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公路飞行

17、第 17 章

　　顾魏看见他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在那里低头玩手机，他妈抓着陈宇正查警察的户口，他真是尴尬得抠出三室一厅来。
　　他没想错，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彼此见面的。
　　反正他和陈宇也不结婚，只是非法同居的关系，有必要非见这个面吗？
　　顾魏妈开门见山地问了陈宇的收入，陈宇尴尬，她马上解释，“阿姨不是那个意思，年轻人啃老么理所当然，你别看顾魏在医院里很了不得的样子，他这个年纪的小医生也是吃光用光。”
　　顾魏不高兴了，“那我也存钱买了房子！”
　　顾魏妈瑞凤眼一瞪：“没有我给你生活费给你地方住，你靠什么存钱买房子？你现在穿的外套也是我掏钱买的。”
　　顾魏气短了。
　　顾魏妈转头继续接上刚刚的话题，“但是让你家里贴装修费，这个太不地道了，我们家不能占这种便宜。”说着她推了一张卡过去，“这里面呢是房子的装修款，你还给你妈妈吧。你看你们俩，也不能登记结婚，啊，当然未来婚姻法怎么发展变化也不好说，总之现在你们俩的关系也没个保障的，钱财往来呢，还是要分清楚一点。我的意思是，你挣钱少，年纪也小，不要跟顾魏客气，平时就吃他的用他的，不要亏待了自己。这么大笔的支出还是草率了，怎么着也应该把钱存起来，给自己供一套房子。阿姨这都是真心为了你好的，你能领情吧？”
　　陈宇赶紧点头，把卡收进裤兜里，“谢谢阿姨，我回头把钱还给我妈。”
　　顾魏妈见他收钱这么利索，连推辞都没有一下的，瞬间脸色不太好看，转头疑惑地看一眼顾魏。
　　顾魏觉得陈宇总算治住了他妈，乐得在那里喝茶看风景，才不去阻拦。
　　顾魏妈又道：“听说你跟家里早就说……那个……出柜了？”
　　“啊。”陈宇点点头。
　　“哎哟，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顾魏也算是能有个名分了，呵呵……”她没话找话，咽下一口茶水，继续盘问，“这样说来你们两个也算顺利，家里都不反对，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陈宇深以为然，“好。”
　　气氛又瞬间的僵硬。
　　“对了，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顾魏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妈实在过分。
　　“怎么了，这不是随便聊聊嘛，可以说的吧？”
　　陈宇道：“可以可以，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爸跟我一样也是警察，我妈以前在戒毒所工作，后来做生意去了。”
　　顾魏妈点头：“哦，下海了，公家饭虽然稳定，但是收入不高，夫妻俩没必要都吃皇粮，下海是明智之举。你看，现在随随便便能拿个百来万出来，一般小老百姓，哪里那么轻松？”
　　陈宇想说什么，看见顾魏在旁边白眼翻到天上去，只好憋着。
　　顾魏妈继续：“你妈是做什么生意的？”
　　“妈!”顾魏真的看不下去了。
　　陈宇思忖片刻：“我也不清楚，年年都变，就是……什么来钱卖什么吧。”
　　顾魏妈在心中评估：义务小商品市场里做生意的，去年卖口罩，今年卖竞选小徽章。
　　“生意还好吧？”
　　陈宇认真地想：“她不怎么跟我说这个，应该还好吧，有时候也会跟我抱怨东西卖不出去，生意不好做。”
　　顾魏妈点头：“这几年大家都不容易啊，做实业做贸易，辛辛苦苦一辈子，还不如投机分子炒房子。”
　　顾魏冷笑，他妈这是说自己呢。
　　“我一个朋友就是做实业的，一直跟我抱怨，水电人工还有交税，市场行情一变就有亏本的风险，资金链一断那么就要完蛋了，银行贷款还不上，还要欠一屁股债。他们一起做生意的，忙了大半辈子，最后搞破产的都一堆，还不如一早退出来炒房子，随便搞搞就是几百万，一辈子都不用辛苦了。”
　　顾魏促狭道：“妈，你这是说风凉话呢？人家生意好不好，也用不着你操心。再说人家只是谦虚罢了，说不定生意做得很大。”
　　顾魏妈不高兴了，“我跟小宇聊天呢，你插什么话？”说完转头又堆满笑容，“小宇是个实诚孩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过呢，你爸妈那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适当时候也要关心一下他们的生活和工作。”
　　陈宇刚要开口，顾魏妈又问：“所以你是真不知道你妈在卖什么东西？”
　　“呃……”
　　顾魏妈摇头，“男孩子就是这样，不如女孩子贴心，顾魏也这样，他只关心他自己的事，妈为你操的心都被你当了驴肝肺。”她白了一眼顾魏，又换一副面孔对着陈宇和蔼可亲，“你们以后在一起呢，要多体谅对方，多照顾对方，做什么事都要细心一点。”
