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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第二百零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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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地方后,镇海领主才主动询问池濯在制蛹空间里的情况。
他虽然在外边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力量,但还是需要在池濯这里求证,才能够让悬着的心彻底死去。
池濯不想搭理他,但见大家都看了过来,正要简言意骇地说几句。
便听重衣道:“还是我来说吧。。”
池濯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弯起嘴角,眼神玩味地看着镇海领主,颇有点儿邪魅一笑的意思。
而镇海领主不是需要依偎双开门冰箱的小娇妻,在重衣的注视下,表面看着还算自在,至少还能回以一笑。
但由比较熟悉他的岩秀领主来说,不过是维持他可笑又倔强的尊严罢了。
好在现场还是有给重衣面子的人。
“那就有劳阁下了。”尤尼菲斯道。
他向来是做捧眼,缓和气氛的那一个,甚少会让气氛尴尬下去,大家都很领他的情。
重衣见他搭腔,看他都顺眼多了,笑道:“其实我比他先到了空间,走到尽头后,打破遮掩一切的幻术,就瞧见了这孩子还有那个美人。”
羽舍律空不由坐直了身体,听她继续说下去。
“他们两个的情况最是糟糕,我也是心底善良,不忍他们再受折磨,于是经过重重磨难,将他们两个救出来。”
重衣知道他们最想问什么,特意说得简略,将青年是谁的根本问题转移到如何破除那层蛹面上。
事情也一如她所想的那样,比起探讨宛如禁忌一般的存在,还是解决现存问题对他们来说更重要。
只是一时没有人在这档口问,任由着重衣捡些七零八碎的事情说,每句话看似有些道理,却句句空白,没有什么意义。
最后还是罗卜这个小孩子忍不住了,他开口问:“大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重衣见他可爱,有些坏心眼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给我摸摸耳朵。”
罗卜仿佛受到巨大惊吓一般捂住自己的耳朵,并躲在池濯的身边。
池濯看了重衣一眼,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
重衣要是肯听,那就不会是她了。
她“啧”了一声,道:“怎么?不给我摸?小朋友,你要知道这世界可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你总得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什么。”
罗卜知道她说得对,但他脑筋一转,冷静道:“按你这么说,确实很公平,但在场人并不只有我,却只让我一个小孩子支付代价,又显得不公平起来。”
他并非是小气之人,只是有两位修罗领主在场,就让他格外吝啬起来。
重衣却笑得格外欣慰:“你这孩子倒是聪明,这样的话,那你就过来,我偷偷告诉你,不让他们晓得。”
罗卜见她笑容慈爱,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这是再美的容貌也改变不了的一点,但为了父亲,他还是硬着头皮落到对方的手里。
重衣说真的,也不会特意去为难一个小孩,只是她性格到底恶劣,总喜欢看对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觉得那样身心愉悦。
于是,她仔仔细细摸完那对尖耳朵,满足了自己无处安放的好奇心后,看着小孩羞愤欲死的神情,开玩笑道:“你们修罗一族可没有摸了耳朵就必须在一起的规定吧?”
罗卜心想:就算有也不能承认。
他一边摇头,一边咬牙切齿道:“大姐姐,现在可以问你了吧?”
重衣笑道:“当然,我可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她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片只能看得清彼此的黑暗,大家消失不见了人影,只剩下他和少女。
罗卜有些惊慌,他年龄尚小,还未到处事不惊的时候。
重衣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别怕,这是我的领域,等我们说完话,就会消失的。”
罗卜虽然未察觉出她的恶意,却被她摸得毛骨悚然,很想从她手中逃走。
重衣不知看没有看出来,只漫不经心道:“你问吧,我对你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卜抬头看她。
她的意思是,除却原本的那个问题,其他的事情同样可以问,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罗卜虽然疑惑她的态度的改变,却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而马车里,他们两个突然消失,还是吓到了其他人,还是池濯出言道:“不必担心,她们只是进到领域里说话。”
“领域?”尤尼菲斯把自己听说过的扒拉出来:“只有到达神王境界才有可能领悟,便是神主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领域。”
他说到这里仿佛说到什么极为开心的事,清俊雅极的脸上浮现笑颜,宛如那水中青莲,让人一眼忘俗。
岩秀领主抽搐了一下嘴角,默默别开了眼。
虽说能理解尤尼菲斯对神主的恨意,但有事没事把人拿出来踩一脚,还是让人难评。
不过,岩秀领主到底不是尤尼菲斯本人,不知道他对神主是何等看法,是恨意参杂更多,还是恶意表露更明显。
“如月中天,那里的磁场便是远古英雄所留下来的领域,可惜被魔族得了先机,抢占去了。”尤尼菲斯嘴上说着可惜,但脸上无半点遗憾。
谁得利益,谁站主导地位,如今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只想在解决这件事情后,和母亲去隐居。
若日云天不肯放过他,那么他们就离开这个世界。
法拉鲁虽是诞生他的世界,但他对这片故土的爱少得可怜,并无太多留恋,而且母亲大概也不想留在这个伤心之地。
至于向神主报仇?
