谓地牺牲，“喂，我是高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