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良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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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街市很热闹。熙熙攘攘，嬉笑怒骂，锦衣华服，粗布麻衣，各色人等穿插其间，常烛添与兰易锦行走在其间，除了因着外貌气质收到了些微的打量外，也并无多突兀。
“常长老可想好了？”兰易锦抱着十五笑道：“若是新买来的猫亦黏我，那届时我可是连只空余的手都无法分给你了。”
“等到了猫苑好好挑便是”常烛添挑眉，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但凡蹭着你的，都不买。”
“那若是不喜欢我，我便难以近身，往后就只能常长老你来亲自喂了。”
常烛添笑容舒展，明明是多了个任务却恍若捡了个大便宜般悠悠笑道：“喂个猫就能换你我间再无第三者，很划算。”
兰易锦：“……第三者也太难听了。”
说得恍如他当真做了对不起常烛添的事一般。
虽说他确实很多事上不太坦然，但在专一钟情这件事上，兰易锦绝对是问心无愧的。
“那不然怎么称呼？”常烛添眼眸微挑，“明明我此时离你不过半臂距离，你却仍旧光明正大抱着别的生物，寻常第三者哪敢这般？我已是尽力委婉了。”
兰易锦停下脚步。
他捂住十五耳朵，抬眸认真好奇道：“那若是不委婉，你会如何称呼？”
他是真好奇，随着常烛添愈发不端着长老架子，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随心所欲，他很想知道常烛添此次又能随心成哪般。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常烛添面不改色，却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张口故作高深道：“你年纪小，很多事情没必要知道。”
兰易锦：“……”
视线掠过常烛添含笑眼眸，兰易锦有充分理由怀疑常烛添在报自己当时因为曦和年纪小百般冷淡的仇。
他脚步微顿，非常果断地对着常烛添翻了个白眼，没再纠缠，直接抱着十五快步走到了前面。
常烛添三两步追上他，笑着捏了捏他后脖颈，道：“越来越不讲礼数。”
兰易锦歪头避开他的手，似笑非笑道：“我年纪小，常长老注意分寸。”
十五扒着兰易锦右手臂，一双圆润眼睛跟着主人一起看向常烛添。
常烛添眼眸微垂，主动再度提及方才的事，埋怨道：“你还说它不是第三者，你如今都开始为了它抗拒我的接触了。”
兰易锦：“……”
是谁先开始的？
“而且，若是真的仔细算，十五连一岁都没有，相较你我而言，难道不是它与你的年岁相差更大？”常烛添不依不挠，振振有词道：“你可抱着它，我却连碰你一下都不被允许，你这般作态，未免太过蛮横。”
兰易锦：“……”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道：“那你用门规处置我吧。”
“门规？”常烛添问道。
兰易锦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坦然点头，看着一幅任凭发落的样子，好似他完全不知道门规中并无相关规定的事实。
常烛添走在他身侧，眉头轻蹙，看起来是在认真回忆门规内容。
兰易锦乐得清静，也没管他，只坚定朝着猫苑走去。
半晌，常烛添应该是终于回忆完了，开口道：“觅川并无相关规定。”
兰易锦毫不意外，面不改色附和道：“那真是可惜。”
眼看猫苑近在眼前，兰易锦抬步踏上阶梯，却突然被常烛添揽住肩膀拉至一旁。
也多亏兰易锦是个修士，不然怕是会直接被这突如其来举动导致身形不稳，他正欲开口，就突见常烛添凑近自己，一脸神秘，像是要与他说什么秘辛。
而且看那神色，秘密应当不小。
终归是好奇战胜一切，虽然刚刚还在闹小别扭，兰易锦依旧配合地看向他。
常烛添伸手遮住十五双眼，才满眼促狭地开口笃定道：“少主应当早就知道并无那般门规，对吧？”
兰易锦本也没有遮掩的打算，直接点了头。
“所以少主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
兰易锦再次点了头，反正常烛添总不至于对他动手。门规是目前常烛添唯一一个能正大光明用来限制他行为的依据。
“那…少主有没有想过”常烛添手掌覆上兰易锦脖颈，不轻不重地揉捏着，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觅川门规，又是谁制定的？”
……
兰易锦蹙起眉，他还真没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从前即便偶然想起也因为觅川一直是魏屹骓管理门派各种事务，所以下意识都觉得是魏屹骓所编制。
