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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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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会仙楼仍是唐见流名下的产业,出入往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名流政客、鸿商富贾之类的。
他和姜晚玉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站在会仙楼的门口,看着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倒像从对面客栈里跑来观摩上流酒楼的跑堂和店小二。
阿知感受到了贫富差距,他尴尬的笑笑,握紧姜晚玉的手汲取一些安全感:“我觉得我们不该来……”
姜晚玉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磨磨叨叨的,忍耐道:“来的是你,不来的也是你,你是不是有病?”
说罢直接拉着阿知的手向里走。
“呃……我又没说不进去。”阿知嘟囔着,皱眉:“你骂我,我不高兴了,你跟我道歉。”
姜晚玉无奈:“行,道歉。”
阿知:“不行,你要说对不起。”
姜晚玉:“……”
阿知推推他:“说啊。”
姜晚玉:“少得寸进尺。”
阿知十分不满:“哼。”
姜晚玉叹口气:“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阿知还不满足:“不行,你还要说阿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我再骂你我就是小狗。”
姜晚玉:“………………”
阿知:“怎么还不说?”
姜晚玉:“滚开,烦死了。”
阿知把脸贴在他的手臂,压抑着笑声身子直抖。他太爱看姜晚玉吃瘪的样子,又真实又可爱。
唐见流见他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虽说早就猜到了二人关系,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一时心情复杂。
进的是二楼的包厢。
窗户大开着,能看到对面包厢坐着的人,以及一楼巨大的展厅中,正翩翩起舞的俏丽女子们。
唐见流差人去取东西,便邀他们坐下,问道:“王爷喝酒还是饮茶?”
“不喝。”
姜晚玉指节敲着桌面,显然想略过这些虚礼直奔主题。
既然都不要,唐见流就让下人把茶和酒都呈上来。
阿知从桌上拿了颗果子,吃进嘴里酸甜可口,便忍不住又拿了一个,直到把那盘果子吃完,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姜晚玉见他那饿死鬼投胎样,说道:“你也不嫌丢人。”
指腹轻柔的去擦阿知嘴角的果渍。
“哎呀,好吃嘛。”阿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比青梅好吃多了。”
唐见流见那果盘空了,吩咐着下人再上一盘,含笑道:“这果子是从西域运来的,名叫榅桲,吃起来汁水丰盈,香甜清脆。阿知喜欢,待会我叫下人备一些送到王府。”
阿知扫了一眼桌上,都是些眼熟的西域小吃。
这说明唐见流很会投其所好。
姜晚玉低垂着眸没有拒绝,阿知便欣然答应了唐见流的好意。
没过多久,下人将一个盖着红绸布的托盘呈了上来。
掀开布一看,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奇异宝,大多都是华光熠熠,不似凡品。
阿知赶紧凑过去看,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红珊瑚手钏,它被旁边华美的首饰衬托的逊色许多。
说起来,乞巧节时阿知在曳撒商人那买的红珊瑚手钏,被他放进了床边的暗格里。他亲眼看见姜晚玉打开过暗格,将自己送给他的画取出来观摩,因而学会了如何打开,再如何关上。
但是他没告诉过姜晚玉,他将自己的那些小玩意都藏在了画轴的底下,放在一堆虎符、兵符、玉佩还有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里面。
他的那些小玩意太粗糙了,看起来那么微不足道,姜晚玉不会注意到的。
乞巧节买的手钏和眼前的这个手钏,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就像他和姜晚玉……不行,他总是以物代人自轻自贱,这个坏习惯得改,必须改。
“哪个?这个?”
姜晚玉掠过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目光锁定在一个位置。他把红珊瑚手钏拿起来,戴到了手腕上。
果然很好看。
红色很衬他的肤色。
阿知却有些不高兴,他忽然变得很多愁善感。心想如果买下这个手钏,那他之前买的那个手钏,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娘子戴上的那一天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的东西,自然觉得这也还算顺眼,可若是见过了更好的,就会对原来的百般嫌弃。
那么,娘子遇见比阿知更好的人,会嫌弃阿知吗?
姜晚玉问:“这手钏,多少钱卖?”
唐见流笑:“王爷喜欢,送您就是了,何必谈钱。”
姜晚玉语气淡淡的:“贿赂官员,论律当诛。”
唐见流的扇子勤快的扇起风来:“怎么能说是贿赂呢。再说了王爷,这也不是送给您的。”他看看阿知,“这是草民送给阿知的酬金,酬谢他上次为我作画。”
姜晚玉便偏头问阿知:“人家送你呢,要不要?”
阿知小声的说:“我买不起。”
“……”姜晚玉重复,“说是送你的。”
阿知陷入自暴自弃:“买不起,呜呜。”
姜晚玉:“……”邪祟附身了这是?
阿知忽然超大声的说:“我买不起贵的,我只买得起便宜的,你是不是嫌我穷!”
对面包厢的都看过来了,姜晚玉被他吵的脑袋发懵,顿时觉得丢人丢大发了,扯着阿知衣领子咬牙道:“一会来一会不来,一会要一会不要,反了天了你敢跟本王这么作妖!”
阿知说:“你就是嫌弃我!”
姜晚玉:“……”
姜晚玉不想再多做逗留,对表情呆滞的唐见流说:“既然是送阿知的,本王就拿走了。”
刚要走,阿知一爪子把手钏从他手腕上撸下去:“不许要这个!”
姜晚玉深呼吸。
“这可是你说不要的,回家再吵着要我打死你!”
“就是不许你要!”
姜晚玉:“……”到底谁想要?!跟他稀罕似的!
现在是看出来了,阿知不想让他戴这手钏。姜晚玉拖着他坐回座位上,往阿知嘴里塞了颗果子,让他先冷静下来。
瞥见桌上开了盖白瓷壶,姜晚玉拿起来一颠,还剩下半瓶。
不用凑近闻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酒。
唐见流把掉地上的手钏拾起,放回托盘,心想今天免费看了这么一出戏,赚了。
那厢姜晚玉想要把阿知扶起来,谁知阿知用力一推,姜晚玉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推的摔倒在地,所幸胳膊往后扶住了旁边的罗汉椅。
姜晚玉真情实感的怒了:“给我老实点!”
说着又去扶阿知。
阿知胡乱挣扎着,“你是不是嫌我,你说你是不是嫌我!”
姜晚玉制住他:“我现在是很嫌你!”
阿知跟被点了穴似的,忽然不动了,随即拖着哭腔道:“我就知道你嫌我了!你有了更好的就忘了不好的,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他又说:“我不要爱你了!你是大坏蛋!”
姜晚玉登时变了脸色,惊的捂住阿知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阿知被他用手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