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样年华》喜豆

29、chapters-29

　　其实吃过早饭方华东就给陈峰打过电话打听绮样的情况了。

　　昨天离开的时候，那丫头还是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虽然医生说绮样的身体上没问题，也没有明显的头部外伤，各项检查也没有什么内伤，可是方华东还是很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被撞傻了或是吓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出现那么呆滞的表情。可是看她那个姐姐那副驽定的样子，又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一样。

　　早上给陈峰打电话，这小子居然还在家里补觉，只说了句昨晚自己离开的时候都还活着，至于现在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听陈峰这么回答，给方华东气的直磨牙。真是服了这个人了，看昨天他那样子，应该是和这二位关系很不一般啊，怎么出了这么大个事，他反倒显得还没自己关心呢？

　　彼时，方华东不能体会的是，陈峰不是不关心，而是实在是力不从心。瓶子和绮样，那就是两个精神病。她们俩的事儿，谁参与谁倒霉。

　　反正已经知道绮样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就不用担心瓶子会受什么刺激。剩下的事，那可真的不是他想管就能管了的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自有恶人磨，对，她们俩就是俩恶人，吵架的时候总是伤及自己这种好人。这次让她们俩慢慢磨吧，什么时候磨开了，什么时候就好了。陈峰就不信，这俩人还真能把天给祚翻了不成。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方华明想了想父亲说的话，又看了看行程，最后对弟弟说：“我就不去医院看陈老师了，改天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方华东一直看着握在手里的手机，一个上午了，也没人给自己打个电话说她怎么样了。自己想问，可是却连问谁都不知道。陈峰那个王八蛋，听他早上那意思，今天是不会出现的了。唉！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就好像这么乱呢！方华东特别无奈的叹口气对方华明说：“哥，慢慢来吧”

　　听见弟弟这略显疲惫的声音，方华明不禁侧目，这还是方华东么？怎么感觉看上去有点颓废呢？看来这回这小子是真踢钢板上了啊。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哪让东子这么眷恋。哎，同情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方华东到医院的时候有点理解陈峰那小子今天为什么说死也不来了。刚刚走进病房，就觉得气压低的吓人。绮样和瓶子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像没看见他进来一样，怒目而视，毫不相让。

　　他轻轻地把鸡汤放在茶几上，看了看绮样，恩，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虽然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可是起码在那黑黑的眼仁里能看见东西了，不像昨天一样，空的可怕。恩，面色看上去好像也红润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的缘故还是瓶子给她喂了什么好食儿。

　　再转过去看看瓶子，虽然脸色看上去还是很疲惫的样子 ，可是那眼睛里的精气神可比昨天强了百倍不止，甚至让方华东有种这女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名叫战斗的光芒。即使是他这种在部队摸爬滚打多年，经历过真正枪林弹雨的军人都不得不正视她身上这种战意。

　　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向瓶子开口。即使她身上的煞气很重，可是也比那个表面看上去平静异常其实内心说不定怎么翻江倒海的人好一些。“呃，那个，我问一下……”还没等他说完，这位就直接站起来看着绮样说了句：“这事儿没的商量，就这么定了”说完转身就往出走，不理会绮样对着门板大声的咆哮：“凭什么，要住你住，反正我不带在这晦气的地方多呆半秒的！”说着，也是起身就收拾衣服，准备往出走的架势。

　　听了这话方华东算明白怎么回事了，真是的，本来还以为多大的个事呢，俩人那架势就好像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谁要把谁咬死似地，原来就是为了住不住院这点屁事啊，真是有够精神病的。
　　方华东看着绮样那副好像在这在多呆一秒就会疯的样子说道：“你喊个屁啊，人都走没影了，有病就消停在这呆着得了，有什么晦气的，让你在太平间呆着啦？”

　　听见声音，绮样转头看向方华东，那样子好像才发现原来这屋里还有一个人的架势，这样的表情让方华东很郁闷，也很生气，可是绮样接下来的话，更让方华东觉得火大。“你才有病呢，我在哪呆着干你屁事！我跟你很熟么？你要有本事就让我上太平间躺着去，那样我还谢谢你呢！真的，我指定特别感谢你，你快让我去躺着吧，方大少！”

　　看绮样说这些话时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死了对她来说真的是最大的快乐一样，方华东把自己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然后站起来扯着她的领子就往外走。

