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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蹊跷 ...
距离上次在小山丘后碰见松平小姐已经是第四天了,也是时候该把猫还回去。
本想去松平家宅院找她,却没想到在必经之路上碰见了松平小姐。
她像是刻意在这里等待无名到来的,也许只是采草药顺路,毕竟她还拿着一个箩筐。
“货船还有十几天就会在岛上的港口停泊。你赶快离开吧。”松平接过黑猫,说道。
她双唇嗫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快步离开了。
“哎….”
走出几步之后,松平停下脚步:“松平尤香。”
好大一会,等人都离开了,无名才意识到,松平尤香是她的名字。
还真是个矛盾又别扭的人。
光凭直觉的话,无名觉得松平尤香的行为和那位老妪有脱不开的关系。但如果尤香自己都不在意的话,她也没有帮助的立场和理由。
于悬池岛而言,无名只是个局外人。
货船十几天后就能来,时间太长,但也只能认命地等着,总不能游到离岛去。
无名虽然数着日历掰扯日子,但其实在这座小岛上的生活并不枯燥。
比如现在,她坐在廊下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雅安吹奏着尺八。
孤陋寡闻如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乐器。不过雅安吹得很好听就是了。
无名看着远处的海岸线,想着里尔斯他们会不会满稻妻找自己。
忽然,无名看见海岸线上多了一个小黑点,小黑点越来越大,离岸边也越来越近。
是船!
“雅安你看,那是不是船!”她一个高跳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能背着行囊上船离开。
石川雅安没说话,他放下手中的尺八,也看向无名所指的方向。
“….的确是船,但不是经常来往悬池岛的货船,还是谨慎些吧。”
无名哪里听得进去,她飞快地跑到岸边,等待着船停靠在小港口。
船只不大,跟北斗的死兆星号自然比不了,甚至比一般的货船也小很多。更像是私家的小船,但又比渔船要正式一些。
桅杆上悬挂的旗帜上面绘制着黑色的符号,无名看不懂。但下面的一行小字“松平”,可以让人知道这船是归属于谁家。
松平?会和松平尤香有关系吗….
船缓缓停靠在港口,不多时,一名看起来大约三十岁的女性自船上走下来,她身后还跟着好些个和她穿着打扮相同的女孩子,有点像是…仆从?
还有十个左右举着兵器站立在船上的人,有点像兵士,但看穿着并不隶属于三奉行任何一家。他们大概是不准备下船的。
无名本来还在原地犹豫着该如何上前搭话,那边的女子便主动走过来。
她向无名点头问好:“这位小姐,请问这里是悬池岛吗?”
“是的。”
“那,请问松平尤香小姐住在这里吗?”
这时,雅安走上前回答道:“是住在这里,请问你们是?”
女子笑了笑,自腰间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刻制的花纹和桅杆旗帜上的相同。
“我们是鸣神岛松平家松平大人派来接小姐回去的。”
果然是松平尤香的家人,只是,这松平家看起来是个大家族,怎么会将女儿放在这种小岛上呢。
“那,请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呢?”这才是无名最想知道的。
跟随这些人直接去鸣神岛,省下很多力气。鸣神岛距离岛也近,方便和里尔斯他们会合。
女子摇摇头,道:“这就要看小姐的意思了,自然是越早越好。不过,也不急。”
无名想着总是盯着尤香行为的那位老妪,觉得松平尤香离开这座岛也许是好事。
“雅安,那我们给她们带路吧。”
“嗯。”
顺着河流向上,村民们都看着这些衣着整洁的外来人。有一些还在暗自猜测这些人的身份。
之前见过的微胖妇人和年轻妇人这次不知道会赌点什么。也许是赌,松平尤香到底是不是松平家的千金小姐吧…
松平尤香没在家,是老妪开得门。
看见女子和她身后的一众,老妪先是愣在原地,党松平家的令牌摆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老妪没有生机的眼睛像是注入了生命般鲜活了过来。
“是松平大人来接小姐回去的吗?哈哈哈,好…..快请进…”
女子环视着简陋的房屋,并没有进入:“我就在这里等待松平小姐吧。”
老妪没有强求,也站在外面陪着。
无名和雅安也没有离开,她选择站在微胖妇人身边,和村民们一起吃瓜。
“人家说自己是松平家小姐,你不信,现在打脸了吧….”
