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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笼罩着天空的黑色的帐一点点褪/去,贺沢诚收起了帐,身后两个DK在抱怨闲聊。
      现在是2006年5月23日,小满刚过两天,贺沢诚他们已经升二年级了,今天是他们三个第一次一起出任务。
      之前都是五条悟夏油杰一起出任务,贺沢诚被禁足在高专,因为他的咒力残秽的问题,害怕他袱除了咒灵又会孕育新的咒灵。
      就在不久前,贺沢诚通过了高层的测试,终于被允许出来做任务了,但是高层的脸色并不好看。
      因为他是五条悟的人,并不受他们控制,这让这群老家伙很不爽。
      贺沢诚放下收帐的手势,听着悟哥一边抱怨“为弱小的家伙操心真是累”,感受着他戴着墨镜却根本无法妨碍的六眼的视线,那视线这半年来一直在隐晦地,甚至是明目张胆地慢慢扫视着他的全身。
      贺沢诚不明白五条悟在发什么疯,五条悟他从来都不说,只是那双仿佛积蓄着风暴的眼睛本能地让贺沢诚觉得危险,却又毫无头绪毫无办法。
      贺沢诚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这时,他听到夏油杰开口道:
      “悟,帮助弱者,挫败强者,‘弱者生存’这才是社会应该有的样子。”
      贺沢诚转身,他看到夏油杰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由咒灵能力凝聚成的核,他的神情是一种佛性的悲悯与包容,他听夏油杰最后下结论道:
      “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
      然后下一秒五条悟就顶嘴道:“往咒术上附加一些理由和责任才是弱者会干的事呢。”
      贺沢诚看着夏油杰脸一下子黑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跟五条悟打一架,刚收起帐的他赶紧喊住他们:
      “悟哥,夏油君,我们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立刻一齐看了过来。
      贺沢诚脑筋急转,赶紧补充道:“我们去看电影吧!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去看过电影吧?”
      然而一向好脾气的夏油杰却不肯放过这件事,他转而向贺沢诚问道:“那么贺沢同学怎么看呢?关于咒术的意义。”
      五条悟看似不感兴趣地撇了撇嘴,但看他不自觉地推了下墨镜的动作,显然是也很想知道的。
      虽然在五条悟看来,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反正咒力有无意义又怎样,咒力对他而言又不会有任何区别和改变。
      但他想更了解贺沢诚一点。
      贺沢诚犹豫了一下,他走过去打散了夏油杰手中凝聚的黑色的核,看着夏油杰怔愣的神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种低级咒灵夏油君就不要吸收了吧,明明味道是那么糟糕。”
      “在可以的情况下还是尽量放松一下自己吧。”
      五条悟在旁边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夏油杰则是抿了抿唇,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贺沢诚看着夏油杰笑了笑:“说到夏油君的论断,我不太同意哦。”
      “如果这个社会真的是‘弱者生存’的社会的话,这一定是个极其扭曲的社会。”
      “弱者理所当然的索取,强者奴隶般地被压榨,保护者反而因为被保护者孤立无援。”
      说着贺沢诚看了眼六眼神子五条悟,又看了眼咒术界唯一的咒灵操使夏油杰,他感慨地说: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如此恶心而残忍地逼迫着保护我的悟哥和夏油君的世界的话。”
      “我一定恨不得它毁灭掉,就算因此也会毁掉自己。”
      话音刚落五条悟就“哈哈哈哈”地一把搂住了贺沢诚的肩膀:“好中二哦诚!”
      “放心好了!”五条悟勾着嘴角,神采飞扬,“有我在,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
      “像那种绑架强者的弱者,就让他们在角落里烂掉好了。”
      夏油杰垂着眼,看不清神色,他心脏因为贺沢诚的话怦怦直跳,一股灼人的热意灼烧着他的心脏,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他偷偷瞥向贺沢诚,阳光落在他头发上,将那金色本来的暗色照得格外清晰,那双浅金色的重瞳悚然又清澈。
      他嘴上说着公允到神圣的话,末尾却是不带丝毫拯救的毁灭。
      夏油杰为这种矛盾的混乱着迷。
      夏油杰没有料到自己会为这种矛盾感着迷。

      电影院里,五条悟揽着贺沢诚,两人注视着荧幕,看得倒是挺专心,夏油杰看着坐在中间的贺沢诚,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比常人稍长的耳垂,耳垂上突出的耳钉让他从不自觉的注目中回过神来。
      见鬼!夏油杰在黑暗中猛地转回头来,不去看旁边的人。
      今天是周二,不是休息日,因而电影院里的人很少,整个电影院里空荡荡的,很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电影音乐与念白声,掺杂着机器放映的含糊的电音,催人昏昏欲睡。
      疲惫的夏油杰在这种氛围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这庄严肃穆的神庙里,夏油杰看到了一个金发祭司背对着他,在低头摆弄着祭台上的鲜花。
      金发祭司穿着一身白色亚麻长袍,右肩袒露,夏油杰的视线在那雪白的肩头停顿了一下,又缓缓移向那修长的脖颈。
      “你来了。”金发祭司转过身,精致的脸上是一种圣洁的冷漠,他手中拈着一枝黑色的玫瑰,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夏油杰,朝他伸出手。
      那手纤细修长,白皙柔软,像一只轻盈的白鸽,那微微透着血色的指尖还粘着一点露水,像是灵动可爱的鸟喙。
      夏油杰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是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搭理金发祭司。
      那金发祭司却主动走了过来,洁白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上绷出一道道优美好看的线条,他走了过来,主动拉住了夏油杰的手。
