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送回与失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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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一将人送回咸福宫时，鱼爷也悄声过去了。德章帝对贵妃的特别对待，却还是有一种好处的。至少，宫里人都对咸福宫绕着走。曾经也有人在咸福宫四周打探，只是下场却不说那么简单的几个板子就完事。有前车之鉴了，大家也就不会自讨没趣。故而，彭一与鱼爷过去，才没有叫人盯梢知晓。
云光看着被送回来的小孩子，心头的石头才算落地。可是，连他也算上，到时该领的板子是一个也少不了。在咸福宫里当差的人，见云爷一点情面不讲，却也是服气的。乳母嬷嬷，领着孩子先退下了。云光这回，却再也不敢大意，殿内殿外的，又都增添了人手，再也不能叫小孩子离开他们的视线。
鱼爷与彭一才在耳房里落座，云爷便在二人面前正正经经的作了一个揖。云爷虽然一个字都没说，可彭一与鱼爷却是看得懂的。鱼爷这时也还有说笑的心思，“我还以为自先帝爷去了以后，就没有什么人和事儿，值得你一个大礼呢。你可别介，咱们在宫里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打算如何与主子说？”
云爷亲自给鱼爷和彭一斟了茶，将茶杯往二人面前一推，才道，“实话相告。”抹了抹额头的汗，又道，“这种事情，瞒着容易，可漏了风声，这宫里当差的人便是一个死字。谁敢保证，咱们在这边盯着咸福宫，外头就没有盯着咱们的人？皇上的性子，你不清楚？该是什么错，领罚也是心甘情愿。”
闻听云爷此言，鱼爷却眯了眯双目。彭一见状，却拉了鱼爷一把。“他这话也没错。事情出了，若是捂住不提，往后被人翻出来，他就算舍得下性命，这宫里上上下下至少近二十口人，却就要被无端连累了。早早在主子面前认错，才是真正翻篇的好法子。这事儿啊，咱们谁也不能去皇上那儿求情。”
云光知道鱼爷是为了他好，可他不愿在这件事儿上多做纠缠，忙转了话头道，“说了这许多，还没有问你，那孩子你是在何处带回来的？你瞧这中间，可会有什么勾连？”比起在皇上面前认错和求情的事儿，云光还是更担忧这个。又抬眼与二人道，“内务府不好好做人，故意叫这咸福宫漏了墙角。”
鱼爷掀开茶盖子的手停住，放下茶盏才道，“这你要问彭一。”可再听云光说内务府，他却嘿嘿笑了几声。“也怪你自己，当初不好好查看，倒是信了这里的人。”话虽如此说，鱼爷却又道，“今儿巴罕只怕要吃大亏的，苏公公也是憋着劲儿要使。看来，我如今成全敬事房，倒是也给你出了口气。”
待鱼爷把内务府与敬事房的事儿和云光讲了，彭一才接了他的话。“我是在宝蕴楼那边将人领回来的，说勾连，未必有，你若疑心，我再去暗查一番便是。他也是遇到了个存着好心的，若是没有景阳宫的全贵人，还真不好说。”提到显秀，彭一便将显秀之前在慈宁宫拒了内务府的事情讲给云爷听。
对彭一要去暗查一事，云光是认同的。只是听到了全贵人的事儿时，他眉头一直没松开。“珩英打着什么主意，咱们知道，可一个贵人，竟然也敢在慈宁宫擅自做主？她不知道内务府背后是毅亲王说话，还是太会讨巧？”云光以怀疑一切的眼光去看人和事儿，“你觉得，她会不会也是珩英的棋子？”
舍颜氏是珩英放在皇帝后宫的棋子，前有舍颜氏，很难保证后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彭一听了云光的话，却也认真想了想。鱼爷在一旁瞅着他们二人，却是嘲笑了起来。“他若有那份心机，也不至于求到了我门上。景阳宫那个贵人，无非是偶然撞上了。若防范她，你们倒是不如想想后面的戏如何开唱。”
见二人都瞧自己，鱼爷又道，“内务府也不全是蠢人，巴罕和苏公公，若是见计策不成，与珩英少不得要谈一谈。若是此回失败，少不得要把主意打到咸福宫的头上。横竖，皇上不在京中。出了事儿，要是叫皇后容妃都一起吃了罪过，他何乐而不为？”说起这些，鱼爷脸色，瞧着也越来越慎重上。
云爷自是不再提防范显秀，三人经过一番长谈，也算是各有对策。云爷亲自将二人送出咸福宫，在咸福门处，云爷始终是更为担忧鱼爷。彭一许是察觉到了云光的心思，可他也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有鱼爷倒是洒脱，走在最前面是头也不回。云光在咸福门处瞧了半天，直到见不到人影，才吩咐关门。