　　陈宇一直点头：“阿姨说的是。”
　　顾魏道：“来，上菜了，少说话，多吃菜。”
　　顾魏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他爸坐在旁边给自己发微信了：“你别拆你妈的台了，回头挨骂的还是我。”
　　顾魏只好回信息：“这丢的可都是我的脸面啊。”
　　顾魏妈给陈宇夹菜：“这个牛肉是这家店的招牌，是神户产的，你吃吃看。”
　　陈宇一口下去，嚼了嚼，“不像神户牛肉啊，感觉就是阿根廷牛肉。”
　　顾魏妈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怎么会呢，这家管子每次我请重要人物吃饭，这道牛肉是必点的，你别看量少，这一盘一千多呢。”
　　陈宇瞪大眼睛，“这么贵，阿姨你都说的我不敢吃了，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
　　顾魏妈满意了，“偶尔吃吃，又不是天天吃。”
　　顾魏放下筷子，决定不插嘴了，专心吃瓜就好，因为陈宇一旦瞪大眼睛用那种口吻说话，不代表他就是跟他的表情那样天真可爱，他也是有一点促狭的。
　　果然，陈宇跟着放下筷子，“阿姨，其实我刚刚一直想说来着，没机会。我妈做生意这个事情，她交代我不要到处乱说，所以我也听她的，只说做生意。其实她是做军工的，主要是军用机销售，包括歼8，歼10，还有大型运输机。”
　　“噗！”顾魏直接喷了。
　　陈宇自然而然地给他拍背，翻起眼皮开始回忆，“去年我知道的一笔生意，是她们厂里卖了十二架歼10给一个非洲国家，具体哪个我忘了，地理没学好。那是我春节在家过年的时候听她和别人打电的时候说的，说是亏了，因为那个时候汇率一直在变，其他的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顾魏妈没想到陈宇能吹出这样大的牛皮来，直接目瞪口呆了。
　　“还有，我爸跟我不是一个单位的，他现在在保密单位，这个我真不清楚。”
　　顾魏妈“嚯”地起身，冲顾魏喝道：“你……这是消遣我呢！”
　　顾魏爸被她拉走了。
　　陈宇莫名其妙：“是牛肉不好吃吗？阿根廷牛肉也好吃的啊。”
　　顾魏笑得要拍桌子，把陈宇抱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还真只有你能治得住她。”
　　他赶紧低头发微信，还是用语音的，“妈，银行卡密码不要忘了发过来。”
　　皇太后：“你这是跟外人合伙讹你妈的钱是吧？想要密码，做梦！”
　　顾魏道：“完了，她生气了，不肯给密码。”
　　陈宇嘻嘻笑：“这钱你想要的话，我交给技术部，十五分钟就能把密码破解了。”
　　顾魏眼睛都发亮了，“要要要，为什么不要？！做妈宝男，真香！”
　　“就是你怎么取出来呢？非本人交易只能去ATM吧，还有限额，一次刷不了几千块。”陈宇实事求是地提醒他。
　　顾魏不甘心：“就不能让你们技术部同事多帮个忙，把钱全转出来？”
　　“那不能知法犯法吧？”
　　顾魏撅起嘴，嫌弃地丢开金卡，“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什么拿五百万离开我儿子，哼，我才值几千块啊！”
　　两个人结账出了餐厅，顾魏不甘心，拿着银行卡去ATM上试密码，试到第三个的时候，竟然还真让他试对了。
　　“她年纪大了，所有银行卡几乎都一个密码。”
　　陈宇挤到他前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多少钱？真有一百二十万吗？发了发了。”
　　结果，里面连个零头都没到，一共几万块，还不是整数。
　　两个人一起嘘老妈。
　　“骗子！”顾魏骂。
　　虽然钱不多，但是陈宇觉得今天很高兴，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你妈演技不错，我差点信了。”
　　“你的演技就略显浮夸了。”
　　陈宇笑而不语。
　　“走走走，哥哥带你去买包包，把这个钱刷掉。”
　　“可是我不要包包，我想要乐高！”
　　“都行都行，哥哥给你买！”
　　“好哥哥！”
　　买完乐高钱还有多，顾魏一定要拉陈宇去看包包，他一狠心，把卡刷透支了。
　　“你妈不会报警吧？”陈宇有点儿担心。
　　“正好，派你来抓我呗。”
　　陈宇看他手指着柜台，快乐得像只小鸟，“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我觉得吧，有些方面，你跟你妈的品味还真是一致。”
　　顾魏冲他龇牙。
　　两个人收获满满地回到新家，装修材料用的都是最环保的，立时可以入住的那种，顾魏张开双臂倒进床里。
　　陈宇问：“上床不换居家服了啊？”
　　“没事，反正等会儿就要换床单了。”他冲陈宇招招手，“过来，让哥哥疼疼你。”
　　陈宇收到指令，立刻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