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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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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彦用软绵绵、略带忧虑的声音说：“你跟奶奶说找到我了？”
赵叙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寸，被发现了，忙哄道：“你别多想。奶奶很担心你，也很想你。不会有其它不好的事情发生。”
若是赵叙知道宋沅彦此刻的想法，就该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提到小宝。
生病影响了宋沅彦的思维和反应能力。
他见他们没有提到小宝，只当赵叙只是将找到自己的事跟奶奶说了，没有提及小宝。最关心的事没有露馅，其它的……随他吧。
昏沉的头脑自动将那么思绪扫到一边，人乖乖听话坐在了餐桌边。
熬开的药，咕咚咕咚翻滚着，传出阵阵药香，弥漫在这一小方天地之中。
宋沅彦现在的身体状况，只适合清淡好消化的食物，最多能吃点药膳进行食疗。所以端到宋沅彦面前的只是碗白粥，连送粥小菜都没有。
大抵人都是这样。小孩摔倒了，周围没有大人，自己爬起来拍拍就过去了。若是有大人在，嚎得震天响，眼泪鼻涕齐上阵，非得大人亲亲抱抱举高高、好一通安慰才肯罢手。
宋沅彦喝了一口粥，发现没小菜就算了，粥里没盐没糖，放下了勺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两眼泪汪汪，嘟着嘴，时不时还抽抽鼻子，一幅小可怜儿的模样。
要是有一块手帕，能叼在嘴里使劲拉扯，可怜又隐忍。必要的话，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赵叙如临大敌，“怎么了这是？哪不舒服？”探手过去，想摸摸他的额头，怀疑他又烧起来了。
宋沅彦往旁边一躲，让这一探，探了个空，嘴里控诉着：“你虐待！”
被扣了个大帽子的赵叙，满头问号，看了眼窗外，是否六月飘雪。
宋沅彦不再说话，直愣愣盯着面前这碗快淡出鸟的白粥。
赵叙反应过来，解释着哄道：“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吃好吃的啊。乖啊……”
宋沅彦嘴一撅，脚一跺，昂首抗议：“我不！我现在就要吃！我要吃肉！”
眼睛开始蓄积眼泪，大有你要是敢说个不字，再逼逼，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对这么一个病号，赵叙一脸无奈。打屁股嘛舍不得，哄呢，不知道怎么哄。关键是自己居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宋沅彦好可爱！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爸爸，你乖。粥也好喝的，要趁热喝，凉了再喝，肚肚会疼的。”小·幽灵猫·宝出现在两人之间，帮着赵叙哄人。
宋沅彦表情裂了，自己的蠢样子是不是全被宝贝儿子看见了？以后小宝生病会不会有样学样？还能哄得小宝乖乖听话吗？生病真的会降智吗？
一时间，不知是去撞豆腐好，还是用脚趾头抠出雄伟壮观的建筑，或者找个洞沉眠？
为了不刺激某病号的神经，赵叙将头扭向一边，忍笑忍得脸抽搐。
宋沅彦将尴尬转成火力：“怎么回事！赵叙！你为什么不送小宝去幼儿园？你还说万事有你！我信了你的鬼话！”
哼！邪恶地想：不能对小的怎么样，对老的总能借题发挥一下吧。哼！
“爸爸，今天星期六，不用去幼儿园。”小宝无辜地说。
宋沅彦的表情再次裂了，合都合不上了。怎么忘记了这一茬了。嗫嚅几下，说不出话来。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对着赵叙不满大吼：“就是你的错！就是你说了鬼话！”
为了避免宋沅彦真去撞豆腐，赵叙端走了那碗粥，安慰：“我去重新加工一下。”
将小宝往宋沅彦面前推了推，“小宝，你陪陪爸爸，给爸爸唱首歌。小宝是不是好久没有唱歌给爸爸听了？”
然后，火速逃离现场。
小宝撑住宋沅彦的膝头，撅着屁股，轻点着一只脚晃来晃去，“爸爸，你想听什么歌？两只老虎吗？”
“爸爸不听歌，爸爸肚子饿，你去催催叔叔，叫叔叔手脚快些，”宋沅彦产生一些捣乱的想法，“你叫叔叔给你弄点水果吃，再拿瓶酸奶给爸爸。”
赵叙听了小宝的转述，心中嘀咕：发烧还喝酸奶？发烧能喝冰的吗？
嘴上却对小传声筒应了声：“知道了。马上就好。”
手上加快动作：肉剁成泥，青菜切碎。没多久，肉沫青菜粥新鲜出炉。先让粥凉在一边，准备某病号指定的其它东西。