但看如今常烛添这神色，兰易锦眼眸微眯，迟疑道：“是你？”
常烛添笑着点头。
兰易锦却还是觉得不太合理，“你不是从来不管觅川？怎么还会去费心制定门规？”
觅川门规多达数百条，常烛添往日都给人一种只要觅川不尽数毁损便全然无所谓的态度，怎么还会花那么多心思去研究这些。
常烛添挑起眉：“那少主觉得为何觅川会有子时后不得在觅川内游荡的门规？”
兰易锦眼眸一滞，突然明白了过来，笃定道：“为了让我浇花后只能留在你的住处。”
“那又为何不像其它门派那般规定门内弟子间成为道侣的年岁？”
“……”兰易锦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年岁还小。”
常烛添还真是……物尽其用。
“我确实不会去费心制定门规”常烛添说道，“但只要我想，门规可以随时变化。”
常烛添手指划过兰易锦衣领旁露出的精致锁骨，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慢悠悠道：“身为觅川七少主，却做不到以身作则，反而行事不公，只许自身放火，不许常某点灯，少主觉得怎么惩罚好？”
他说得很慢，但又很坚定，因着本身凛冽气质威严尽显，乍然一听和话本中宣判的大理寺卿毫无区别。
当然，前提是他手指此刻没有暧昧地绕着兰易锦脖颈打转。
兰易锦不觉得常烛添真会去特意修改什么门规只为了用来罚自己，而且如今又是在大街上，两人靠得这般近，早已迎来不少注意。
兰易锦脚步往后退，想着挣脱束缚进入猫舍，而后便当无事发生，可怎料常烛添却像是早看穿他的想法，直接借着他往后退单脚悬空的动作，半推半拽地将他带进了一旁小巷中。
兰易锦背部紧贴着石墙，常烛添手掌护着他后脑，让他没有被磕到的同时，却也十分有效地阻了他往外退的路。兰易锦乍然被他拽进来，吓了一跳，张口便欲让他放开自己，却不料下一刻常烛添直接俯首亲上了他嘴唇，并顺着他张开的嘴唇极为灵巧地将舌探入其中，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这可是街上！兰易锦甚至还能清晰地听见不远处街贩的叫卖声。
兰易锦抬手便欲将他推开，却觉一光滑事物缠上了左手腕间，并很快绕上了自己右手掌心，他本就因抱着十五不方便动作，如今双手又被绑至一处，此刻即便未被带至身后也全无抵抗之力。
他都不需看，必然又是系月……
他好像明白为何最开始常烛添会伸手挡住十五的眼睛了，当真是将非礼勿视贯彻到了极致。
这般想着，他舌尖突然被轻轻咬了一口，兰易锦下意识抬眸，就见常烛添略带责怪地看向自己，但旋即又笑起来，凤眼中清冷不再，尽是促狭，却偏偏状似疑问道：“少主不专心，看来是对惩罚力度不满？”
他俯首啄吻兰易锦红润嘴唇，对着兰易锦眨了眨眼，沉声道：“别着急，如今只是略施惩戒，等稍后回到宫内，我们可以慢慢来。”
常烛添手掌从后脑移至他脸侧，轻轻摩挲，声音愈发沉，“常某保证，定让少主满、意。”
而后不顾兰易锦明显想要反对的神色，以及将要说出口的话语，再度覆住了他的嘴唇，将兰易锦本是责备的话语直接变成了示弱般的呜声。
轻微呜声一出，两人皆是一顿。
常烛添低笑一声，似是极为高兴，放开他嘴唇调侃道：“少主这是太过期待故而向我撒娇？”
兰易锦再次得了空，一时也顾不得因为方才声音尴尬了，只连忙想抓住机会辩白，却不料又听常烛添道：“还是少主觉得这般不妥？”
兰易锦用力点了头。
“我也觉得不妥。”常烛添似是良心发现，将十五从兰易锦怀中接过，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那我们？”兰易锦脚步试探性往外挪。
常烛添注意到他动作，善解人意问道：“少主想出去离开这？”
兰易锦再度点了头。先不提他打不过常烛添，光是他如今手上绑的绸带，若常烛添未操控着解开，他就是再无所谓，也做不到坦然面对所有人探究的目光。
虽然若是他严厉拒绝，常烛添应当也不会强迫他，但在兰易锦看来眼前事虽有些羞耻，但全然未到要肃然厉声拒绝的程度。
常烛添挑着眉，十五平日见他见习惯了，又听不懂每次他的针里藏针的抱怨，在他怀里躺得也挺自在，常烛添讶然道：“倒是看不出来，少主远比我想象的开放。”
兰易锦往外挪的脚步一顿，“？”
“本以为少主害羞，才特意将你拉入巷中”常烛添勾着嘴角，自我检讨般地懊恼道：“看来倒是常某不解风情了。”
兰易锦：“……”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常烛添说着，一手抱着十五，一手食指勾着兰易锦腕间系月，作势要带着他往人声鼎沸的外界走去。
兰易锦僵着不动，常烛添转头疑惑看向他，歪头明知故问道：“少主？”
“就在这。”兰易锦轻声道。
常烛添没听清，“什么？”
兰易锦叹了口气，缓声重复道：“就在这。”
从常烛添直接将他拉至巷中开始，他就不该相信常烛添还会有良心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良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