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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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燃星曾经在8岁时发誓，她要和叶璟势不两立。
他们第一次结下梁子是在余燃星八岁时候，当时是余叶两家聚会。
大人们在一起聊生意，两家的孩子们就聚在在一起玩。
叶璟十岁前随父母在港城那边住着，那时他刚刚回到内陆不久，和余燃星并不算熟悉。
余燃星对这个长的好看，沉默寡言却酷酷的小哥哥印象不错，一直拉着叶璟问东问西。
不会做的功课问他，不明白的事也问他，就连摔倒碰破皮也哭着撒娇要他哄才可以。
聚会缠了叶璟一天，快结束时，余燃星想把自己最喜欢的娃娃送给他，她和娃娃依依不舍地做完告别仪式才去找叶璟。
叶璟没在客厅理，她听妈妈说他在后花院，她就抱着娃娃去找他。
余燃星到后花园时候，叶璟正在和哥哥余枫还有另一个亲戚家的女孩在讲话。
她刚要跑过去，就听到那个女孩说：“这个星星好看吗？是不是看起来特别聪明？我们和他一起做好朋友吧。”
这个女孩是余燃星姨奶奶的孙女，因为两个人都很任性，所以玩不到一起，两个人互看不顺眼。
余燃星没想到这个姐姐居然在背后这么夸自己，有点后悔自己之前的态度。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听清叶璟怎么一起夸她，她想当然的觉得这个小哥哥也一样这么觉得，但马上她就被狠狠打脸。
就看到不远处叶璟皱起眉心，语气略带不耐甚至还有点嫌弃道：“不，我不要。”
余燃星震惊的张开嘴。
女孩诧异道：“她这么聪明漂亮，又这么可爱，你为什么不要。”
叶璟忍无可忍：“一点不聪明也不漂亮……”
余燃星心碎了，她听不下去，抱着娃娃哭着跑掉。
从哪之后她就再没理过叶璟，两家不得不接触时他们就是针尖对麦芒，以至于后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糟糕。
想到当时的场景余燃星又开始气恼，哪有10岁小孩就那么讨厌的，她这么漂亮聪明和丑笨哪里有半毛钱关系。
余燃星此刻正斜靠在自家沙发上，她从挎包里摸出化妆镜对着镜子照起来，左右看了看，镜子里的她双颊酡红，一双上扬的眼睛清亮如晨露，怎么看都好看，和丑完全不沾边。
叶璟是瞎吗？
她现在为了自己利益能不计前嫌地向他这个敌人求婚，多有格局多聪明呀。
她根本是又漂亮，又聪明。
酒精作用，余燃星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这时耳边有道低低的声音落进耳中，打断她的思绪。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余燃星慢半拍的回过神，自己在和叶璟通电话，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她自然没忘，但她刚刚说的什么来着。
又是一阵头昏脑胀，却还是记不清自己原话说了什么。
“你喝了多少？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叶璟那边问道。
余燃星撇了眼沙发旁的红檀木小几，威士忌酒瓶已经下去半瓶，下意识她想回答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唇不满地嘟了嘟，“你在质疑我喝多了？我就喝一丢丢，根本没影响。”
“我当然记得自己在说什么。”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那你再重复一遍。”
叶璟的语速很慢，又很低，给余燃星一种他似乎怕惊扰她一样的错觉。
和他平常的声音似乎不太一样，只是酒精下余燃星并未留意太多。
她认真想着刚刚她说了什么，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刚刚具体说了什么，想到后面，她眼皮开始打架，就只想躺下来睡觉。
“你喝醉了。”
这句话一下让余燃星快粘在一起的眼皮强撑着睁开，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没醉，我清醒的很，我说的是，我想和你结婚。”
“对，叶璟，我想和你结婚。”余燃星怕自己忘记又重复一遍。
听筒那头陷入沉默。
不知道停了多久。
余燃星没等到任何回复，她脑子越来越昏沉，眼皮又开始打架，但想着能打脸余清河和陈依月让他们计划落空，能替自己和妈妈出这口气，她就强撑着打起精神。
“叶璟，你同不同意？”她嗓音本就是那种自带点娇气的声音，加上喝了酒，嗓音更加绵柔，带着撒娇意味，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糖衣包裹的蜜语，让人无法抗拒。
