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不可能是这样！》水寒川

52、缓和

　　霍琰找过来的时候，魏隽已经喝的酩酊大醉，正拉着裴清风的手哭的伤心。
　　眼瞧着霍琰炸了毛，裴清风不等他开口，抢先道：“先和我一起送他回家。”
　　霍琰只得捏着鼻子拉起魏隽的另外一条胳膊，跟着裴清风将魏隽架出了酒吧。
　　到了魏家别墅门口，多年不见的魏隽父母正破天荒的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脸上神情难看至极。
　　看着让人搀扶进了别墅的魏隽，裴清风抿了抿唇，斟酌词句对魏父道：“隽哥是遇到极大的烦心事才喝了酒的，希望伯父不要生他的气，有事慢慢和他说。”
　　魏父点了下头，但神色未缓，“谢谢你把他送回来，天晚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不用麻烦了。”裴清风客气的笑了笑，“我和我朋友坐出租车回去就好。”
　　魏父也没有坚持，随意朝裴清风和霍琰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别墅。
　　霍琰看着缓缓合上的大门，忿忿：“我们好心好意送他儿子回家，你看他那什么态度？！”
　　“好了。”裴清风拍了拍霍琰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回到酒店，霍琰看到裴清风皱了一路的眉头，叹了口气，上前按在他眉间，轻轻抚平。
　　“我知道你担心魏隽，但这是他俩之间的事，你就算愁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裴清风抬头看向他，“你知道？”
　　霍琰顿了下，点点头。“我也是意外知道，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魏隽可能并不想让你知道他和明御之间是那种关系。”
　　作为男人谁会想让自己曾经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禁脔，还被视作情敌的人撞见。
　　这种屈辱，即使霍琰不待见魏隽，也无法不同情他的遭遇。
　　裴清风听了点了下头，可是眉头仍然是深锁着。
　　“刚才在酒吧里，我看到了隽哥脖子上的吻痕，他的手腕处，还残留有曾被束缚过的勒痕。。。。。”裴清风想起那触目惊心的痕迹，问霍琰：“明御。。。。。他爱隽哥吗？”
　　霍琰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他爱魏隽，可他侮辱践踏魏隽的尊严；可要说他不爱，在警局会客室里，看着魏隽离开，他眼里的伤痛又不是像是假的。
　　“内心里应该是爱的，只是目前他的那颗榆木脑袋还没醒悟过来。”霍琰叹道。
　　裴清风明白了。他又问道，“明御人呢？”
　　“被他爸叫回家了。”霍琰猜测道，“可能是打架进局子的事被家里知道了吧。”
　　裴清风想起魏家二老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两家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
　　难怪刚才姓魏的老头那么不待见他们。霍琰弯腰拦住裴清风的腰，头搁在他肩膀上，跟他起腻。
　　“那没办法了。他们两家一个有军方背景一个是财大气粗的豪门，哪一个也不是我们俩能插上话的。”亲了亲裴清风的脸颊，哄道：“所以，咱就别跟着操心了。”
　　裴清风听了第二个叹气还没叹完，就被霍琰缠上来了个法式深吻，终于彻底没空再替别人发愁。
　　处理完方小静一案的后续工作，霍琰和裴清风按照原定计划返回海城。
　　两人办理退房手续的那天，裴镇纲没有出现，但他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远远停在酒店马路对面。裴夫人站在车前看着裴清风，眼睛通红湿润。
　　裴清风站在酒店门口，隔着宽阔的马路与裴夫人遥遥对视了片刻，移开了视线。
　　“小风！”哽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裴清风顿住脚，但他没有回头。
　　身后马路上传来一阵急促而嘈杂地汽车喇叭声，伴随着裴镇纲惊慌失措地吼声。
　　霍琰看着突然不要命了一般横穿马路的裴夫人，转头看向裴清风。
　　“裴哥。。。。。。”
　　裴清风没有听见霍琰的喊他，他听到汽车乱响一片的喇叭声，心就被一只手猛地抓住了。
　　通红的双眼紧紧凝着在车流中跌跌撞撞朝他跑来娇小身影，裴清风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他想飞奔到她的身边，替她挡住来往的车流，可脚底下却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明明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在他这里却好像漫长的恍如两个世纪一般。
　　裴夫人飞扑进裴清风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哭着道：“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拳头慢慢松开，裴清风顿了下，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在他们的身后，站着追着裴夫人跑过来的裴镇纲。他刚毅的唇角绷紧，那张向来严厉地脸上，交错着痛苦和宽慰。
　　霍琰打的车很快就到了，瞧着一旁依依不舍的一家三口，他低头看了时间，和司机商量了下让他稍等他们一会儿。
　　裴夫人哭了很久，裴清风担心她会哭坏了自己，目光转投向不远处的裴镇纲。
　　裴镇纲接收到儿子的目光，上前轻轻将妻子揽进自己怀里。裴清风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自己与两人的距离。
　　见他这样，裴夫人渐渐收起的眼泪重新落了下来。
　　“你们保重。”裴清风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转身朝出租车和霍琰走去。
　　裴夫人眼见儿子再次离去，肝肠寸断。裴镇纲紧紧抱着妻子，望着背对他们的儿子，眼眶通红。
　　身后裴夫人的哭声似刀子一般戳刺着裴清风的心。顿住脚他闭了闭双眼，又转过了身去。
　　“律所有新案子，我得尽快赶回去。”裴清风艰难扯出一丝笑来，看着早已不复年轻的父母，补充道。
　　闻言，裴夫人破涕为笑，可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裴镇纲拍拍妻子安慰了她两句，抬头对裴清风道：“工作重要，走吧别误了时间。”