“说得就像是你信了一样。”
“这下好了,松平可以去鸣神岛享福了。”
“….”
无名没有加入那二人的对话,而是对老妪的行为很好奇。她一面几乎是监管犯人的方式监视着松平的行为,又希望松平被接回鸣神岛。
还真是挺奇怪的。
“松平尤香回来了。”
无名顺着年轻妇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松平尤香提着草药篮子,她身量纤细,面色有些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和平日里别无二致。
她看见围在宅院外的一圈子人也没有太在意,只是默默放下草药篮子,像是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小姐,是松平大人派人来接你了。”老妪将松平尤香拽到女子面前,她才像是看见这群人一样。
“….松平大人。”
无名本以为能看见松平尤香高兴的神情,因为在这座岛上,她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都没有被关怀到。
但松平尤香面上没有喜悦,只有如深潭一般的平静,就好像早知道有这桩事情一样。
“我知道了。”松平尤香淡淡道。
女子并没有因为松平尤香的态度而不耐,而是扬起一抹更亲切的笑容:“那小姐准备何时跟我们启程?”
松平尤香攥住衣裙,她抿着唇,好半天,才道:“…你们,很着急吗?”
女子摆手:“不,一切听从小姐的安排,不过,我们最多只能在岛上停留一个月。”
“哦,好。”
老妪的神情应该是希望松平尤香越早去鸣神岛越好,站在一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尤香。
这样看下来,这伙人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了,还是得老老实实等货船。
无名叹了口气,道:“雅安,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希望赫里克特蠢一点,能晚点找到石钉的位置。
不过,稻妻不论是哪个岛,都有兵士把手,要么就是环境恶劣。赫里克特有再多的人也不好下手,无名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你很想快点离开这里吗?”雅安突然问道。
“其实我挺喜欢这里的,但是我失踪很久,朋友会担心。”无名斟酌着回答道,不能让雅安觉得自己不想和他这个朋友相处。
“对了,雅安,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无名思考了一会,又提议道:“想不想去鸣神岛看看,或者说去璃月?不嫌弃的话,就到我的酒馆帮忙,保证工资多工作少!”
悬池岛虽然环境还算不错,居民也能自给自足,但人待久了,就像被封在铁盒子中的花,很快会枯萎的。
雅安如果一直在这里生活,时不时就能想起妻子的意外,伤疤反复开裂愈合,长久下去会出问题。
但如果接触了新鲜事物,能冲淡之前的创伤。
雅安摇摇头,道:“我想在这里陪着她。”
好吧,雅安不愧是痴情人,无名不强求。
岛上住户少,八卦也少。但自从松平家派来的人居住在岛上,村民们几乎天天都在讨论这桩事。
和无名一起在山上采药的两个村民,在她耳边叨叨了一下午。
她是被迫吃瓜的。
这两名村民说,松平家的现任家主有两位妻子。而松平尤香的母亲,则是那位家主在落魄时的第一位妻子。
后来松平家和勘定奉行的柊家交好,家族开始兴盛,便又娶了门当户对的现任妻子。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松平尤香会被送到这座岛上的原因吧。
无名狠狠刨了一下草药根,这种涉及两代人恩怨憋屈狗血的瓜,可不可以不要强迫她吃。
按照这种剧本,那么松平家找到尤香回去肯定也没什么好事。但无论如何会比现在好吧,大概….
“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可——”
两个村民话还未完,便噤了声。无名抬头,只见松平尤香抱着药篮子又来到了山上。
她听见了村民们的话,但依然没有作任何反应。
“尤香?过些日子就能回家了,还要采药吗?”无名言下之意是说,她应该已经不需要用草药和海鱼换摩拉来维持生计了吧。
松平尤香难得回答了她。
“家?哼….”