即使隔着手机听筒都在叶璟耳括里激起一阵痒意，他耳上隐隐有些热，这时，陆淮在那边突然喊了他一声：“阿璟，接球。”
叶璟余光扫到网球从空中正冲他而来，出于手臂肌肉本能他想抬起手臂接球，听筒里余燃星不满地嘟囔着：“叶璟，你快答应我。”
稍稍分神，球直冲面门，他索性没去救脸一偏，球从他耳边几公分处飞过，毫厘之差就会被球砸到，但他就像预测到球的速度似的，动作又拽又帅，一气呵成。
叶璟眼底隐约浮起笑意，嗓音却一如既往拽：“等你酒醒之后再问我。”
余燃星自小到大，从未求过什么人，按她的脑回路，只要没有当场答应，她都当作是被拒绝。
太过分了，她明明已经这么主动来问他了，他竟然拒绝自己。
实在太丢脸了，尤其这个人还是叶璟，更是让她无法接受，这一晚上受到陈依月姐妹还有余清河的刺激，她有一肚子委屈。
洒精作用让她情绪无法理智，鼻尖一酸竟然想掉泪，她委屈又气愤，“我现在就很清醒，我和你求婚，你敢不答应，我就……”
叶璟的声音低下来，几乎像在哄着：“你就怎么？”
余燃星打这通电话前根本就没想着他会拒绝，她理所当然觉得她能成功，所以他这么一问，她竟一时没办法回答，“我就……我就……”
一时想不到怎么回答，这时竟想到小时候那次叶璟惹急她了，她做的事，她用恐吓语气说：“我会狠狠咬你。”
闻言，叶璟竟低声一笑。
这声笑更是刺痛了余燃星，她刚想发作，叶璟那头先说话了：“等你酒醒之后再问我。”
余燃星：“我说了我现在很清醒。”
叶璟：“怎么证明？”
“这怎么证明，难道要我给你做题吗？”
余燃星随口说的话，哪知道那头竟然同意了：“也行。”
“那你出题。”余燃自小成绩就不错，除了一门略差以外，各科都很平均，她没在怕的。
叶璟慢条斯理说：“那就简单点，出一道高中数学题。”
余燃星：“……”
她那门略差的科目就是数学。
单听到数学两字她就开始犯困，原本她就很困硬撑着坐着，“数学”两个字像“拨开”她眼皮的最后一根弦，眼皮只挨了一下就再也睁不开。
叶璟那头再开口时，余燃星这边已经睡熟了。
在他刚念完那道数学题的瞬间，就听到听筒里咕哝一声，“别吵我，好困。”
“……”
叶璟盯着手机屏幕许久，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
“阿璟，不发球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平常不爱笑的人，突然这么笑，怪渗人的。”
闻言，叶璟敛神弯腰将球捡起来，又恢复平常又拽又冷的神色，手臂一挥并未用多少力道将球发过网，“陆淮，你闭会嘴很难？”
这次陆淮接球轻松不少，他往空中一跃用足力道打回去。
球从拦网一跃而过，飞向界线处，这次叶璟站在原地只象征性挥起手，球落在界内。
终于，陆淮赢了今晚的第一个球，一时竟让他开始得瑟。
叶璟再发球时，他欠欠一笑调侃：“怎么，你虚了？”
叶璟没理他直接将球发过去，还是没有用足力道。
陆淮这次又接住了球，更觉自己扬眉吐气，就慢悠悠问：“阿璟，有句话你听过没。”
“球场失意，情场就要得意了。”
说完，他又将球打回去。
这次，叶璟手臂稍稍用力，一个绝杀过去，然后不咸不谈道：“谁说我球场失意了。”
陆淮再现滑铁卢，这次他不打了，刚要去休息，突然想到什么用球拍指着叶璟，“不对，我说你情场得意你竟然没反驳，你小子有情况。”
*
余燃星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她是被阳光刺痛眼睛醒来的，眼皮睁开又被窗外炫目的阳光刺到，马上又闭上眼睛，脸往旁边一侧再睁开眼时看到绛红色真皮沙发椅背。
她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睡在沙发上。
最后的记忆似乎是她给叶璟拨去了语音。
但她说的什么来着？
随着意识回笼，断片的记忆在余燃星脑中慢慢拼凑。
当拼凑成功的那瞬，余燃星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捧住已经变成酡红的双颊满脸震惊。
救大命！她怎么能向叶璟求婚！
喝酒前她明明盘算好的，要冷静理智和叶璟谈判，万万没想到喝完酒就变成撒泼打滚逼他同意。
好丢脸。
羞耻感让余燃星捂住眼睛不想面对，但没过须臾，她放下挡在眼睛上的手开始自我安慰。
虽然喝酒影响了点发挥，但总体上是执行力强是值得鼓励的。
本来她已经要被自我安慰说服，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倏然间她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细长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
