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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0 章 ...

  •   纵是心中再不情愿也失了反驳之理,若是逃家之事被揭,一切岂不是又打回原形,开罪了祝家不说,保不准还得履行婚约娶那母猪过门,同样是成亲,真比较起来,宁愿把小炎娶过门,对他……心下至少算不得排斥,韩睿安咬咬牙,闭上眼睛默认了母亲提议。
      连夜将坟地恢复成旧样,严刚果然守口如瓶并未将空坟一事吐露半字,韩睿安大大方方招摇过市,在母亲的安排下配合着韩家上下将一切拨乱反正,不意外的引发了城中轩然DA波。好事者、怀疑者几欲踏破门槛,韩老夫人得体应对,眼泪与笑容搀杂着向外人述说亲情失而复得的喜悦,唏嘘感慨中韩家长子归家之事尘埃落定。
      沐浴清洗换上新衣,平日粗布短衣打扮的严炎看起来居然也很像回事,滴溜溜的大眼珠甚是机灵,小巧的酒窝称着黝黑的脸庞,嘴角咧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意外的被韩家接纳,严炎欣喜不已。来之不易的一切颇为珍惜,严炎努力融入每个点滴,勤力的跟在韩老夫人身旁请安伺候,熟拈的摸清府内人事,时不时扎进师俜房内讨好纠缠,投其所好着与一般年纪的韩佑安嬉笑玩乐,除去依旧不冷不热对人的韩睿安韩钦安俩兄弟,韩家上下很自然的接纳了第二个外姓人。
      韩老夫人又怎会不清楚严炎心中所想,浅笑着看着他为长子花尽心思竭尽所能付出,赞许着点点头暗暗欢喜,择日便为睿安与俜儿解了亲,当着严炎面不露痕迹的以自己的方式对他与睿安二人亲事加以肯定。
      严炎自然难掩欢喜,雀跃着跟随韩睿安左右满是期许,每每遇及心上人尴尬躲闪的目光,心底不禁半是羞涩半是失意。
      不知不觉在府中待了已有十来日,韩睿安或明显或隐晦的躲避之意越来越明,严炎忍不住挫败灰心,苦着脸在韩佑安房中颓然委屈。
      “怎么了?大哥欺负你了?”韩佑安一屁股挨着严炎坐下,腾空的两条腿随意晃悠,有过一次认男人做大嫂的经验,对于母亲此般安排倒也不觉有异,与其娶个不讨喜的丑婆姨过门,还不如眼前这黑小子,起码……看着顺眼,与自己玩着也高兴……
      “没有……阿七哥哥……很好……”严炎无精打采着叹了口气,真被欺负还好,一连几日,阿七哥哥见着自己都是躲避。
      “明明就有事嘛!”韩佑安跳下椅子正对严炎,双手捧住他写满失意二字的脸颊揉搓,“快说快说快说……”
      “撒手撒手!”严炎左右躲闪着掰开固定住自己脸颊的爪子,少年老成般别过眼叹气,“没事……阿七哥哥最近不怎么理我……许是在忙事……”
      “大哥哪有在忙事,我日日见他与二哥聚在一处闲聊。”韩佑安义愤填膺着为准大嫂鸣不平,二人年纪相差无几,性情甚是投缘,一听严炎忧心之事,即刻拖着他往门外走去,“走!我们去找娘告大哥一状!”
      “我不去我不去!”严炎急得耳根发烫,心虚的直往屋里退,上老夫人跟前告状,告什么?阿七哥哥不理自己,自己急着嫁给阿七哥哥?丢死人了……
      “要去要去!”韩佑安不依不饶继续拖曳,身形瘦小的二人僵持着不肯让步,推让间扭作一团倒地,手忙脚乱着从地上爬起,一本薄薄的书册滚落到地。
      二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射过去,辩识清何物,韩佑安急急蹲下身子拣拾,手脚麻利的将书重新藏回衣袖之中。
      严炎搔着后脑勺看着韩佑安心虚藏书,一脸莫名其妙。
      “不许告诉娘!不许告诉大哥二哥!听到没有!”韩佑安竖起眉毛威胁严炎,大有恶人先告状之势。
      “告诉他们什么?”严炎仍旧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你当真不知这是什么?”韩佑安大感意外,转眼间咧嘴换上挤兑的坏笑,贼头贼脑的将严炎拉到一旁,从衣袖中重新掏出那本书册塞到他怀中,“好东西,给你瞧瞧!”