“嗯..你是不想回到鸣神岛吗?”也是,若是想回去,就该立即跟着女子的船队离开了,为什么还想拖延在这。
“…..不,我想回去。因为我是松平家的小姐,我会做好一切,然后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松平尤香飞快地转过身去,用铁铲刨着土。
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的原因,尤香的面色更加虚弱苍白。
无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刨草药的速度。在天黑之前分一半给尤香。
“天黑了,快离开吧。”村民们纷纷回了家。
一时间就只剩下松平尤香和无名,二人也安静,并不多说什么。
无名飞快地刨着土,而松平尤香则略显无力地缓慢刨土。山都快被这二人给刨平了。
“尤香,你不回去吗?晚上夜路不好走。”
松平尤香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无名本想离开的,但觉着留她一个人在深山中太危险了,就在一边休息。
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没休息够十分钟。就听见不远处隐隐有嘶吼声,而且在缓慢逼近。
无名站起身,她拿起不知道多少日没使用的岩枪,目光死死盯着即将到来的威胁。
松平尤香自然也注意到了动静,但她没有因为会吞噬人的野兽而害怕,而是将目光放在无名手中的岩枪上。
有些像野猪但又比野猪凶狠的东西包围在二人四周,足足有十几只,大小不一。它们的獠牙成年人手掌大小,能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尤香,别害怕,站在我身后。”
无名驱动着元素力,挥舞着枪身,左右两下。力量伴随着罡风刮倒了两个方向的巨型野猪。
后面的几只大多灵巧,她快步靠近,枪法为佐,大部分是靠拳脚消灭的。枪首悬挂的铃铛随着无名的动作清脆作响,回荡在山林间。
夜色中,赤金色的神之眼闪闪发亮。细微的光芒照在松平尤香眼里,给她常年枯寂的眼睛中舔了点色彩。
无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数十头野猪,说道:“这些东西是可以吃的吗?村民们明早应该可以发现。”
尤香没说话,她的目光还停留在无名腰间的神之眼上。
可能是尤香的神情太过奇怪,所以无名问道:“你是在看它吗?”
她将神之眼扯下来,递到松平尤香面前。
尤香看着无名,又看着她手上的神之眼,而后缓慢地接过。
“这是什么?”
“这是神之眼,有了它,就能打丘丘人,呃….还有这些大野猪。”无名知道神之眼的意义不止于此,但对于没接触过的人来说,这是最直观的解释。
“它,很贵吗?”
无名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可以说它很贵,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没办法得到。也可以说它很便宜,可能只是睡个觉的功夫,它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松平尤香触碰着掌心上冰凉凉的金属,艰难地理解着无名的话。
“…可以让我看看你方才手里拿的…”尤香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根铁棍。
细小的光芒勾勒出岩枪的形状,它出现在无名手边。
“是说这把枪吗?”无名将岩枪递给尤香。
尤香接了过去,但海岩的密度是比钢铁还要大许多,这把岩枪看着轻巧,其实足有两把枪重。尤香力气小,差点被枪带倒在地上。
“当心,当心。”无名扶着枪,让尤香观察着。虽然不知道尤香为什么会对她的神之眼和岩枪感兴趣,但这人也是难得愿意和人搭话。
只是这周围,好多的巨型野猪,甚至还一股子血腥味。
好一会之后,松平尤香将神之眼放回无名手中,她几乎是逃似地离开了这里。只留无名一个人呆愣愣在原地。
无名转头欲离开,却发现尤香的草药篮子被仍在地上,里面的花草有大半撒了出来。
“哎,尤香,你的草药篮子还没拿!”
