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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楼头牌 ...

  •   “诶,你听说了吗?牧家被抄家啦!”
      “这我怎么能不知道,啧,抄家那天的阵仗怕是国库搬空了都没的比!搬东西的人,前头的进了皇宫,后边儿的还没从牧府出来!”
      “这牧府到底是怎么了,这些钱财来的……不简单?”
      “这我怎么知道,人家家里是商贾出身,又逢子孙出息考中状元,家财万贯的那是牧家大哥,最小的那个手中握权,名叫牧晚,牧家可不就是钱权两全,这么有钱也情有可原。”
      “我怎么听说是贪污军饷……”
      ————
      “阿嚏!”石头摸摸鼻子,“主子,这些人也太无聊了!”
      他手里端着一碗饭,白花花的米饭下面藏着一块石头,“我说这碗饭有诈,您还非要接。”说罢便把碗丢了去。
      “军饷才多少啊!值得大主子贪污?”石头接着说 ,“主子,咱们现在该咱们办啊!”
      一个白衣男子,身穿狐裘大氅,挨着棵桃花树,仰头看着光秃秃的树丫,来年这个时候,大概一切就能平静了。
      他像是忽然回过神一样,转头就对着石头念叨,一幅被人辜负了的样,“主子我现在无家可归,你居然还不肯带我回家,白养你这么些年,真是遇人不淑,当时挑人的时候就不该可怜你长的瘦小……”
      桃花树前是个修葺的不错的小院。
      石头扒在小院的墙头往里头看,一边儿自顾自的说起来,“主子,我的家我敢回去,你敢吗?”他家的那位妹子迷恋牧晚已经病入膏肓,用石头的话来说就是无药可救了。
      “袁哲将军去哪儿了,不在家吗?要不我们溜进去吧……”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哪有去做客连门都不敲的,难道等着主人用意念发现客人在外面吗?
      石头瞪着眼睛看自家主子,平日里飞檐走壁,出来了就想法进去,进去了就死皮赖脸的想法留下,哪一次被这破门挡住了,怎么被罚没了家产后,反倒是老实起来了。
      这时候不应该上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袁哲将军收留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住进去吗?!
      牧晚泫然欲泣,“人家不欢迎咱们。”
      石头:……
      人家就从来都没欢迎过咱们,又不是只有今晚。
      戏精主子又开始演了。
      咯吱,里头的门开了。
      走出一个打着灯笼的婆子,是袁哲的奶妈。
      “牧少爷,我家小少爷说……说……别装了,要进来就赶紧滚进来,不进来就……额……滚远点,别在外头嘀嘀咕咕的让人睡不好觉。”
      石头识时务的从墙头爬下来,笑嘻嘻的对夏妈妈说,“夏妈妈,有没有热粥,我饿了,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夏妈妈摸摸石头的脑袋,不大的小孩子,十五六岁,生的讨喜,“有有有,我早就在锅里安顿好了,就是……”
      说着转头看向了覆手而立的牧晚,“你家主子……”
      石头转头哭丧个脸,“主子,袁哲将军都请我们进去了~”,我们就别不识好歹了。
      后半句石头没敢说出口,怕被一掌轰死。
      牧晚看着里面的人灯都吹熄了,这家伙熄灯必睡觉,沾枕头就能会周公去,赶紧大跨着步子走了进去。
      石头转头讨好的看着夏妈妈,“夏妈妈,今晚我家主子可能进不了门,被子还在上次的那个地方吗?我去拿。”
      夏妈妈笑呵呵的点头,“在的,在的,我洗过了,叫你主子放心盖。”
      果然牧晚没能进去范袁哲的门。
      里头平静的呼吸声传来,牧晚立在门口听着,睡的好便好。
      石头熟练的放下被褥,开开心心的回头去找夏妈妈吃饭去。
      牧晚想着以后怕是难见了,这次他悄悄抽出腰间的匕首,神不知鬼不觉的撬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挤了进去。
      一进门便吓了一大跳。
      范袁哲正襟危坐的在床上,耷拉着眼皮,“牧兄,如果今夜你非要打扰我,那就一起睡吧。”
      他是真的困了。
      牧晚拘着高大的身躯,手里还拎着一块被子,眼中满是无奈的苦笑,没心没肺的劲全使到他一人身上去了。
      “嗯,今夜怕是要打搅你的清梦了,我无家可归,今晚就先收留我吧。”说着,很自然的挤到床上去。
      范袁哲不喜与人这么亲近,但这个人是没皮没脸的牧晚,他只是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终于能安静的睡觉了。
      翌日
      范袁哲揉着眼睛起床,床上早就没了人影,夏妈妈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牧公子一大早就走了,也真是可怜,好好一个家被封,长兄不见了踪影,自己还要被追查,要不是昨晚少爷收留,他真的是无家可归了,真是可怜人呐……”
      可怜人?