她都不计前嫌主动低头了，叶璟居然没有当场答应她？
“等你清醒之后再来找我。”
她想起来叶璟最后是这么和她说的。
余燃星开始翻找手机，在沙发上翻了半天最后在地板上找到手机，她从地上捡起手机打开叶璟微信头像。
给自己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落下指尖。但她反复输入删除，怎么都觉得不满意。
再一次落下指尖时，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着。
她眼睛睁大，发现居然是叶璟发来的微信。
但他只发了一个——
前夫预备役（叶璟）：【？】
余燃星这时才发现，昨晚她还给叶璟换了备注，本想改回来，但却发现还挺合适的又收回要改的手。
虽然她现在是不得不联姻，但以后她和叶璟迟早会离婚的，叫这名最合适不过。
可他发个“？”是几个意思？
“……”
余燃星脑子里过了一遍勾践和韩信的生平故事，才回了消息：【昨天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几秒钟后，她收到了回复。
前夫预备役（叶璟）：【昨天，哪件事？】
余燃星表情僵在脸上，还给她装起来了，想发作但又觉得小不忍乱大谋。
她“好脾气”地输入消息：【就是我给你打语音电话说的那件事。】
前夫预备役：【哦，原来你是说你向我求婚那件事。】
“……”
虽然是文字，但余燃星已经幻视叶璟拖着尾音拽地二五八万那死样子。
昨晚的回忆又开始攻击余燃星，她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勾践和韩信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都能忍，所以她也忍了：【对呀，就是那个，那你愿意吗？】
前夫预备役：【有点忘了，不然你再求一遍。】
余燃星：【……叶璟，你故意的吧？”】
前夫预备役：【你和人求婚，就这么点诚意？】
“……”
他根本就是故意整她吧。
余燃星一生气，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想再理他，气了一会准备去洗漱。
但她将将站直，就听到手机震动声，余燃星撇嘴，以为是叶璟的电话，她弯腰拿起手机，正准备一顿输出时，看到屏幕上“哥哥”两个字。
她顿了顿马上接通电话。
“喂，哥，你找我有事吗？”
余枫的声音很温柔：“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找你？”
闻言，余燃星弯唇撒娇道：“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从小我和你最亲了。”
余枫沉默几秒，叹气道：“嘴上说和我最亲，答应我的事却一点不上心。”
余燃星和余枫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她调皮，从小到大余枫没少替她背锅，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余燃星是真的把他当自己哥哥，“怎么可能，我对哥最好了。”
余枫：“对我好，怎么连答应我一起吃饭这种小事都不记得，我看你根本在敷衍我。”
余燃星这才想起来那天她说要请余枫吃饭的事。
当时她确实是在哄余枫，不是她没诚意，是因为她觉得他们一起吃饭是很平常容易的事，就没太放在心上，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多，她确实把这事忘在脑后。
所以，她马上补救道：“我没有，哥，时间你安排，你说什么时候，我就什么时候请你吃，好不好？”
余枫怎么可能说“不好”，他温声回：“那就现在，陪我一起吃午饭，就在你住的地方楼下的广式茶餐厅。”
余燃星回了一句“好”后挂断电话。
她去洗了个澡，换了套自家店里带有汉朝风的长裙，搭了件同色系短衫，这套衣服是宽松版却将她身材衬得更加高挑纤细。
余燃星对着镜子只随便涂了点唇釉，但镜子里的脸已足够娇艳动人。
她放下唇釉，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叶璟那边还没回她消息，她气恼地想按灭屏幕，这时叶璟电话打过来。
余燃星想到刚刚在他那吃的鳖就不想接，但经过深思熟虑又觉得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等手机响够二十秒，她才慢吞吞接通电话。
听筒里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好像是在开会，这个点了他还没下班？
自家公司都这么拼吗？
停了一会，似乎听到了关门声，听筒里不再有杂声，叶璟的声音传过来，【在哪儿？】
嗓音低沉中略有些哑，似乎带着点倦意。
