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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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六年，秋日午后，某不知名宫殿房间角落。
李哲将王楚婳逼到角落里，不准其他人跟过来，他双手撑在她耳边，低下头靠近她，语气欠欠道：“你今日是如何落水的？”
王楚婳的后脑一个不慎撞到了墙上，睁眼再次看到的是李哲稚嫩可爱的面容，她会心一笑，以为这是她死后对最美好记忆的回溯，这次她想做些不一样的。
迫于他强大的气势，王楚婳挺起小胸脯，双手叉腰，努力撑大缩成最小形状的自己，鼓起大大的眼睛勇猛地看向他，掷地有声地回答：“被你吓得。”
虽不知明明前一刻还怯懦娇羞的小娘子为何突然变得硬气起来，李哲还是将头又低下几分，他的鼻尖几乎都要碰上她的，眼神强硬，勾起右唇冷笑道：“你确定？”
王楚婳几乎要哭出来了，心想十岁的李哲太坏了，大大的眼睛里立马挤满一泡热泪，她没忍住仰头亲了他一口，依据他们多年的相处经验，被亲后他是不会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的。
莫名觉得她要哭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痒难耐，恨不得让她流更多泪，可令李哲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不仅不聪明地回答问题，还是个八岁小色胚，这岂能忍？
眼看着他胖嘟嘟的脸颊越烧越红，王楚婳担心他是不是落水受寒发热了，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胸腔里的心乱了阵脚，无序地怦怦跳个不停，李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小色胚，并反应极快地用小臂拂开她的小手。
王楚婳见他讳疾忌医的模样，皱眉上前还要继续伸手探他额头的热度，“李哲，你是不是发热了？”
李哲惊惧地往后退数步，直到后背贴上大红的立柱，故作凶狠道：“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早认清他就是嘴硬心软之人，王楚婳继续靠近他，一手放在他肩膀上，一手贴向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但阿哲还是让太医瞧瞧为好。”
在她再次对他伸出手时，外强中干的李哲不再反应迅速，只剩呆愣，双手往后抱住粗壮的立柱，结巴道：“你快放开……本皇子……不然……”
王楚婳甜笑地看向他，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滑到他尚肥嫩的脸颊上捏了捏，丝毫没有以大欺小的羞耻，毕竟在这段记忆里，她才八岁，而不是成熟的楚王妃。
她挑眉道：“不然什么？”
“你这个小色胚绝对不是王楚婳！”李哲觉得自己找到了借口，想要挣脱她。
“阿哲哥哥身为皇子，怎可口吐如此秽言？再说你已拜我阿爷为师，定不能再如此称呼婳婳。”王楚婳早就想听他唤她“婳婳”。
被她反将一军，李哲想要反抗她的手也僵在半空，最后只有咬牙切齿道：“等会母妃问起，看我眼色行事，不准提太子和蛇的事。”
看着他气鼓鼓的可爱模样，王楚婳忍不住继续揉捏他肉肉的脸颊。
终是拿下她的双手，李哲继续威胁，“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就天天让母妃把你叫进宫中，让你天天到竹林里和蛇作伴。”
要是真能天天进宫见他倒也不错，不过这段回忆到她出宫就结束了，王楚婳笑笑，并未回答。
李哲只当她是被他威胁到了，终于满意了，脸上的红晕慢慢消散，他紧盯着她瞧了瞧，真是没看出她这么大胆，又交代道：“你也不小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不准对别人做刚刚对我做过的事。”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变得细若蚊蚋，王楚婳离得近听到了，从未见过李哲这般纯情的样子，与她相处的李哲是成熟老练的，她没再继续逗弄他。
王贵妃知晓儿子和王楚婳落水后，大为恼火，将大多客人送走后，她才去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哲上前一步要解释，王贵妃却用眼神制止他，然后温声细语地拉着王楚婳的小手问：“本宫想听婳婳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顾李哲警告的眼神，王楚婳似害怕地躲进王贵妃的怀中。
王贵妃瞪了一眼李哲，轻拍王楚婳的后背安慰。
王楚婳挑眉觑了一眼李哲，今日她刚进芙蓉宫见到温柔的王贵妃忍不住亲近，可李哲却冲出来将她推出王贵妃温暖的怀抱，还不准她碰王贵妃，她偏要碰，还要和王贵妃抱抱。