      天下人都可怜,就牧晚也一点儿都不可怜。
      你见过哪个被抄家的人带小厮满京城闲逛的,人家都秋后问斩,皇帝能等到秋后才跟他算账?
      万琴楼的阁楼上,牧野端正的坐在案前。
      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往这边儿看,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就算是没了华贵的服饰点缀,依旧惹眼。
      不久,门口便停了辆马车,一个体型宽厚的男人从马车里被扶下来,他朝四周看了看,果断朝着众人视线的方向看去。
      二楼有一个气场强大的骚包男人,呸,晦气!
      “魏相,好久不见。”牧晚看了一眼匆匆赶来二楼的人,轻描淡写的说。
      “有什么屁就赶紧放,这次说好,偷鸡摸狗的丧尽天良的我不干!老夫以后就算把铁匠铺子都得罪了遍,也绝对不干!”
      魏战严这次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的。
      上次说好只是找几个人人参二皇子一本,原话是‘就写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可结果呢!
      那是不痛不痒吗!前脚二皇子被罢了兵权,后脚他的折子就被皇上随手一翻!
      要不是牧晚在中间‘好(假)心好(假)意’的说了那位气的炸毛的二殿下几句,他那几个中看不中的手下早就被怀恨在心的二皇子在回家的路上了就捏死了。
      牧晚笑笑,“欸?话不能这么说,每次你办了事儿好处也没少拿。我看你是拿的太多,底气足了啊。”
      魏战严忽然瞪大的眼睛,“什么话!这都是老夫牺牲脸面来的!是应得的!”
        牧晚摇头晃脑,唉声叹气,表情惋惜的看着手下面压着的一本册子,一幅可惜了的表情, “我今儿打算再送魏相一本袖箭册子,看来……是送不出去喽!”
      就算是魏战严已经收纳十来本袖箭册子,也知道但凡牧晚能拿出手做交易的一定是极好的。
      犹豫再三,实在忍不住,魏战严便不在扭捏,“……说吧,什么事儿?老夫……老夫尽量办就是了。”魏战严盯着那册子,几欲伸出的手被另外一只狠狠压下。
      不行,不能草草答应,听完了再说。
      只听那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买我。”
      魏战严吓的手一哆嗦,便是再也不用强压着了,瞬间慌的站了起来,“牧小爷,本相就当你今天说了个笑话,本不说你只是被罚没了家产,就是上断头台,你也不能自轻自贱!”
      “我偏偏看错了,觉得你年轻有为,虽然平日里顽劣了些但好歹算是少年英才,心中有鸿鹄之志,没想到……”魏战严气的顾不上宰相的威严,怒目看着依然坐的四平八稳的牧晚。
      石头缩着个脑袋,魏宰相老是老了,就是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震的人脑瓜子嗡嗡的。
      “坐下,先别着急,先慢慢听我说。”牧晚像是早料到他会气的跳脚,但是这件事不得不找他办。
      “我家被罚没,宰相不知道原因?泼天的财富,只怕是身在高官日日贪污也不能有我家一半产业,这些东西我们不稀罕,但是拿了我家的东西就得给我家正名,但我们却是落得个被赶出京城。”
      “施粥的都有一个良善的好名声,我牧家诺大家产充了国库,却落下贪污的污名。”
      “这口气我咽不下。”
      他喝了口水,好久没这么正儿八经的说过话了,倒有些不习惯了。
      “你只按着我说的来,事后必有丰厚的报酬送上。”
      魏战严终究还是坐下,不安的看了看他,不放心,又看了看,“你……”
      “不起事,不叛乱,还没丧尽天良呢!”