余燃星还在记仇，就不冷不淡回了句：【去吃饭。】
那头又问道：“哪家饭店？”
余燃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本想直接说店名，但心里那点不痛快还积着，她一向有仇当场报，正想故意怼几句，哪知叶璟先一步开口。
“你把位置发给我，见一面。”
到口的话，余燃星又默默咽回去，心里莫名有点别扭，叶璟对她态度这么正常，她就还挺不适应的。
*
余燃星是楼下茶餐厅的VIP顾客，所以她可以不用提前预约就直接选位置，这家店口味道地，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现在是饭点，餐厅里几乎坐满了人。
这家茶餐厅店面位置并不大，只有一层所以也没有包厢，余燃星选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这位置一方面安静些，另一方面视野也最开阔。
说来不好意思，虽然餐厅在她家楼下，但余枫比她还要早到一些。
余枫让她坐在靠玻璃位置，他坐在了她对面。
中午人多，菜上的很慢小。
虾饺刚上来余枫就用公筷给余燃星夹进碗碟里。
余燃星已经习惯余枫这种照顾，她朝他弯起眼睛笑：“谢谢哥。”
余枫又倒了杯杨枝甘露放到她手边，“奶奶半个月后要过70岁大寿，爸的意思是要大办。”
其实每次奶奶诞辰，余清河都会大肆操办，也不是说他有多孝顺，大部分原因是他可以借此将世家朋友以及合作伙伴聚在一起，然后从中谋划新的合作或一些投资消息。
这是生意人常用的手段之一。
余燃星早已习以为常，但给最疼她的奶奶办寿，她自然乐见其成，便点头应和，“是应该给奶奶操办一下，我得给她老人家好好选个礼物。”
说完，她抿了一口杨枝甘露，然后又夹起虾饺轻咬了一小口。
余枫望着如羽扇般精致地眼睫，视线停留了许久，他喉结滑动后才开口：“爸爸说，你拒绝了叶家的婚事。”
余燃星抬眸表情微顿，想着这事暂时还不能和余枫说，她又不想骗他，就含糊道：“还在考虑。”
闻言，余枫敛眸，原本斯文的脸上微凝，又给余燃星夹了一块芋丝春卷，语气随意道：“你之前不是说绝不同意吗？”
余燃星能怎么回，难道要说，她想让余清河陈依月夫妻计划落空，替她和妈妈讨回公道守住她的利益吗？
她只好岔开话题，用公筷给余枫夹起一只烧鹅腿，“哥，菜都要凉了，你怎么还不吃呢？”
余枫是聪明人，怎么看不出余燃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沉默须臾后说了另一件事：“星星，听说沈沉周回国了，你知道吗？”
这名字让余燃星蹙起眉，她面无表情生硬道：“不知道，也没兴趣。”
余枫一直观注着她的神色，看她似乎是真的不想听到这名字，他心里稍安，思索片刻才开口：“星星，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是那种很认真的语气。
这让余燃星有些奇怪，她放下筷子看向余枫，“哥，我们兄妹之间你不用顾虑太多，你尽管直说。”
余枫听到“兄妹”两个字，心里被刺痛了一下，他压下情绪直直盯着余燃星，“下个月我会改回我的本名，我姓程，不姓余。”
余燃星不明月他这话什么意思，但直觉他似乎不太高兴，可她觉得不管他姓什么，他们之间和亲兄妹是一样的，以为他在余家受了委屈，就安慰道：“哥，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我哥，我们和亲兄妹一样。”
这话触到余枫的痛点，一向温润的脸色沉下来，然后一字一句道：“我再说一次，我和你不是亲兄妹，星星，其实我一直……”
压抑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即将脱口而出，但这时余燃星手机响了。
余燃星朝余枫抱歉道：“不好意思哥，我接个电话。”
是叶璟的电话。
“余燃星。”叶璟的声音低低地无比清晰地落进她也耳中。
余燃星看了余枫一眼，后都面沉如水视线正落在自己身后，她脸往一边侧了侧压低声音：“我在吃饭，待会……，”
话音未落，就被低声打断，但声音不是来自于手机而是从她身后落下来。
“你上午问我的事，我还没回答你。”明明是云淡风轻的声音，语调却不知道为什么微微不稳。
余燃星表情一怔下意识回头。
在她身后身影高瘦挺拨，他逆着光源，面沉如水轻飘飘从她头顶扫过，威迫感近乎于赤/裸，片刻后才慢条斯理地收回。
最后视线定格在余燃星脸上。
许是叶璟衣着外形与这里太过格格不入，周围探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落向余燃星这边。
余燃星抬眸与叶璟视线相撞。
莫名地，她心头一跳，刚想说什么，头顶的声音慢条斯理却又极为清晰地落下来。
“求婚那事，我同意。”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