      “好东西?”严炎不甚清楚韩佑安话中含义,却也抵不过心中好奇,拿起书颇为认真的翻看起来,没看几页便瞪大了眼睛,如捧着烫手山芋般将手中书册丢回给韩佑安,结巴着强装镇定,“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哈哈哈哈……”韩佑安抱着肚子狂笑,半晌才直起了腰,胳膊肘硬撑上比自己高了小半个脑袋的严炎肩膀老练说话,“好看吧?这册子我也是几经周折才拿到手……难得一见的春宫图啊……”
      严炎啐了一口,恼羞成怒的转身就想出屋,被韩佑安一把拖住告饶:“好好好!我给你赔不是!可不能告诉娘啊!”
      严炎鼓着腮帮子折返,一屁股坐上椅子不吭声,耳朵却仍旧不争气的热血直涌。
      “小炎!大嫂!……”韩佑安抱起严炎一只胳膊撒娇,厚着脸皮竭力讨好。
      严炎嘟着嘴别过脸,眼前那活色生香的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又羞又恼的更是不发一言。
      “夫妻房事皆如此,有什么大不了嘛!”韩佑安换到另一边坐下与严炎面对面说话,单手撑住下颌不以为然的打哈欠,“日后你与大哥成了亲,也会做这些那些事啊!”
      “什么!要做那些事?……”严炎惊得从椅子上弹起身,成亲不就是拜个堂喝交杯酒,开开心心一起过日子么?还要摆成这般那般羞人姿势?脑中不自觉将画中人儿替换成阿七哥哥与自己,严炎不禁羞红到脖子根……
      “那是当然!只有这样夫妻情分才会更坚固,你不会什么都不懂吧……”韩佑安偷笑,果然什么都不懂……
      “谁、谁说我不懂!”严炎竭力争面子,鼓着腮帮子嘟嚷,“自然就明白了……”
      “对对!你什么都懂……”韩佑安笑得贼兮兮,把书摊上桌子重新翻看描述,“快看这个……”
      严炎仍旧佯装生气,嘟着嘴不吭气,余光却不自觉的随着韩佑安所指一同翻页,红着脸半推半就“受教”,手指轻轻剥着指甲兀自勾勒那人脸庞……阿七哥哥……
      午膳晚膳见了自己如见鬼般低着头匆匆扒饭后躲避,一连几日皆如此,韩睿安看着严炎一反常态不再粘着自己,心中很是好奇……又隐隐的生出一丝担心。
      韩钦安平静珍惜饭桌上与俜儿相处的每一刻,不忍再添他烦忧,无人之处静静的想他、念他,一日三餐几盏茶的空隙里偶而投去一个默默注视的眼神,明知这一切如饮鸩般止不了渴,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珍惜。
      一样的难言,一样的胆怯,一样的相思,一样的退却,师俜垂着眼,低头将碗中的饭菜和着苦涩一同下咽。
      火龙寨众人果真在太原城外扎了寨,严刚一次次趾高气扬的上门拜访韩府,一次次眼泪鼻涕齐流着与严炎依依惜别,韩老夫人言辞恳切应承两家亲事,心中自有打算,既然要办喜事,那就双喜临门,不可负了小炎,同样也不可负了俜儿。日前已托媒找寻好人家女子为他说亲,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该有回音,儿孙自有儿孙福,一件接一件办好就行。
      终是迎来季冬,梅花轻吐幽香,雪后老宅银妆素裹,门前两排车轴印记,来人下得马车,喜笑颜开着上前叩门进府。
      人还未现,声便传到了堂屋,众人循声相望,只见一富态老妪扭捏着碎步远远踏进了院子,挥舞着手中喜帕连声道喜:“老夫人!老夫人!喜事近了啊!”