      魏战严拍着胸口点点头。
      好容易顺过来一口气,便抖着嘴皮子问,“那……”
      牧晚早先叫石头给魏战严带了字条,叫他来的时候带着东西,眼睛瞥了一眼魏战严腰间的锦囊才放下心来,接着魏战严的问题问到“怎么?”
      “多少钱……”魏战严屏住了呼吸。
      贵了是真买不起,他都已经盘算好要不把城外所有的庄子都卖了,再不然就出售一条商道……
      这可是能拿金子砸死人的首富的弟弟啊!
      石头递过一张纸,魏战严伸手接过,看到钱数的时候,这……他抬头疑问的看向牧晚。
      牧晚则是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魏战严在所有的地方签了字,这张不知轻重的纸躺在桌面上,风中吹了吹,却被刚放在上面的银钱压了回去。
      牧晚理所当然的捡起契书的那一枚铜钱揣进兜里。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主子,您记得结账。”牧晚笑着作揖,带着石头扬长而去。
      魏战严看着他的背影,被牧晚这一声主子叫的头晕目眩,突然觉得自己有什么想说来着,现下忽然记不起了。
      石头一下楼便去旁边的铺子里买范将军最喜欢吃的鱼片粥。
      牧晚站在一个包子铺前,用自己的卖身钱买了个包子,素馅的,范袁哲喜欢的白菜馅。
      两人拎着东西上了马车,街上依旧热闹。
      听着牧晚马车的哒哒声逐渐消失魏战严才猛的记起,“皇上派范袁哲剿匪,这剿的匪正是搅得朝廷动荡不安的李越!”
      同时在马车里的牧晚小心的把包子揣进怀里,从石头手里接过一个竹筒,打开盖子取出纸条,“埋伏已清,剿匪路途安全。”
      石头抱着给自己买的糕点,塞的两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一大块,边吃边看着马车前方。忽然猛的抬手,手上便多了一个竹筒,是牧晚扔过来的。
      “死小孩儿,你买的这些糕点都比我的卖身钱还贵!太奢侈了!”
      ……
      “还不分我点儿!”
      ……

      三个月后
      十字街的巷口热闹非凡,马车挤爆了伊川楼的后院,来往的人都选择绕道而行,免得冲撞了什么贵人,得罪不起。
      这家新装修的店面,三层,一层的入口处摆了张大屏风,上面绣着火烧原野图,火红的丝线仿佛在屏风上摇曳起来,让人一走进·便觉得浑身火热。
      越过屏风便是长长的流水桌,桌面宽大,采用上好的整根木头制成,拼接处便放上调整坡度的奇石,造型大胆别致。
      二楼石板地面,进入房间需得脱去鞋袜,因为地面铺了层水,换上轻纱质地的袍子,感受脚底温润的流水和技人流水打湿衣服的虚幻魅力。
      三楼的大平层,一进去什么都没有,房间中央搁置了张床,一个散着头发的人仰卧在上面,夜晚的月光打进来,紧致的皮肤上像附了层银粉,随着主人的呼吸声,闪着别样的光辉。
      如果有人问进三个月京城的趣事,那必定是伊川楼的这位。
      这位贵公子一朝从朝堂退出,转头就卖身给了前任宰相魏战严。
      这好事儿魏战严也没笑多久,这份契书不知怎得就到了二皇子的手里。
      许是积怨已久,这位从来不干人事的二皇子捏着契书就去盘了家当铺地皮风风火火的盖了间妓院。
      没错,就是这家伊川楼。
      来来往往的人多,却都是指望着能看上这精贵的美人一眼。
      二皇子赵世成站在三楼门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打眼就瞧见了睡的毫无防备的牧晚。
      平日里见惯了这人衣冠楚楚油嘴滑舌的死样子,现下躺在床上,胡乱披散着衣服任人采摘的模样倒是让人发不起脾气来。
      赵世成盯着穿上的人出了神,忽地,美人睁眼,他修长的眼睛带了丝笑意,“二皇子,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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