几分钟后，小宝吃上了水果。宋沅彦对面前的肉沫青菜粥也接受良好，只是冒着热气的酸奶是什么鬼？
粥很快见了底，然后他对着酸奶发呆。
赵叙往他面前放了个果盘，解释：“不能喝冰的，所以加热了。吃点水果，试试用水果沾酸奶，味道可能还不错。”
“叮”，小·吃货·宝脑门上亮起一个大灯泡，“叔叔，我也要酸奶。”
赵叙认命又去热了一瓶酸奶，毕竟小孩吃多了冰的也不好。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宝贝欢快吃起了水果沾酸奶，两人同时露出满足的笑。
不过，其中一个人很快就知道欢乐只是暂时的。
吃过东西，小宝缠着宋沅彦玩。经过那场惊吓后，小宝有些黏人。
两人玩了大半个小时后，一碗黑中带棕的中药汤摆在了宋沅彦的面前。
宋沅彦假装没看见，转身想跑，被赵叙拧了回来，摁在沙发上坐着。
逃跑无望后，开始对药使用瞪眼神功，瞪瞪那有着邪恶颜色的药就可以变成糖水、再瞪瞪就可以凭空消失。
“别瞪了。药得趁热喝，不然影响药效。”
之前赵叙掀开药罐盖子，打算看看药熬到了什么程度，没想到盖子烫手，忍住丢开盖子的冲动，将盖子原样盖回去。即使之后冲了很久凉水，也烫伤了一些。
现在将被烫伤的手藏在身后，搓搓被烫伤的手指，火辣辣的，有点疼。
宋沅彦眼睛转了一圈，开始低头撅嘴，对手指。
赵叙背过身，不看那小可怜儿模样，铁石心肠道：“委屈也没得商量。快喝！”
背过身时，手移到身前，一晃而过。
宋沅彦没有错过那异常的红色，迅速抓住那手看了看，满眼心疼。噔噔噔跑去找出药箱，翻出一只常备的烫伤膏，为赵叙轻轻地涂上药。
涂好药后，终于端起那药中药汤子，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赵叙差点被气笑，催促：“快喝。小宝还看着呢。”
宋沅彦转眼，小宝果然眼巴巴瞅着。没办法，一鼓作气，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
苦得舌头发麻，全身哆嗦，脸色白得吓人，生理性眼泪夺眶而出，直干呕。感觉灵魂青黑着眼底，张着口，飘到了半空中。
赵叙将早就准备好的陈皮糖塞入宋沅彦得的口中，不住摩挲着他的后背，试图缓解一些难受。
宋沅彦缓合着那呕吐的感觉，怀中多了个眼泪吧嗒吧嗒的小身子。
小宝被自己爸爸这样狼狈的样子吓到了，惊恐地说：“爸爸，你怎么了？呜哇哇……呜呜呜……我们再也不吃药了！药是个坏东西！呜呜呜……”
宋沅彦嚼碎了陈皮糖，对赵叙再张开嘴，另外一块陈皮糖塞了进来，尝出了陈皮味，口中的苦味慢慢减淡，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慢慢缓和下来。
赵叙抽出纸巾帮小宝抹泪。
宋沅彦安抚性地轻拍着小宝，“小宝不怕。爸爸没事，刚才只是药太苦了。爸爸有点……但良药苦口，喝了药病才能好。你看，爸爸勇敢地喝了药，小宝也要勇敢，是不是？”
小宝点点头，但人赖在宋沅彦怀里，不肯起来。
太阳落下又升起，时间不可逆地流逝。
刘医生这几天每天都会过来一趟，还给了小宝一个玉葫芦，说是见面礼。
小宝在得到赵叙和宋沅彦的同意后，接了过来，高兴地围着刘医生叫了好几声“爷爷”。
刘医生在赵叙的要求下，没有对宋沅彦提及小宝的出生。只说他身体虚弱，要好好调养。
这天，刘医生来的时候，赵叙不在家。
宋沅彦对这位从小对自己多加照顾的长辈很感激也很尊敬。本想亲自做顿饭招待，刘医生坚决不受。出去外面吃，就更加不必了。
“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等彻底调养好了，再说不迟。给你开的药，你可要按时喝啊。一顿都不许落下。”
宋沅彦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点头。
小宝拿了一个苹果，一股脑塞进刘医生的怀中，“爷爷，你吃。”
刘医生拿起苹果，“要是我孙子也这么乖巧就好了。”
“爷爷，求您件事，行吗？”
“哦？说说看？”
“爷爷，您开的药太苦啦。能放点糖吗？爸爸被苦得一直发抖，还吐，吐又吐不出，可难受了。”
宋沅彦尴尬得快原地升天，将小宝抓回来，捂住嘴，“小宝别这样说，”讪笑地对着刘医生，“刚开始有些不适应，现在好多了，没那么夸张。”
“你先把小宝放开。”
宋沅彦脸有些热，被儿子看见那么丢人的一幕已经够臊了，结果还被儿子捅到了开这药的人面前，臊得能用脚趾头抠穿石头。但刘医生发话了，只能不甘不愿把小宝放开。
刘医生搂过小宝，“小宝这么小就会心疼人，应该高兴。”
低头与小宝商量：“小宝，这副药不加糖。加了的话，药性有些影响。爷爷多加点甘草好不好？甘草也是甜的。”
“嗯嗯！谢谢爷爷。”
“不用谢，去玩吧。”刘医生慈爱地拍了拍小宝后，放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