尤尼菲斯有自知之明,哪怕神主对他放一片海洋,他都不可能成功,所以并不异想天开去赔了自己的小命。
当然,若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
“除了月中天外,也只有海底深渊遗落了领域,那儿平日里甚少有人敢去,据说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前辈,我大概知道神主把剩下的布置在哪了。”
岩秀领主心道,我们也知道了。
池濯只应了一声:“到时再去。”
尤尼菲斯很满意,到时候一定能给神主一个大惊喜。
重衣和罗卜说了很久的悄悄话,久到大伙儿都吃过一次饭了。
小羽王看了眼桌上给罗卜留的饭菜,再去看羽舍律空。
羽舍律空和弟弟对视一眼,并没有领悟出他的意思,语气温和,但也让人无力:“还想吃?”
小羽王赶紧摇摇头,免得让他哥误会自己嘴馋到连罗卜的午饭都不放过。
显然,哪怕小羽王外貌已经是个少年,在羽舍律空心里,他依旧还是那个屁颠颠跟在他身后的小团子。
他在岩秀领主的注视下,把他面前的点心水果移了过来。
小羽王看着岩秀领主抽动的眉角,十分担心他会把桌子掀了,再和他哥打起来。
事实上他想得太多了,不说岩秀领主打不打得过羽舍律空,只说池濯坐在那里,他就不敢乱动。
岩秀领主没有隐忍的能耐,但他和镇海领主一样识时务,在面对无法抵抗的存在,就会收敛自己的獠牙,伪装自己的无害。
不然为何一位修罗领主会像一个受气包,在哪里都被嫌弃一下,欺负一下。
这个世界,唯有强才是硬道理。
在小羽王咔嚓咔嚓把大半点心水果吃完后,重衣和罗卜终于归来。
少女神情依旧散漫,坐在池濯的对面,手撑着下颌,似乎是在发呆。
这可以从她没有焦点的眼神看出来。
而罗卜一脸的苦大仇深,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羽舍律空叫他去吃饭,他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个劲地瞅着青年,啊不,是忘尘看。
等回过神后,他也是机械地来到桌前,近乎麻木地动作。
羽舍律空和尤尼菲斯对视了一眼,现在已经不完全是好奇了,他们心里闪过担忧,总有什么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这样的不安来得快,去得也快,至少在少女的面前,他们是不敢去问罗卜。
只是他们守着这规则,有人却不怎么老实。
比如说镇海领主,他不知何时坐到罗卜的身边。
罗卜刚开始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等发现了,脸上就露出了嫌恶之色。
镇海领主在他这里,也就比岩秀领主好那么一点,但到底还是深恶痛绝的一号人,能有什么好脸色。
可就算这样,镇海领主还是要完成热脸来贴冷屁股这一决定,露出了灿烂而绚丽。
只是没等他开口,罗卜就已经冷冰冰道:“我不会告诉你。”
“王储,别那么冷淡嘛!”镇海领主语调变得软绵起来,好似在和人撒娇。
他从来不会自检对方的态度为何那么差,只会认为那是对自己的偏见。
这种不会内耗自己的“优秀品德”,着实让人佩服。
罗卜一听他这声音,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小拳头捏得很紧,随时都有可能给镇海领主一拳。
羽舍律空实在不忍,联合尤尼菲斯把镇海领主提溜走了,让小羽王来陪罗卜吃饭。
罗卜勉强接受,只是比起他全然没有胃口,小羽王欢快吃点心的模样实在碍眼。
但他又是羽舍律空的弟弟,罗卜就算想骂他,也只能忍住,回想起重衣所说的事,情绪顿时沉闷了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小羽王本来不想问的,但对面小孩一脸苦瓜相,很影响心情。
再说哥哥也对他也很关心,小羽王不想哥哥为他担忧。
罗卜一句“关你什么事”堵在口中,他是个早熟的孩子,知道他人的关心来之不易,若是他口吐恶言,不仅没有礼貌,还会让所有人都远离他。
尖耳小孩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知道了很多事,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小羽王顿时不说话了。
两个小孩之间弥漫起了沉重的气氛。
池濯突然开口:“你的责任仅是救活你的母亲和照顾你的父亲,至于别人强加给你的东西,不必理会就是。”
他说着,看了重衣一眼。
大家也没想到他会说话,顿时异常惊讶。
而罗卜则是一愣,等回过神后,却觉得心神一松,好似重新拥有了力量。
重衣自然听见他这话,撇了撇嘴:“合着我成了这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