前面的人像是没听见一样,飞快地跑回了自家宅院。
无名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白日里的那几个女子可能是担忧松平尤香,所以都站在门口张望着,但没一个人敢上山去瞧瞧的。
方才杀野猪的时候,血液也不小心沾在尤香的裙角上,鲜红的一大片,再加上尤香常年惨败的面色,可给这些人吓了一大跳。
所以当无名风风火火紧随其后的时候,女子挡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
“我….”无名举着草药篮子不知所措。
这时,松平尤香站在无名身前,解释道:“在山上遇见了野兽,是她救了我。”
女子松了口气,来回检查着尤香有没有外伤。而后,她笑着对无名说:“是尤香小姐的朋友吗?既然这样,就进来坐坐吧。”
嗯?为什么会忽然邀请她进去。
无名下意识看着站在门口的老妪,她好似也没什么意见,这倒是难得。
雅安家宅院不大,松平家的就更小了,两三个人勉强能生活,但这么一大群人在里面,可以说连转个身都会脸贴脸的地步。
无名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小角落坐下,看着女子们忙活。
她们先是找出一件又一件华丽漂亮的衣裳,又拿出许多头饰在尤香身上比划着。
“小姐穿这身会比较合适。”
“这一身也不错,很合小姐的气质。”
“尤香小姐可比大小姐要漂亮一些。”
“你小心点说话。”
纯白色的里衣,加上天水蓝色的外罩衫,将尤香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了。女子又拿出淡红色的胭脂轻轻涂抹在尤香没有血色的唇上。
这些衣衫首饰中,有一些连她都觉得精致,可尤香好像并不喜欢这些。
“很漂亮。”无名笑着拍手。只有一点无名不明白,这些人让自己待在这里做什么,总不能是当托吧。
这时,随行的一个侍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自灶台走过来放在尤香面前。
这味道,应该是什么汤药。
女子放下手中的首饰,将瓷碗拿起,道:“小姐,喝了它吧,喝了您的气色才会好。”
“您身子现在很虚弱,只有喝了这药才能补回来。”
长期营养不良,哪是一碗药就能解决的。
松平尤香没说话,她看着面前的药碗摇摇头。
“我喝不下去,太苦了。”
这时,老妪走近,厉声道:“小姐,从前的苦菜根可比这药苦多了,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尤香瑟缩了一下,她很怕老妪,但依旧没有碰那碗药。
女子将老妪拦了下来,说道:“不可以对小姐不敬。”她转而看向无名,“这位小姐,您来劝劝尤香小姐吧,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怎样嫁人呢。”
好嘛,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不过,嫁人?嫁给谁?总不能是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吧。不过,若是什么好人家,肯定轮不到尤香。
刚才这些人话里话外还透露着松平家还有一位大小姐呢,二尤香爹不疼娘不爱的,一回去说不准还会嫁给老头子。
无名忽然有些生气。
她站起身,拿过那碗补药,给自己来了一口。
女子和她身边的仆从都愣住了。
“太苦了,难怪尤香喝不下去,你再去重熬一碗。”
“你!”
无名无视那侍从的怒火,眼神真挚,很认真地说:“是真的,尤香最怕苦了,你去熬一碗甜的,她肯定会喝。”
什么药能熬成甜的?
这些都是鸣神岛来的讲究人,无名喝过的,肯定不会再给松平尤香喝了,无论怎样都得再熬一碗。
为首的女子脾气最好,没计较无名的举动:“再去熬一碗吧。”
女子坐在尤香身后,为她梳理着长发:“小姐,你不必担心,你要嫁的人是一个极有才干的年轻人。我们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一段良缘。”
“是呀,连大小姐都羡慕呢。”
无名轻嗤了一声,那你们大小姐怎么不自己去。
前十几年不闻不问,现在需要和其他家族结交关系了,再把被扔在小岛上的女儿翻出来。
简直不可理喻。
半晌后,尤香拿起药碗,将里面的我苦药一饮而尽。
“我知道,我很满意这桩婚事。你们都出去吧。”
老妪看着尤香的回答,满意地点头。
无名离开了,回到雅安的宅院时,她还闷闷不乐的。
雅安自然也能察觉到无名的心情:“是因为没办法很快离开才难过吗?”
“不,是因为尤香,她要嫁给没见过的人。”
“你知道吗,对尤香这种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女孩来说,嫁人是一个很稳妥的选择。起码她不会遭遇到危险,也不用为谋生而烦心。”
雅安说的是实话,无名也清楚这点,但她还是无法接受。
晚间,悬池花蜜再一次作用在无名体内,但这么多天过去,花蜜的效果减退很多。所以无名在发热的时候,会有微弱的意识。
但石川雅安不在乎,他依然放肆地继续自己的动作。
前些天他的动作就不轻,本以为这个人会察觉到。没想到,这个小傻子什么都不懂,和她从前那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差距还真是大。
他希望曾经一度觉得这个人年轻时也会是冷心冷情的,没料到阴差阳错,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见识了无名的天真。
这样挺好的,不想起来也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无名起床之后,说道:“昨天夜里,我梦见有人站在我身边掀我的被子。”
“是这样嘛。”雅安淡淡地回应着。
无名只以为是梦,没再多想。
她推开门,发现大门口站着一个人,竟然是松平尤香。
“尤香,你怎么来了?”