宝蕴楼热闹非凡时，总管内务府大臣巴罕却在内务府里动了怒。原因无他，全怪内务府如今消息不灵通。底下奴才各个不是垂首便是缩着脖颈躬身身，只求巴罕瞧不到自己。之前与巴罕讨好的奴才，也不敢轻易开口。他们倒是都没有想到，皇后临时将坤宁宫改在了宝蕴楼。设好的局，也都白搭了。
巴罕背着手，在内务府里来回走时，敬事房的人却上门了。见来的不是苏公公，巴罕瞅也没瞅酆公公，目光只在那群奴才身上扫来扫去，“什么事儿？”对苏公公，他都不屑去维持表面平和了，对苏公公的徒弟，自然也就更加随意。只是想到苏公公，巴罕却皱了眉，内务府不知的事儿，他知不知？
酆公公被人轻视，却也端得恭敬模样，他对巴罕躬身道，“师父叫奴才前来，是要与您通个气儿。有桩事，敬事房也是才打探到的。”他这才将钟粹宫里矜儿说的话，全都转述给了巴罕听。待话说完，又抬眼与巴罕道，“您看，这事儿是您去同王爷说，还是师父他去同王爷说？奴才却也没瞅见伤。”
本以为的好日子，却只在他跟前连着报坏消息，巴罕如何能有好脸色。在听到舍颜氏那边的事情，巴罕却将方才的火朝着酆公公而去了。他在一旁不怀好意道，“你来了也好，我倒也有桩事儿来问你们敬事房。皇后将开宴之处，定在了宝蕴楼，敬事房竟然一点风声也不曾听到？误了事儿，谁担待？”
这横眉怒目的之后，巴罕才仔细想了想钟粹宫的事儿。他倒是有心在王爷面前使坏，可自己能去说，苏公公也能去。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家都到王爷面前说话，省的猜忌了。如此，更是没好气着与酆公公道，“既然敬事房已探得舍颜氏那边没出岔子，这事儿一句二句也说不清，叫你师父与我同去。”
巴罕恼怒的宝蕴楼一事，酆公公在去得钟粹宫回敬事房后，也是得了消息的，只是那时候已经是晚了。酆公公笑了笑，却摇首道，“他们将开宴处挪到了宝蕴楼，我们也是没有想到的。只是，咱们做奴才的在宫中当差多年，总还是有些办法。这会儿，内务府和敬事房的人，也都有去往宝蕴楼的人。”
在一旁听巴罕与敬事房的酆公公说话的人中，曾讨好巴罕的奴才，可算抓着说话的机会。不似方才缩头缩脑，这会儿只恨别人看不到他。他迈步上前，一副谄媚之色，又瞅了酆太监，“大人，奴才也就是听您的，凡事儿多想想。宝蕴楼那边，早安排上了。能不能成的，也得看看那边有没有人抢功。”
酆公公听出别人是在影射他们敬事房，垂首时，嘴角不屑地弯了弯。等他再抬眼与巴罕说话时，却还是之前的恭敬模样。“这位公公倒是也提醒了奴才。”这才又将太后去往宝蕴楼的事儿，以及放在宫中的眼线来报长公主一事儿，悉数说与了巴罕知晓。“师父说了，您还是该好好劝劝希林大人的。”
巴罕与希林关系，较旁人自是亲近，他们渊源不浅，既是同科，而希林府上那位主持中馈的主母又是巴罕的亲妹子。只是，敬事房知道的这些，内务府今儿可是一点消息也没得着。自然，拦着他们内务府，且叫他们做睁眼瞎的人，却不是敬事房，而是鱼爷。对于此事，敬事房的苏公公还是明白的。
酆公公知道巴罕自觉颜面无光，也就不在内务府多待。只是讨好巴罕的那位公公却还是失算了。宝蕴楼里当差的，除了内务府的人便是敬事房的人，鱼爷早就防着巴罕身边的几个所谓聪明人。能到主子跟前去伺候的，早杯换成了自己人。在外头等着信儿的奴才们，也就是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也白搭。
守在宝蕴楼外头的人，自是有心急的。也不是没有人往里闯，可宝蕴楼里至少还坐镇着一位水公公。他从慈宁宫带来的奴才，没有一位是吃干饭的主。别说什么响动，只要你心怀鬼胎，自有人能把你拦下。延璟生辰宴这一顿饭的工夫，被慈宁宫扣下的人倒是不多，可数来数去的，却也有四五位了。
水公公站在咸安门那边，看着被人按住的几个奴才，先是上下打量。当他想开口吩咐带走时，见延璟也领着人出来去南三所了，忙先开口道，“您先去，奴才这儿有些宫务还没了结。”要么说水公公机灵呢，那几个被按住的奴才，早被人用布堵住了嘴巴。他们就是看到皇子想喊，可也喊不出什么。
等延璟这行人离开，水公公才对旁人吩咐道，“甭送回慈宁宫，没得叫主子心烦。送去坤宁宫，叫皇后自行处置吧。你们沾了手也是晦气，可该如何与皇后娘娘回话，你们自己掂量。记得跑腿与敬事房说一声，把事情交代明白了，免得有些人总想跑主子面前喊冤去。冤不冤的，主子还能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9章 送回与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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