李哲握紧垂在腿侧的双手，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她会乱说话。
知道李哲在担心什么，他不想牵扯进太子，可这一次她偏偏要将这件事说明白，太子无意与李哲交恶，甚至会帮助他，“仙女娘娘，今日婳婳和哲哥哥去花园里爬了假山，结果被大蛇吓得掉到池中，婳婳怕极了。”
听到王楚婳提到蛇，王贵妃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李哲，她还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让儿子这么紧张，原来是他向来惧怕的蛇，她安抚地为王楚婳擦泪，“婳婳别怕。”
“好在那池塘不深，可池中淤泥极深，在哲哥哥的拉扯下，婳婳才走出池塘，婳婳漂亮的绣鞋都不见了。”说到伤心处，王楚婳还哽咽一下。
王贵妃笑着安慰，“本宫这里有许多漂亮的料子，给婳婳多做几双漂亮的绣鞋，等会我们就去挑料子，好不好？”
王楚婳眨巴着漂亮的泪眼点头，“好，婳婳喜欢。婳婳还要谢谢太子哥哥叫来宫人，带来了哲哥哥的小靴子，否则婳婳就要无礼露脚了。”
李哲听到小色胚不仅提到了蛇，还继续口无遮拦地感谢太子，他不断给她使眼色的眼皮止不住地抽搐，而母妃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知晓王贵妃和李哲对太子的敌意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消解的，王楚婳只要让他们明白太子无声的好意就可以了，让王贵妃去查一查自然可知晓实情。
并未失态许久，王贵妃又立即绽开笑颜，哄道：“本宫知道了，婳婳喜欢漂亮的绣鞋，本宫现在就带你去挑料子。”
王楚婳离开前冲李哲轻眨左眼，笑嘻嘻地随王贵妃去挑料子。
见她穿着他小时候的圆领袍和小靴子居然还嫌弃，李哲咬牙切齿地瞪向她。
现在的李哲还不是长大后喜怒不形于色的吴王，王楚婳更喜欢现在活泼生趣的他。
为了避免她又在母妃面前乱说话，李哲也紧跟她们到了侧殿，紧盯净选些粉嫩料子和大珍珠的王楚婳。
见儿子像个斗气的公鸡跟在王楚婳身后，王贵妃好笑地勾了勾唇，心想儿子似也挺满意王楚婳的。
王楚婳要选粉色珍珠镶在鞋面上，李哲就要她选红宝石，她不愿意，小手抓着粉珍珠不放，李哲就拿起红宝石硬要塞进她的另一只手里。
王贵妃见他们闹起来，并不让宫人上前拉开他们，只继续看戏。
一个死活不接，一个硬塞，李哲看着她的小手都攥红了，莫名地有些心疼，然后妥协道：“你手中的粉珍珠镶在右边的鞋上，这红宝石镶在左边的鞋上，可好？”
长大后的李哲爱送她珍珠，王楚婳也就爱用珍珠，没想到他小时候更爱送红宝石，她没再继续跟他玩闹，笑着接受了，“谢谢哲哥哥。”
想着鞋面上镶的东西不一样，到时候小色胚被人嘲笑，他再站出来保护她，那她以后肯定会乖乖听他的话，李哲见母妃没看这边，靠近她耳边阴测测道：“你刚刚胆敢不按我说的回答。”
王楚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说话，似又要垂泪。
王贵妃立马察觉到那边过分的安静，冲儿子凶道：“阿哲，你又在干什么？”
明明她刚进芙蓉宫的时候，母妃还是维护他的，怎么才半天过去了，母妃就在她面前凶他，刚刚母妃还一直抱着她，李哲只有生气地瞪向小色胚。
王楚婳瑟瑟发抖地跑向王贵妃，在王贵妃温柔的轻哄声中扭头冲李哲做了个得逞的鬼脸。
李哲被气得硬生生将微有些内双的丹凤眼瞪成圆鼓鼓的大杏眼，咬牙道：“母妃别听她的！”
根本没说什么的王楚婳更是可怜巴巴地抬头望向王贵妃。
王贵妃抚摸着王楚婳柔软的额发，目露柔光，看向李哲时已是目露凶光，“阿哲，你今日的课业可做完了？”
眼睛不能睁得更大了，李哲面露惊恐道：“母妃，今日是您的生辰，您不是免了儿子今日的课业？”
“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王贵妃有心教训儿子一顿，今日落水之事定有他调皮霸道的原因。
“明明高内侍跟儿子说……”李哲看着王贵妃严肃要吃人的表情，说不下去了，转而眯眼冷冷地看向腻在母妃怀中挑拨离间的罪魁祸首。
王楚婳扭头更深地埋入馨香的怀中，小脸上满是笑意，等会儿她就要出宫离开了，她已经改写了这段最美好的记忆，但也获得了别样的幸福，她很满意。
王贵妃揉了揉王楚婳头顶的小揪揪，怜惜道：“婳婳不要怕你阿哲表哥。”
王楚婳抬头疑惑地望向王贵妃，李哲也同样望向母妃。
“你阿爷虽不是出自王家嫡支，但论起来，你们也是表兄妹。阿哲，你以后要多照顾婳婳。”王贵妃说完就看向李哲。
李哲不情不愿地点头。
王贵妃继续对王楚婳说：“婳婳以后多进宫陪陪姑母，好不好？”
王楚婳虽震惊自己居然还是李哲的表妹，但还是乖巧地甜笑回答：“好。”
可惜的是即使她答应了，也不能常进宫。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不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