没拿药篮子就出来了,老妪肯放她出来吗….不过,有那些仆从在,尤香应该就自由一些。
尤香今天有点格外忸怩,她沉默良久,才说出一句:“无名,你,可不可以教我打野猪?”
闻言,无名愣住了。
“哈?打野猪?”
尤香低下头:“不可以的话,就算了。”她作势欲走。
好在无名及时拉住了她,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和我学这个?”
无名将岩枪拄在地上,笑着说。原来昨天晚上松平尤香这样看着自己的岩枪和神之眼,是因为自己也想学。
尤香用力点点头:“就是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现在的体质太弱了,不能急躁。”无名拍了拍松平尤香的小身板,觉得她太瘦了,这把枪都比她重一些。
雅安是不介意无名做什么的,所以她就选在院子里教尤香。
悬池岛没有武器铺子,也没有练习用的新手枪。所以她就找来一根长木棍,够轻快,也够灵活,还不会伤到尤香。
“肩膀要舒展开,用力….像这样!”无名给尤香演示着当初魈教授给自己的东西。
尤香营养不良加上缺乏锻炼,还去一会,便开始全身冒冷汗。无名怕她伤到根本,连忙让她坐下歇息。
“喝点糖水吧。”
“谢谢你。”
无名坐在她身边,叮嘱道:“那些人给你拿来的好吃的好喝的,你就尽管享受,不管怎么样,身体都是最重要的。”
“就当是为了跟我学枪,你也要让自己强壮起来。”
尤香眼神黯淡,她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好。”但答应了下来。
“嗯….我可以冒昧地问问,你来自哪里吗?”
“我从璃月来的。”
“璃月….”松平尤香自小到大都没出过悬池岛,只依稀从货船夫那里知道稻妻的几个地名,璃月是闻所未闻。
无名知道尤香的状况,所以直接开始描述自己曾经的生活:“璃月只是提瓦特其中一个国家,那里是契约之国,大家都契约做事,一切都井然有序。”
“我在那里有一间小酒馆,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躺在酒馆二楼,看着璃月港口外来往的船只。”
松平尤香像是沙漠中饥渴的旅者那样,一点也不想落下无名所说的内容。
“我还以为,你会是大英雄,你可以杀死那么大的野猪。”
无名笑了:“我不是大英雄,但是我有一位朋友是大英雄。等你回到鸣神岛,说不定可以看见她。”
听见鸣神岛,尤香攥紧了衣袖。
“她满世界的跑,我本来是不想跑的,现在却被迫四处周游着。”
“我想问问,你,不需要嫁人吗?”松平尤香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疑问。
“我…”无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也许….嗯,嫁人不是我的义务,而是我的选择。”
松平尤香有些低落:“原来,阿嬷和我说的,不是真的。”
阿嬷,应该是那位老妪。
不用问无名也大概知道老妪对松平尤香的规训。
尤香回去了,她们约定好了明日再练习枪法。
看着尤香的背影,无名忽然很后悔向她说自己的事。若是尤香不知道,说不定可以更加坦然地面对之后在鸣神岛的生活。
哪怕只是,机械地麻木地活着。
可现在,她知道了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无数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提瓦特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哪怕只有方寸。
可尤香,前十几年在悬池岛这座简陋的小鸟笼里,而今后数十年,都要生活在表面装潢华丽的大鸟笼中。
有一个她不认识不了解的人会定期给她喂食,说不定还要让她感恩戴德。
- -
悬池花蜜的作用在逐渐消退,以至于这个晚上。无名还没开始入睡,就开始觉得焦躁不安。
先是手脚发热,她起初只以为自己今天运动量过大导致的。后来热度自四肢蔓延到心口,无名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她依靠在墙上,感觉自己在被架在火上烤。
无名强撑着疲软的身体,向门外的走去,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一泡应该会好很多。
门自外被拉开,雅安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微红的面色。
“雅安….”
