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生长的恶》秋下拾时

13、将死之人

　　楚浅垂眸娇羞一笑：“公子，我愿意，可是我们这算不算私定终身”？
　　“我会告诉我父亲的，只要你同意”。
　　“我同意”。
　　谢随温柔的笑了笑：“那姑娘等我好消息，定八抬大轿把姑娘娶回家”。
　　楚浅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她朝谢随点了点头，看着谢随离开的背影，已经开始幻想，楚羽看见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
　　“荒唐！姐妹共侍一夫”？
　　“我意已决”。
　　“你让楚羽怎么看你”？
　　“随便她，我还有一个更荒唐的请求”。
　　谢安叹了口气：“你啊，一向不懂事，说吧，还能荒唐到哪里去”。
　　“我想降楚羽为妾，迎娶楚浅为妃”。
　　谢安听着，把目光投在了谢随身后：“你若是同意，就行”。
　　谢随顺着谢安的目光转身看去，楚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您把她叫来作甚”？
　　“总要和人家商量一下吧，楚羽，你觉得呢”？
　　楚羽看着谢随，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最后把目光移开，看向谢安。
　　“没意见”。
　　谢安不相信楚羽就这么同意了，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楚羽，你可确定了”。
　　“嗯”。
　　“妃子的权利可比小妾的权利大多了，你怎么想的”。谢安看着面前冷静的女人，莫名其妙的觉得好奇。
　　“他本来也什么都没给我”。
　　楚羽的话语有些委屈，因为清念镯的影响，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大抵是清念镯都觉得她委屈了吧。
　　谢安不语，谢随静静的看着楚羽泛红的眼眶。她这是要哭了？
　　“那谢随，随你去吧，都下去吧，朕乏了”。
　　“是”。
　　谢随和楚羽转身离开，楚羽的步伐很快，好像是故意的。
　　“楚羽”。
　　楚羽没有管他，直到谢随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停下脚步。
　　“怎么了”？
　　楚羽只是觉得眼泪快要流下来了，真他妈丢人，她恨不得摘了这烂镯子。
　　谢随看着楚羽的背影，没有去拽她，而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哭了”？
　　楚羽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
　　“风大”。
　　好巧，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一点风。
　　“……是挺大”。
　　“嗯”。
　　楚羽说完也没有转身看他，直径离开。
　　宋切这时候开口道：“就是哭了吧”。
　　“……”。
　　“谢爷，我觉得如果真要报仇的话，楚浅比楚羽做的更过分，你为什么……”。
　　“楚浅是个欺软怕硬的，太直接了，她会直接选择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补偿我。我要慢慢折磨她”。
　　宋切这时候也算是听懂了一些了：“捧杀”。
　　楚羽不吃那一套。楚羽适合和她慢慢耗。
　　“宋切，她变了好多”。
　　“嗯”。
　　以前的她，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轻易红了眼睛。不过谢随挺喜欢现在的楚羽的。有人情味。
　　…………
　　“谢随！皇上同意了吗”？
　　“嗯，他还答应，让我废楚羽为妾，迎你为妃”。
　　楚浅惊讶的看着谢随，上前就环抱住了谢随的腰，靠在了谢随的胸膛上：“真好”。
　　楚浅突然觉得，她这辈子值了，遇到这么好的男人。这个男人也算是栽她手上了。
　　“我父亲已经派人去同楚王商议了”。
　　“……我阿姐知道吗？我怕她生气”。
　　一提起楚羽，谢随满脑子就是楚羽红了眼眶的样子。
　　“她知道”。
　　“她生气了吗？都没有来看看我”。
　　“不用管，她不敢动你”。
　　“嗯，谢随，谢谢你”。
　　楚浅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处处压楚羽一头。楚浅心里暗自嘲讽楚羽没有本事，留不住男人。楚浅看着谢随，想起她留男人可是有本事的。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谢随满眼厌恶的看着面前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
　　其实相比于楚浅，他还是更喜欢楚羽那一副痛痛快快，不骄不躁，不忸怩造作的样子。
　　楚国那边也很快派人过来，商量良辰吉日了。
　　最后日子定下来了，十一月二十一日，很快传遍了俩国。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准备着三书六礼，还有人来看生辰八字，连楚羽这怨尾府也非的挂上几朵大红花。
　　谢随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侍女，有的拿着红色绣花，有的拿着红色彩带，还有红色被罩床单，镜子什么的，谢随突然想起他娶楚羽那一天。