      喜事?韩钦安挑眉打量来人,莫不是……媒婆?心下顿时一沉!
      “哎哟!陈家姥姥来了,快坐快坐!”韩老夫人客套看座,和气的直接挑开话题,“道是喜事将近,莫非有物色到好人家女子?”
      “老夫人说得是!真真是名好女子!”陈媒婆捧起热茶解渴,拍了拍膝盖便打开口若悬河的话匣子,“西头戍圣私塾齐秀才之女,名唤玉莲,年方十六,端庄大方,温柔贤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活也细致……”
      韩老夫人满意的直点头,继续听陈媒婆滔滔不觉的叙述,半晌趁她歇气喝茶的空档扭头看向师俜慈爱说话:“俜儿,你觉着如何?中意什么样的姑娘说给娘听听?”
      给我说亲?师俜刷得白了脸,指甲抠着凳沿轻声回话:“……娘……全听娘安排……”
      韩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子示意媒婆继续:“陈家姥姥,那玉莲还有何好处,一并说来听听……”
      一听老夫人有意,陈媒婆更为起劲,唾沫飞溅着开始天花乱坠。
      韩钦安胸中憋闷不已,数日前听母亲提及有为俜儿说亲之意,大半个月没动静,原以为此事就此不了了之,不曾想媒婆今日不声不响上了门,难不成真要逼俜儿成亲?韩钦安烦躁的直觉坐立难安,眉头纠结着只想寻找出口发泄戾气。
      韩睿安面色平静的来回偷瞧二弟与师俜,一个隐忍怒气,一个蹙眉苦情,心下暗暗为之惋惜,这二人……唉……
      “老夫人,不是我瞎说,玉莲那姑娘真的不错,条顺盘亮,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主!”陈媒婆眉飞色舞的凭空比划。
      “哦?当真?这倒不错……”韩老夫人似兴趣大增,竖起耳朵更为详细的打听。
      韩睿安幽幽叹了口气,师俜脸色愈发惨白,韩钦安咬牙告诫自己忍耐,握起拳头“啪”的一声拍上了桌子。
      一屋人被这突兀声响惊到噤声,目瞪口呆皆不知发生何事。
      “钦安,你这是做什么!”韩老夫人厉声呵斥二子,人前怎可如此失态!
      “娘!种种都是那媒婆凭空瞎扯,人都没见一眼,谁知那女子长得是圆是扁!”韩钦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恨恨蹦出。
      韩老夫人转念细细思量,也对,虽说女子品德应放首位考虑,但是长相也得要俜儿中意才成!遂转向陈媒婆和气开口:“陈家姥姥,可有那玉莲姑娘画像一睹?”
      “这……”陈媒婆不禁犯难,私媒说亲又不似官媒那套规矩,宫廷选秀般还需画师画相,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城中首富,巧颜观色转眼堆笑,拍着胸脯急急应声,“这算不得难事!回头我便请人为那玉莲姑娘画相,几日后送来府上给老夫人过目!”
      韩老夫人微笑着点头致谢,一番客套说辞后便吩咐家奴送媒婆出宅子。韩钦安目送母亲回房,转身三两步追上坐进马车刚欲离去的陈媒婆,一把揪住缰绳拉停了马匹。
      “哟!原来是二少爷,找老奴有何事啊?”看清来人身份,陈媒婆即刻堆笑,满是褶皱的脸更似朵盛开的菊花般笑得花枝乱颤。
      “咳!”韩钦安故做冷淡的咳嗽掩饰心虚,装作不经意掏出一锭银子丢到陈媒婆手里不咸不淡说话,“改日送画像,交给我便好。”
      “明白明白!”陈媒婆捏着那锭沉甸甸的银子双目直放光,点头哈腰着与金主告辞。
      韩钦安冷哼着转身回府,背着手迈过门槛腹诽,拿一张画像我换一张,张张都换成丑八怪,看你还敢不敢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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