石川雅安抱住摇摇欲坠的无名,将人带进竹帘后的隔间。
“雅安,….快把我扔进海水里泡一会,我现在感觉不大好……”无名说话声断断续续,思维开始不大清晰。
石川雅安没说话,而是将窗牖全部遮掩住,他可不想把独属于自己的春光分给任何一个人。而后,他又将清热草煮成水,浸湿一条手帕敷在无名额头上。
“雅安,我很热,快把我放进海水里。”虽然脑子有些昏沉,但无名能依稀感觉到现在的雅安不太对劲,而她自己更不对劲。
尽管无名再三诉求,之前有求必应的温柔雅安都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忙碌着。
冰凉的手掌贴在无名心口,丝丝凉意隔着棉衣渗透进来,传递到全身上下。
无名费力地抬眼,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依然是平日里那副柔和的表情,不一样的是眼神。
“海水是没有用的,就算把你扔进冰窖里,冰窖也会融化。这就是悬池花的厉害之处了。”他解释道。
“不过,别害怕,我会帮你。”
而后,无名眼睁睁看着雅安取出一个精致的描金木盒,而木盒里放置着一块美玉。
她脑子嗡了一下,这才算捋明白悬池花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知道雅安善良,但也不用这么助人为乐吧。
“雅安,不用,不用麻烦。”她吓得话都利索不少,“清热草,我现在就去喝清热草。
无名挣扎着起身,却因为气力不足反而扑在雅安怀里。
不小心擦蹭到的皮肤被传递到舒适的凉意,无名强忍着才能让自己的手脚安分一些。
“雅安,你快离开这里。”无名闭上眼睛,伏在他肩头轻喘。
这个人的妻子去世还不过一个月,她不能当这个衣冠禽兽。
石川雅安撩起身上人黑色的发丝,轻声贴在她耳边说:“之前已经帮过你很多次了,只是你被悬池花蜜剥夺了理智,没有意识罢了。”
晴天霹雳,无名只恨为什么现在有意识。
她抬起手,指着屋外放置牌位的方向。
“奈子,奈子她看到你这样做会很伤心的,你要冷静….”
石川雅安手上动作不停,语气略显阴狠:“奈子最善良了,她知道我在救人一定会支持我。”
棉衣摩擦的沙沙声响在小屋中异常清晰,每一次触碰都无益于烧着无名心里紧绷的道德之弦。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人欲。
“砰”一声,雕琢精细的美玉碎在地上。
雅安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暗恼,他笑了几声:“没了,但不能不救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 -
无名睁开眼,昨天晚上的一切逐渐涌入脑海。
她该庆幸,还是该生气。庆幸她没和雅安酿成大错,生气雅安没经过她同意就…救她?
而且,听雅安的话,这不是第一次了。
她合上眼,就这么死了算了,什么石钉,什么魔神力量,什么赫里克特,她都不想管了。
她不想面对,可这人还偏偏往她面前凑。
石川雅安掀开竹帘,面色如常,像是没有这回事一样。
“先洗漱还是先吃饭?”
先入土。
无名有蹦起来和这个人打一场出气的冲动,但是这个人不会武,太欺负人了。而且,石川雅安的眼神太无辜了,纯净到让她都觉得,这个人真的只是帮了个小忙而已。
“你…..”你对得起森木奈子吗?
无名攥紧拳头,最终还是没是出口。她侧着头,不免看到了搁置在角落里的精致木盒。
更气了。
无名没吃饭,而是喝了一肚子的清热草汤汁,喝了足有五天的量。
“没有用的,如果这样就可以中和药性,悬池花早就一两千金了。”雅安认真地解释。
无名看着雅安的面孔,她忽然觉得很不对劲,一个刚失去妻子不超过一月的人,还是村民们口中所说的无比痴情。
会用帮忙这种借口,来和一个刚认识十几天的人做这种事吗?
事情一定有蹊跷。
无名放下药碗,压住心底的疑惑,回答道:“原来是这样。”
散兵:助人为乐的好那拉
助人,但自己乐,简称乐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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