　　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了，甚至二人连堂都没有拜。
　　“是她不告诉你，还是你不听”。身后传来男性磁性的声音，谢随回头看，是祁司。即使现在岁数应该是四五十了，可脸上还是不见丝毫岁月留下来的痕迹，一袭蓝色长袍，温润如玉。
　　“楚羽”？
　　“你如今这样对她，是在复仇么”？
　　“傻人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楚羽有告诉过你，她这五年怎么过的么”？
　　谢随摇了摇头。
　　“她有告诉过你，她一早就知道你楚城就是谢随么”？
　　谢随愣了愣，这个楚羽倒是和他讲过，他没信，后来楚羽也便什么也不同他讲了。
　　“谢随，你也可以尝试对楚羽用捧杀，她也吃这套”。
　　“呵…是么”？在谢随印象里，楚羽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像是没了谁都能过的很好，今天还是破天荒的看见她红了眼眶。她那种人，捧杀对她会有用？
　　祁司也仿佛看穿了谢随的想法：“那是以前的她，她现在变化很大，不是么”？
　　“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我不插手你们的事情，但是我和楚羽师徒一场，我不想看她临死之前还活的这么痛苦”。
　　谢随闻言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祁司刚刚说的话，楚羽快死了？
　　“你什么意思？她不是好好的么”？
　　“我告诉你，她快死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希望你可以多和她坐下来聊一聊”。这样你就会发现，楚羽根本不欠你，而是你欠楚羽太多了。
　　可这些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如果楚羽知道，他把楚羽快死了的事情告诉了谢随，这丫头估计得活活气死吧。
　　一生要强的楚羽。
　　祁司想着，没有再理会谢随错愕，不可置信的表情就离开了，可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十一月二十一日，你们结婚是吧”？
　　谢随没有说话，还在想祁司刚才的那番话。
　　“那天按规矩，楚羽要给楚浅敬酒，祝福你们二人。你就当可怜可怜她，别让她去了。不然你们都不痛快”。
　　祁司说完离开，留下谢随一个人在那里思考。楚羽要死了？怎么可能，他的报复还没有结束，他们才刚见面几天啊，楚羽要死了？
　　谢随想着，根本等不住，快步走到了怨尾府。楚羽和姜允宋淮安纳四人在那里玩着几块木头。
　　“你们在干什么”。
　　“小哭包？弄个秋千”。
　　“别叫我小哭包”。
　　“哦，大哭包，楚羽姐姐很喜欢秋千的”。
　　谢随看向楚羽，脸上笑容肆意。根本不像是将死之人，莫非是他们师徒二人联合起来骗他？
　　“宋淮！拿着！钉子不够了，我再去找点”。
　　“嗯”。
　　宋淮在那里抓着木头，像是一个工具人一样。楚羽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扶腮看着那个有了型了秋千。
　　“你喜欢这东西，告诉我，我叫专业的人过来建一个便是了“。
　　“谢谢，这样看着有成就感一些”。
　　“你什么时候知道过我楚羽姐姐的喜好啊”。
　　姜允这时候拿着钉子走了出来，宋淮把木头交给姜允抓着，他拿起锤子几下给固定住。一个秋千的样子就有了。
　　“……她也不告诉我”。
　　“哟呵，大哭包，你怎么还理直气壮的”。
　　“姜允，你再这么叫，我真急眼了”。
　　“行吧行吧”。
　　“……”
　　谢随思考了一会儿，他在路上想了一路，都没想好怎么问，算了，就那么问吧！
　　“楚羽，你是不是得病了”？
　　“……你这么想让我死”？
　　“…不是……就是……”。
　　谢随仿佛突然丢失掉表达能力这个东西一样，他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还是来了句像是关心的话。
　　“如果哪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楚羽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冲谢随笑了笑。接着就又转移目光，看着安纳和姜允俩个人在那里商量怎么装饰秋千。
　　“恋爱的酸臭味”。姜允小声抱怨，宋淮还是站在那里当个工具人，一言不发。
　　此刻看起来风平浪静。可秦国那边，早已经按耐不住。
　　“皇上，听说楚国二皇子要迎娶楚国二郡主为妃”。
　　“哦？那楚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妃子了么”？
　　“您说楚羽啊，好像要降她为妾”。
　　秦辰闻言立刻喜笑颜开：“谢国如今的势力就已不容小觑，楚羽那个女人虽然凭空消失了了五年，但是年少时也是一个实力派，谢国二皇子也是个武学奇才，楚羽嫁给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他竟然还如此羞辱她！看来，谢随，并不会对朕有什么影响啊”。
　　“是，亏皇上以前还如此忌惮他，如今看来，他就是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