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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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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哥希望孩子平安的心愿注定得不到满足,夏家从她的孩子出生前就已经注定身处风暴中心。
脩拿出阿香给的文件袋放在茶几上,他将文件袋推到两人面前,语气沉重地道:“两位前辈,这涉及夏家,我觉得两位有必要知道。”
雄哥跟阿公对视一眼,“我们家?”她草草抹了下眼睛,打开文件袋,只一眼文件袋就落了地,里面资料纷纷散落。
阿公年纪大了,看不清纸上的字,但他认得出里头照片上的人,那是他的妹妹。
“盟,盟主……这……这是……”雄哥手抖得拿不住薄薄一张纸,眼泪稀里哗啦地掉。
脩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点头肯定,“当年叶赫那拉雄霸……夏家还有人在实验基地。”
资料简单明了,记录的是进攻夏家时杀死多少捕获多少,还有被捕获的几人的实验数据。
当时夏家祖孙三代十一人,除了夏流与夏雄在战场上以外,其他人要么因为受伤要么因为年老要么因为还小,都在夏家老宅,叶赫那拉雄霸带人偷袭,一大家子尽数被杀,死状凄惨。
那时候的大家压根没想过什么基因技术,收敛尸骨的时候也没想到其中有几具是假的。
从记录看,夏流的小女儿、夏雄最小的妹妹在资料截止时还活着。
但活着未必比死了强,资料所记录的惨状可谓触目惊心。雄哥抱着几张纸哭得撕心裂肺。
夏流阿公意外地沉默,他呆滞地看着照片,神色麻木,可看他太阳穴和手背暴起的青筋,就知道他内心如何煎熬。
“盟主,盟主,她们在哪?我,我要去救她!”雄哥抱着纸不撒手,她挣扎着扑到脩面前紧紧拉着他,“盟主,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啊!”
“雄哥,你别这样,你先起来。”脩想拉她起来,奈何自己伤重根本拉不动,只能跪在旁边陪她。
脩安抚着哭地不能自己的雄哥,担忧地目光也没离开过阿公,他藏起来了雄哥的资料,隐瞒了雄哥跟死人团长结合是源于夏家dna与叶家契合的可能性,但阿公经手过叶思提的事,他对死人团长的身份应该是有所怀疑的,以阿公的机敏,他很容易能猜到其中关节。
脩不敢想阿公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甚至不敢看阿公的眼睛。
里面的骚乱引起外面戒和阿扣的注意,两人匆匆赶来,面对现场混乱一筹莫展。
“好了,雄哥。”阿公疲惫嘶哑的声音响起,他垂着眼,缓慢地说:“雄哥,我们回家。”
雄哥打着嗝,抽泣着,“可,可是……”
“盟主会查的,他告诉我们是让我们做好准备。”他费力地抬眼看向脩,问:“是吧,盟主?”
脩点点头,“我会立刻安排人手调查这件事,叶赫那拉雄霸现在在a国,那里是他的退路,基地也不会离得太远。”
阿公拱手拜了拜,说:“多谢盟主。”
他说话很正常,但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几次都没有成功。
阿扣和戒一人一边扶着他,阿公瘦小的身体沉得他们几乎支撑不住。他们扶着阿公,看着雄哥趴在地上一张张捡纸,面露不忍。
雄哥捡完了眼前的,目光往别处扫,她记得清楚,有十五张,不够,她手上的不够。
脩将他捡的递到她面前,她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了,她接过那几张纸,欣慰地抱在怀里,“都在。都在。”她喃喃自语。
阿扣过去把雄哥扶起来,顺便拉了行动艰难的脩一把,他跟戒一人扶一个,跟脩说:“那我们先送他们回去。”
脩点点头,他感觉到很累,身体像被重物压着,肺部得空气随着呼吸一点点抽离,让他喘不上气。
戒和阿扣看得出脩此刻状态不好,他们担忧地交换视线。
两位前辈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瞬移,只能开车回去,送上车你就回来。戒传音。
阿扣点点头。
脩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雄哥和阿公的痛苦将他紧紧缠绕,胸口像是被钝物击打,又像被刀片切割,他想捂紧胸口,却使不上力气。
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知道将资料给他们看会让他们痛苦,可他依然这么做了。
阿香的话犹在耳边,她说:你想用夏兰荇德家的人吧?
他要用夏家人,他要让夏天卷进来,他在利用他们。
脩不可避免想到盟主,他忍不住去想,盟主面临这样的情况是怎么做的。盟主有无数不得已,他是如何熬过这种痛苦的。
是啊,盟主也曾这么痛苦,可他从来没注意到这一点,他一直让盟主一个人痛苦着。
他怎么能让盟主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
脩彻底被痛苦裹挟了。
他呼唤的人此刻就站在他身边。灸舞靠近陷入陷入迷离的人,弯腰细细地看。
凭良心说,脩长的还不错,但他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永远有一份倔强,即便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也努力克制着表现出痛苦,这种逞强让他看起来脆弱又坚韧,也让人很想摧毁。
灸舞伸手遮住那双努力集中视线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具身体。
那么,要怎么杀掉他好呢?
掌下的人在眨眼,睫毛扫过掌心,柔柔的,有点痒。忽然,他感觉到手心一热,那灼热烫得能将他烫伤。
灸舞翻开手掌,湿润的痕迹上有一个灼烧的伤口。
这是什么?灸舞心里生出疑惑。
他看向近在咫尺的那个人,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但眼泪划过眼角钻进鬓发,在脸上留下一丝水痕。
心底又涌出那股无法言语的痛苦,他想安慰他,想亲吻他的眼睛,想请求他不要悲伤。
心头剧烈情感翻腾,灸舞面上却一片平静,他知道这感情与他无关,他只是这份炙热情感里的旁观者。
他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脩,想着:我一定要杀了呼延觉罗修。
他身影消失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