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榜杨戬]月亮所有》果木烤鸭

1、第一章

　　这是我唯一一次的贪心。
　　——我想让一个人成为月亮所有。

　　“好无聊，好无聊……我好想出去。”
　　广寒宫的一切都很无聊，日复一日的桂树，日复一日的寒冷，日复一日的独自一人。
　　我有着比芸芸众生都要出色的外貌，因为这是人们觉得我很漂亮。我有着漫长的生命，因为月亮一直悬挂在天空。我有着取之不尽的法力，因为我被关在了这个广寒宫中。

　　每五年，我可以出一次广寒宫。
　　二十年前，我见到了他。
　　传闻里劈开了山救出了母亲的人，法力高强，额间有着第三只眼，出身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被收编尊号为清源妙道真君。
　　我本不该认识他的，但他在出现的那一刻完全吸引了我。
　　我原本很讨厌金霞洞的人，尤其是玉鼎真人亲传一派。如果不是这个老头，我本不需要被困在月亮上。
　　可是，杨戬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我和他对视，他冲我微微一笑后移开时，我心里有了个想法。
　　我对他的爱意，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一见钟情的那刻，我要让杨戬为月亮所有。

　　“真君，久仰大名。”
　　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第一时间，我便换上了笑脸拦住了他：“为何不与他们一起在蟠桃宴上吃喝享乐，而是在这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呢？”
　　夜空中其实不止有月亮，还有星星和白云。
　　但我执念横生，只想让他望着月亮。
　　身披银铠的杨戬气势逼人，但表情温柔风轻云淡，看不出来有什么能够触动到他。要知道寻常神仙见到我连膜拜都来不及，而杨戬却并不在乎我是谁。
　　或许对于他而言，神仙都一样吧。

　　杨戬往后退了一步，与我拉开了些许距离。
　　那张一看就知道有故事的俊朗脸蛋此刻带着些许忧郁，眼睛也没有看着我，最后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仙子，就是广寒宫宫主吧？”
　　我笑眯眯地点头。
　　“仙子每晚施云布月时，可曾看到过人间烟火？”
　　杨戬像是大狗狗，在我眼里可爱又温顺，只想着和他贴紧一点，抚摸着他的背脊。
　　而现在他期待着望着我时，我更是要失去理智。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拉着他回了广寒宫。

　　广寒宫内有一面镜子名叫万事通灵镜，用它我能看到这世上万物。而现在，我拉着杨戬来这里的理由，就是让他看看人间。
　　神仙来到天界后便不可随意下凡，下凡需要用到的越界通道也被严格把控，除了这条主道外，只有我的广寒宫内还剩下一条秘密通道。
　　“这是我的万事通灵镜，你想看人间吗？”
　　我牵着他的手，心脏跳得飞快，另一只手挥了挥衣袖后映出我绯红脸颊的镜子的镜面波动了一下，变成了人间的万家灯火。
　　杨戬愣神。
　　“你看，这就是人间。”我用力握着他的手，趁着他被我的法宝惊住时吃他豆腐，“人族生生不息，繁荣昌盛，他们自己努力活了下去。”
　　“……万家灯火。”
　　他的眼睛倒映出了我的样子。
　　他在看我。

　　我低下头，用手扇着风，让滚烫的脸颊降降温。
　　杨戬温柔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
　　“多谢仙子，让我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
　　“你还会再来吗？”我急迫地问他，去天条的男女之防，“我一个人在这广寒宫……太过寂寞了。”
　　这一次出门后，下一次外出就是五年后了。五年都要见不到他？这种事情……根本无法忍受。
　　迟早有一天，破开我身上的压制，改掉这个垃圾天条，得到属于我的自由。

　　他往我手里塞了一颗糖。
　　“会来的。”
　　杨戬迟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不要露出哭出来的样子，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把你弄哭的。仙子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我问他：“你真的会来吗？”
　　“会的。”他温柔地告诉我，“杨戬绝不失诺。”
　　于我而言，这是我这一次出行得到过的最甜蜜的礼物。

　　杨戬时常会来看我。
　　他带来了人间的冰糖葫芦，带来了一些话本，还会在我唱歌时用他的口琴替我伴奏。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间有许许多多与月有关的诗词歌画，我偏好这首诗歌的原因不仅仅在于它动听上口，并且它完美符合了我的心境。
　　在广寒宫里，我会一直看着镜子，数着日子等杨戬来找我。
　　偶尔，杨戬的妹妹杨婵也会代替她哥哥上门拜访。作为她未来的长嫂，我自然是有求必应，卯足了劲刷她对我的好感。

　　我每四年才过一次生辰。
　　杨戬说会给我带礼物，可我等啊等，广寒宫内的灯笼点亮了几次，才等到了杨戬的到来。
　　他身上带着伤。
　　“抱歉，我来晚了。”他风轻云淡地向我道歉，“我带了礼物。”
　　“你受伤了？谁伤的你！”
　　广寒宫内的金叶桂树随着我的怒气而微微颤颤，落了一地的叶子，就连空气也更刺骨冰冷。
　　谁敢伤他？谁敢害他！
　　这是我的杨戬，是我的！

　　“你在心疼我？”
　　杨戬最喜欢广寒宫中的桂花酒，尤其是在他微微醉了的时候，这里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放松下来的地方。
　　他能够感知到广寒宫宫主的爱意，那么绵长，那么深厚——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控制住他，他估计现在已经吻住她了。
　　谁会拒绝一个在你心情跌落谷底时出现在你身边，宛如皎月般的人呢？
　　可他什么也没有。
　　“你这样……我……”

　　“你什么你？”
　　我扒开他的衣服，看着他胸口上的血痕压着火气给他疗伤敷药。
　　“你可是属于我的！”
　　“何出此言？”杨戬诧异，羞涩地往后仰着身体，“望舒，冷静……”
　　我希望他无忧无虑。
　　我希望他平安喜乐。
　　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在那上面留下了我的牙印。

　　我打算织布了。
　　我要用温柔的月光做成一件白衣，只有月光这样温柔又清冷的感觉才配得上杨戬的外貌。我要用星星作为衣服的袖口，这样，才会在他用三叉戟时显得更加夺目。
　　然后，我在他穿上这件衣服后，亲手替他脱下。
　　我会为他套上枷锁，再也无法离开广寒宫，再也离不开我的身边。
　　——让他彻底成为我的人。

　　“你可愿，为月亮所有？”我捧着他的脸，“如果你爱我，那就不要因为任何原因拒绝我。我有钱、有权、有能力……”
　　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除了杨戬本人的心情。
　　被我推到在床铺上的杨戬青丝缭乱，发绳散落在了被子上，那无辜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勾引我去犯罪。
　　“我怎么会不愿。”
　　杨戬叹息着抚摸我的脸庞。
　　他声音嘶哑：“再愿意不过了。”

　　在他的陪伴下，广寒宫于我而言总算有了些美好的回忆。
　　我的胸口有他留给我的痕迹，他的心脏处有被我咬下的齿痕。杨戬表面上看着禁欲系冷淡，实际上却喜欢抱着我轻轻念着我的小名，然后学着我那样留下他的标记。
　　我趴在他身上，趁着他看着书时悄悄偷袭了他的嘴唇，用我的牙齿咬住他的唇瓣。
　　他，为月亮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