　　走廊上正巧看到一个查房的小大夫，方华东直接出声问道：“你们医院太平间在哪？”

　　一句话给小大夫整的莫名其妙的，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方华东看见小大夫那愣愣的样子又很大声的问了一遍：“你们医院的太平间在哪？”

　　这回不仅小大夫听见了，整个医院这层的走廊都听见了，大家都纷纷向这边望过来，方华东跟没看见一样，只是等着小大夫的答复。

　　小大夫看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的方华东，结结巴巴的回答：“下楼右拐，后院的平房。”

　　听小大夫说完，方华东还不忘有礼的说谢谢，然后扯着绮样就走。

　　绮样也被方华东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在后面不停的挣扎着，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人的脾气不是一般的不好。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方华东就是抓着她不放。

　　到了太平间，方华东也不管人家工作人员的阻拦，直接拉着绮样就往里闯。屋里阴森冰冷，停尸台上放着一个蒙着布的尸体，其他一个个小箱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绮样死劲儿挣开方华东的手，大声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华东看着绮样的眼睛，还好，她还知道点害怕，虽然不知道这一点的害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这些冰冷的尸体。他不答反问：“你不是想在这儿住么？你不是觉得死了很好？你看看他们，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很羡慕？你知不知道每天都有多少人因为意外而死亡？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用他们强大的求生意志战胜了疾病或者是灾难？你知不道每天都有多少军人因为训练而受伤？他们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不知道珍惜生命的人？我告诉你陈绮样，死，是最懦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绮样看着方华东气极了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敢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他会听清楚看明白。她以为他会觉得那只是自己赌气的话而已，可是，他没有。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长眠不醒是一种幸福。那样就不用去理会尘世间的纷纷扰扰，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的命是自己的，也是母亲的，瓶子的。

　　绮样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低的声音说道：“我没有不珍惜生命，我只是有的时候感觉很无措。”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多余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自己，母亲的生活会更好，起码绮样知道，她一直是个很优秀很优秀，而且有着大志向的女人，可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她只能背负着一些不堪的传闻，也许还有一段不堪的过去，想忘不能忘。因为自己的存在，她只能寄居在瓶子父亲的大厦之下。

　　也许没有自己的存在，瓶子就不会因为那颗心脏而觉得愧疚，也许这样她能活的更轻声一些。甚至也许没有自己的存在，赵昔年都会过的更好，和他的如花美眷相爱厮守，成为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模范夫妻。

　　方华东本以为绮样会骂他，打他，闹他，可是他没想到，她低着头轻轻地对自己说：“我没有不珍惜生命，我只是有的时候感觉到很无措”。一句话，倒是真的给方华东弄的有些手足无措了，一直以来，除了那夜哭的梨花带雨的绮样，在她面前的绮样都是一副刺头的样子，得理不饶人，无理辩三分，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这次，她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声的解释着。

　　说实话，方华东看着这样的绮样很不习惯，很无措，还很心疼，他不知道在眼前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可是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她骨子里的坚强和傲气的女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对生命觉得无措。

　　是的，是对生命觉得无措，而不是生活。

　　他轻轻搂过绮样小小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用手慢慢的拍着她的头说道：“相信我，其实每一天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瓶子去办理完住院手续，回来就看见屋里没有人，担心这丫头真的犯浑自己走了，急急忙忙跑去问护士1108的病人哪去了，护士说：刚刚被个男的拉太平间去了。

　　瓶子一听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怎么才这么大会儿的功夫，人就没了？医生不是说没有什么内伤么？不可能啊！

　　护士看瓶子那表情，估计也是猜出来她这是误会自己刚才说的意思了，连忙又把刚才绮样被方华东拉出去的过程给描述了一遍。

　　瓶子看着小护士在那讲，气的眼睛瞪得多老大，恨不得上去给她两耳光，这人怎么跟不会说话是的呢？怎么回事就怎么说呗，什么叫被人拉太平间去了啊。这还是自己沉住气，怀疑了一下，要不然还不得让她吓过去！

　　又跟护士问了太平间的方向，急急忙忙的跑过去。

　　对于方华东，她了解的也不算多，只知道这人家世不一般，似乎脾气也不是那么好。如今的二世祖，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她不知道方华东是不是那种人，她也不知道这为少爷为什么要拉绮样去那种地方，她只知道，要是有人敢伤害绮样，不管这人是谁，她都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