      夏油杰想要反抗,却被那指尖在手心慢慢地挠了一下。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心口被那鸟喙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夏油杰没再反抗,而是任由金发祭司将自己引向祭台,推/倒在鲜花上。
      金发祭司那纤细修长的腿跨过他的腰,慢慢地坐到他身上,夏油杰沉默地盯着他,手却不自觉地捏紧了身下的花瓣。
      金发祭司捧起他的脸,弯起修长柔软的脖颈就要吻下去,夏油杰心脏鼓噪着几乎要跳出胸膛,这时他却看到了从上方冷冷俯瞰着他们的神像。
      夏油杰感到了一丝心慌意乱。
      “等等!”夏油杰连忙撑起身子,按住金发祭司的肩膀。
      金发祭司停下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慢慢抬头,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神像,然后他笑了,他朝夏油杰弯起那柔软如花瓣的唇,笑得好像一朵糜烂的花:
      “别拒绝,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
      说罢,他轻轻地推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那力气很轻,轻到像一阵只能堪堪撩动发丝的微风,夏油杰却不可抵抗地倒了下去,跌到了花海中。
      群芳包围着他,柔软的花瓣亲吻着他的肌肤,芬芳丝丝缕缕环绕着他鼻尖,夏油杰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恍惚,他情不自禁去捉那人的手腕。
      金发祭司任他抓着,然后发出了一声如纱似雾的轻笑,随后身躯慢慢下沉,带着夏油杰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林间的晨雾轻飘飘,夏油杰转瞬陷入了一片温暖而湿润的沼泽,沼泽慢慢吞没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让夏油杰一阵阵头皮发麻。
      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婉转啾啼,那鸟鸣声清脆又柔软,断断续续,绵绵不绝,愉悦又哀惋。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被投掷了一根火柴,瞬间燃起了一片燎原野火。
      夏油杰咬紧牙关,竭力在这混乱的感觉中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一点理智,他恶狠狠地抓着金发祭司的手腕,把他拉得身体前倾,他呼吸急促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如神如圣,又似妖似魔。
      “我是谁?”那沙哑而潮湿的声音含着一种调/情似的笑意,然后那声音来到他耳边,热气吹拂着他的耳廓,慢慢道,“我是剥开你那虚伪的面纱,寄存在这里的心啊。”
      说着,金发祭司的手握住了夏油杰的比他大得多的手掌,引着他摸上了自己的肩扣,他笑意盈盈,里面却饱含着一种得逞的恶意:
      “我是你那堕入魔窟的心啊。”
      雪白的浪花从礁石中迸溅而出,随着起伏不定的海潮离开又推回,夏油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不断攀高的晶莹浪花向着他涌来……
      “杰这是睡着了?”
      “夏油君太累了吧,几乎是每次他都要吸收咒灵。”
      “诚你看,杰他流汗了诶,哈哈!白日做梦,做的还是噩梦!竟然吓成那个样子!”
      “悟哥你别笑了,既然是噩梦还是把夏油君叫醒的好吧。”
      夏油杰听着耳边模糊的说话声,然后就被轻轻摇醒了。
      看着面前放大的熟悉的脸,夏油杰吓得猛地一个倒仰,差点从椅子上滑稽地翻下去。
      贺沢诚也给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拉住他,夏油杰却像更加受惊一样,像躲避滚烫的沸水那样飞快地错过了他的手。
      贺沢诚有点尴尬。
      虽然他和夏油杰莫名地都在躲对方,但他真没想到夏油杰潜意识里会这么排斥他,比有秘密的他排斥夏油君还要强。
      就这么讨厌他吗?贺沢诚有些郁闷。
      仔细想想,自从他和夏油杰认识以来,夏油杰他除了依凭着他本来的道德做出的那些友好举动外,好像真的没有其他的示好行为。
      看来是真的被讨厌了呢。贺沢诚稍微有点失落,然后他又听到五条悟说:
      “杰,如果真的累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五条悟戴好墨镜,翘着腿,看向已经熄灭的荧幕:“剩下的任务就交给我和诚好了。”
      夏油杰看着一无所知的两人,只想飞快逃离,所以他难得地没有拒绝,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然后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五条悟和贺沢诚坐在甜品店里,五条悟脸上挂着一种不太真实的笑意,仔细看去,总感觉让人心底隐隐发寒。
      贺沢诚无奈地看着五条悟用叉子把甜品叉得乱七八糟地,就是不吃,搞不清楚他又再发什么神经。
      “悟哥你不开心吗?”贺沢诚关切地问道。
      “没有哦~”五条悟微笑道。
      他撒谎了,好吧,准确的说,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开心。
      他现在正为了贺沢诚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喜好,像个jk一样无赖地生起气来。
      这种类似的气闷已经持续了有半年之久了,每一次他都不可自控地为一些琐碎事生气,变得十分不像过去潇洒的他自己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贺沢诚本来就是他从死去的小泉纯子手中抢来的,贺沢诚更为熟悉和在意的本来就应当是小泉纯子。
      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像在没完没了发/情的他,根本不肯好好听人说话,整天拉着贺沢诚醉生梦死,翻云覆雨。
      五条悟越想越气闷,越想越想发脾气,对自己发脾气,对贺沢诚发脾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对面的贺沢诚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
      “纯子!”
      那声音里的焦灼与渴望,让五条悟呆立当初,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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