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少年》朴左右

24、第 24 章

　　第24章

　　叶梓摇了摇头：“不用帮忙，很简单的。”

　　段之笑：“不用客气，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厨房忙活吧？那也太过意不去了。”

　　段之的话说到这份儿上，叶梓也没有再客气，指了指刚刚他放在案板旁边的葱蒜：“那你把蒜剥了吧。”

　　段之应了一声，把那头蒜拿在掌心在垃圾桶旁蹲了下去，叶梓站在他旁边把已经解冻得差不多了的虾放在碗里，切了点葱段和姜块，打算和段之的蒜一起放在虾碗里，给虾去腥。

　　段之一看就是不经常干活的人，他的手指形状、皮肤都很好，没有像叶梓的手一样，有干活时留下的细小伤痕和薄茧；当然，最显而易见的原因是，他的动作很不熟练、很慢。

　　叶梓切完了葱姜，低头看段之不熟练的剥蒜，又回想起了自己在楼梯间偶然间听到的何凉意和段之的谈话。

　　叶梓一想到段之有可能喜欢自己，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窃喜。这种喜悦不是因为喜欢，倒更像是因为虚荣心。

　　呵呵，没想到自己的虚荣心也挺茂盛的？

　　叶梓想得出神，突然被段之用手轻轻戳了一下眉心，叶梓被吓了一大跳：“怎、怎么了？”

　　段之问叶梓：“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你也没听到。”

　　叶梓有点脸红地赶紧摇头：“没什么。”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我吧？那也太不好意思，也太自恋了。

　　段之微笑地看着叶梓：“叶梓，你真的……”

　　段之话说到一半，厨房的门被人推开，杨晓阳探头进来嚷嚷：“客厅里十个人都快饿死九个了，我是已经被饿死的那个，现在我借尸还魂了，来问问你们饭做好了没？”

　　叶梓：……

　　叶梓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客厅里也响起了一片哄笑声，叶梓使劲儿忍住笑：“好了，好了。”

　　吃饭的时候，众人把何凉意的饭桌搬到了客厅正中间，十来个人围着桌子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饭菜摆满了整张桌子，叶梓做的鱼和虾被摆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叶梓尝了一口，发现虾炒得很好仓持，但鱼的味道差了那么一点，有些没滋没味的，不过大家还是很给面子地一边夸好吃一边吃了个干净。

　　有何凉意在的聚餐当然少不了喝酒，他左侧坐着田梦雨，右侧坐着杨晓阳和周家宝，孙远，他们四个人在划拳喝酒，叶梓看不懂，只能看出来好像是何凉意输得比较多，因为他面前有三个空瓶，别人面前都只有两个空瓶。

　　在何凉意想要去拿第四瓶啤酒的时候，田梦雨皱着眉头按住何凉意的手：“你别喝了，喝好多了。”

　　何凉意笑眯眯地看了田梦雨一眼，又转过头对杨晓阳他们摊了摊手：“唉，你们也听见了，不让喝了。”

　　杨晓阳呸了何凉意一口，笑骂：“怕老婆，耳朵软。”

　　听到这句话，田梦雨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松开了，转成了羞赧的表情，何凉意的头凑得和田梦雨很近：“……这就不好意思了？”

　　叶梓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很神奇——明明就在几天之前，何凉意和田梦雨还闹了矛盾，甚至他本人还因为这件事和何凉意闹了矛盾，但今天再一看，这两个人真的是好着呢。难怪有句老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看来在两人关系中，也用不上外人的插手，处于关系中的两人自会调节。

　　叶梓听到右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叶梓。”

　　叶梓转过头，看到和自己隔了一个人的段之正举着杯子朝他伸过来，笑着说：“来，我们两个喝橙汁的也碰一个杯。”

　　喝橙汁也要碰杯吗？叶梓忍着笑，装模作样地举起自己的饮料和段之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何凉意吃吃地笑：“有种小朋友上酒桌的感觉。”

　　吃过了饭后，众人又聚在一起打了会儿牌，聊了聊天，时间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何凉意说：“你们今天晚上都住我这得了，我前几天租了《午夜凶铃》的碟片，正好一个人不敢看呢？都快放到到期了，今晚一起看呗？”

　　叶梓其实也很想看看传说中的贞子究竟有多吓人，但很可惜的是，他第二天早上还有专业课，必须要养足精神。
　　周家宝也说自己要回学校，但理由当然不是因为他热爱学习，而是因为他要赶在宿舍关门之前见小黄一面。
　　段之想了想：“那正好，我也回宿舍了，我认床，换地方睡不着。”

　　从何凉意那走的时候，何凉意还很是依依不舍，把三个人一起送到了楼下，等三人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叶梓想知道何凉意有没有上楼，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何凉意没有上楼，而是站在昏黄灯光下的单元门口，点燃了一只香烟，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和段之的方向。

　　似乎是没想到叶梓会突然回头，何凉意被烟呛了一下，抬起夹着烟的手对叶梓摆了摆，转身上楼了。

　　刚一到学校，周家宝就去找小黄了，剩下叶梓和段之两个人在路上走。

　　叶梓正在发愁好像找不到可以聊天的话题时，听到段之轻轻咳嗽了一声：“咳，叶梓，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叶梓点头：“当然可以啊，你想问我什么事情？”

　　段之的声音很轻：“如果我猜错了的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叶梓，你喜欢男生吗？”

　　叶梓猛地停住脚步，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段之。

　　他没想到段之会说的是这个，愣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与此同时，浓烈的羞耻与惊吓像是灌入暖瓶中的沸水一样，从头到脚地灌进了他的身体中。

　　段之很紧张地看着叶梓：“叶梓，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我只是能够感觉到你和我，我们很像，所以我想要知道，我们是不是同一种人。”

　　叶梓反应不过来地看着段之：“你，你也是？”

　　段之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