　　裴清风点了下头。
　　霍琰帮裴清风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而后又替他打开了后排车门。
　　裴清风扶着车门，手指微微收紧，顿了顿，他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裴氏夫妇。唇角扬起了一点笑：“外面冷快回去吧，爸妈。”
　　裴镇纲闻言一瞬间红了眼睛。
　　高铁从椰城车站驶离，车窗外景色飞速后退。裴清风目光凝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故土，心境已与来时沉重又忐忑的心境迥然不同。
　　霍琰瞧着裴清风微微上扬的唇角，心里不由得跟着他高兴起来。看来自己给裴夫人的那通电话，是打对了。
　　正高兴着，他忽然又想起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来——他呛了裴镇纲好几次，他会不会在裴清风面前给他穿小鞋啊？
　　想起这个，霍琰立刻激灵灵坐直了身体，顺手也把裴清风的身体扳直了面向自己。神情严肃的问道：“假如我和你爸一起掉进了水里，你选择先救我还是救他？”
　　裴清风：“。。。。。。。”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问到这种俗套又坑爹的送命题。
　　更不明白，霍琰的脑回路是搭错了还是搭错，竟然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瞧着霍琰认真严肃的俊脸，裴清风脑子里飞快思索，该怎么回答才不至于连累到自己的腰子。
　　“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吗？”霍琰委屈地嚷道。
　　“不是，”裴清风清咳一声，飞快扫了眼周围其他乘客。幸好最近正在热播一部非常有名的电视剧，大家都戴着耳机忙着追番，并没有注意到他俩。
　　“我只是疑惑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霍琰顿了下，苦下脸来，“还不是因为之前对他不够尊重，担心你们一家团聚之后，他会棒打鸳鸯不让我和你在一起。”顿了顿，他不满道：“你别转移话题，说啊，我和他你会选哪个？”
　　还是没有躲过。裴清风心里叹了口气，道：“这问题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嘛。先不说你和我爸你们俩都会游泳，就算掉水里了，我也没法救啊，我要是下去了，不就变成你俩救我了嘛。”
　　霍琰：“。。。。。。。”
　　想起裴清风曾经跳海的惨痛过往，霍琰不忍心再在这个傻逼问题上纠结。
　　裴清风侥幸过关。
　　列车平稳停靠在海城高铁站。裴清风想了下，拿出手机给父母和魏隽分别发了一条保平安的信息。
　　裴氏夫妇很快回了信息，魏隽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裴清风扭头对推着两人行李的霍琰，问：“都过了两天了明御那边还没传来什么消息吗？”
　　霍琰摇摇头。
　　裴清风忍不住一叹。
　　回到海城后，霍琰和裴清风忙碌了起来。因为方小静一案，两人现在拥有了自主选择案子的权利，而裴清风更是在霍琰与明御的据理力争之下，由助理律师破格提拔为执业律师。
　　裴清风单独接案之后，霍琰无法再跟他形影不离。出于对裴清风人身安全和职业规划的考虑，他力劝裴清风重新改回民事。
　　但在刑事领域里摸爬滚打了那么久，裴清风已经喜欢上了刑事的工作方式，不肯依霍琰的想法更改。
　　霍琰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更加盯紧了他，每当裴清风外出的时候总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保护他。
　　明御对他这种变态的保护欲，嗤之以鼻。
　　哦，对了，明御在霍琰和裴清风回到海城一个月后，也回到了海城。整个人还是如从前一般像台冰冷的工作机器。但又有不同，好似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霍琰看到过好几次他望着手机出神的样子，不知是在等谁的电话还是想联系谁。
　　霍琰将明御黯然神伤的模样偷偷拍了下来，回家的路上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向裴清风详述了一番。
　　车子在自家楼下停车位停放好，裴清风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挪揄地笑望他。
　　“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有当媒婆的爱好。”
　　霍琰确实想通过裴清风，缓和明御和魏隽之间的关系。
　　“我只是想让咱们律所的工作气氛祥和一点，天天笼罩在明御的低气压下，我都快心累死了。”霍琰叹气。
　　裴清风看了他一眼，“当初可是你说的，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不插手。”
　　“此一时彼一时嘛。”霍琰撒娇抱住裴清风，“你看看明御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严重影响了律所的正常运转，进而妨碍了咱俩往成功律师之路迈进的速度。我还想尽快功成名就，好提着彩礼去椰城向岳父岳母提亲呢！”
　　裴清风闻言笑骂了他一句，“叫谁爸妈岳父岳母呢？就算真要提亲，也是我娶你。。。。啊！你干什么！”
　　“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霍琰猛地抱住裴清风将他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抬手朝那挺翘的额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老公！”
　　“别闹，放我下来。”裴清风在霍琰的肩头挣扎，哭笑不得。
　　霍琰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故作凶狠地威胁，“别乱动，小心我就地正法了你！”
　　“你敢！”
　　两人正闹的兴起，忽然一道身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霍琰和裴清风看到来人，双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