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9、进退两难

　　于果把邵琳送回了家，婉拒她上楼休息的邀请后就顺路去找了浔茵。因为她看浔茵早上出门时也没拿伞，想着这会儿浔茵应该也还在单位加着班，就到浔茵单位附近给她打电话。
　　响几下铃没人接，于果就挂了电话，她知道浔茵看到未接来电一定会给她回电话，于是她寻思着等浔茵半小时，等不到人就走。动手调了个半小时的闹钟，她待在车里抓着手机刷起了新闻。
　　然而没到半小时浔茵就给于果回了电话，并且说要下楼，把于果给整不会了。原本她来接浔茵就是因为浔茵没拿伞，现在浔茵没通知门卫让她的车进去，那到时候出来大门外那段没有地方避雨的路浔茵人怎么出来？
　　我靠完犊子，这么大雨我怎么出去？
　　浔茵刚出单位的门都有点傻眼了，原本她还想着如果是中雨级别，只要她冲的够快就不会湿透，但是那个雨势显然已经不是中雨级别了，听那个哗哗声就很不妙。当她有点一筹莫展时，眼角余光瞟到柱子后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赫然就是于果。
　　此时的于果正盯着雨幕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浔茵鬼鬼祟祟上前想吓唬她一下，不料脚下踩到了水，瓷砖地板湿滑，一只脚滑了出去，她差点在于果旁边劈了个叉。发出的动静吸引了于果的注意，她一脸诧异地看着浔茵：“你干什么？””
　　“靠，打滑了。”浔茵不动声色地在于果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没打滑的腿跪下的时候磕到了膝盖，这会儿已经麻了，她估摸着等下肯定得青。尴尬的她趁于果还没来得及笑她就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没伞？”
　　“你觉得我为什么来接你？”于果话音刚落，肚子就叫了起来。气氛凝固了那么一下，随即浔茵就提议道：“要不咱在外边吃饭吧，我请客。”
　　闻言于果完全没有犹豫就掏出了手机，正当浔茵疑惑她在干嘛时，她就直接说道：“走吧，我已经和家里人打完招呼了，我要吃贵的。”
　　“我靠于果你也不客气一下吗？”
　　“你那么多次蹭车，还在我家免费吃喝，你要请个客我为什么要矜持？”
　　他娘的居然无法反驳。浔茵抿抿唇认了怂举起双手投降，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并在于果打开伞之后果断钻入伞下，顺势挽住于果的胳膊紧紧挨着她，嘴上还说着：“往旁边去一下，雨水淋到我了，呜哇湿漉漉的。”
　　于果被气笑了，有伞就已经很好了居然还要自己往旁边去，她开始怀疑浔茵是不是并没有良心这种东西。但是她斜眼白了一下浔茵之后，还是把手里的伞往浔茵那边移。
　　原本浔茵其实也是嘴上开玩笑地说一说，但是说完她就可以明显感觉到于果把伞往她那边挪了，因为没有了雨水打湿肩膀的感觉。扭头一看，果然于果的一边肩膀已经湿透了，因为于果穿的浅色衣服，淋到了雨和没淋雨的区别会特别明显，于是浔茵赶忙推了推于果的手：“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你这家伙，要和不要能不能直说？”
　　“不用，都说了开玩笑的，你怎么还急眼了？”
　　打闹拉扯间两人回到了车子旁，浔茵麻溜地进了副驾驶座，而于果绕到了车尾箱拿了点东西才上了驾驶座。浔茵注意到她拿的是一个装着东西的袋子，刚想问她是什么东西，下一秒她就把袋子往浔茵胸口上一拍：“换衣服。”
　　“为什么？”
　　“不换全身的衣服至少换裤子。”
　　“你先解释一下你车上为什么会有我的衣服。”
　　“那不是你之前留下的吗？”
　　是吗？浔茵并不记得有这回事，没有清醒时候的印象，那就只能是喝醉了留的。于是她也就老实地把裤子给换了，毕竟刚才滑了一跤时半条裤子沾了水，已经湿了。
　　经过一番不是很激烈的讨论，两人最终决定去吃烤肉。听着脂肪被火烤发出的声响，浔茵一边嘀咕着“回去要做几套运动”，一边“含泪”吃下好几块肉。于果动手烤着肉，一度觉得刚才答应浔茵这个建议简直是鬼迷心窍。
　　这时服务员又上了几支啤酒，于果一愣，抬眼看着浔茵。浔茵给于果开了一瓶酒，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叫代驾就行了，开车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行吧。于果趁着刚放下生肉烤的空隙吃了几块烤好的肉，这时浔茵就抓着酒瓶和她碰了一下：“我给你炫一个。”
　　上来就炫一个，路子这么野？于果闻言又抬眼盯着浔茵，只见浔茵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呼出，把瓶嘴挪到嘴边，张嘴作势要喝，然而却虚晃一枪嘿嘿一笑：“骗你的，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真的要干？”
　　“我看你有点醉了，要不要帮你醒一醒神？”于果说着就用夹子夹起一片肉作势要甩浔茵脸上，浔茵赶忙抬手阻挡：“哎哎哎，浪费粮食可耻啊。”
　　“我看粮食进了你肚子才是耻辱。”
　　呜哇嘴好毒。浔茵又认了怂，伸手接过于果手里的夹子，主动承接烤肉任务。一边翻烤着肉，浔茵一边聊起了工作：“昨天那个被你退回来的案子……”
　　“好好说，我没退你的。”
　　“啊对对对，我自己拎回去的案子，我今天又去好好做了一次笔录。”
　　“嗯。”于果应了一声，等着浔茵继续往下说。
　　“那个人，她似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其实昨天她就已经盯着你欲言又止了，今天她差点要说了，结果有人来带她，她又不说了。”
　　浔茵说的这个其实于果也有注意到，她昨天是刻意无视了对方的欲言又止，毕竟如果真的有必须要单独和她说的东西，对方总会迫切地争取独处的机会。一旦争取了，她也会给对方一个机会。但是如果只是这么一味盯着她，就证明她的勇气不足，就算她主动多管闲事了，也有可能会遭遇对方的变卦，于是她选择了无视。
　　见于果不意外的模样，浔茵就知道于果昨天也察了这件事，于是她继续说道：“然后还有另外一件事，我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抓错了人。”
　　抓错人？于果皱起了眉，神情有点不悦。现在看起来这个普通的案子简直错漏百出，她甚至都不知道浔茵为什么会这么直接把案子送到她的手上，一点都不像浔茵的风格。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浔茵喝了一口酒：“这个案子挂了我的名字，但是是领导交给我的。你知道的，领导嘛，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没想到……是我太肤浅了。”
　　其实现在浔面对着进退两难的局面。知道有问题了，重新办一遍就打了领导的脸。如果不重新办，不仅移到于果手上过不去，她自己良心也过不去。
　　于果刚想给浔茵提点建议，但是浔茵却已经有了自己判断的模样，又主动转移了话题。她举起酒瓶，说话间已经被她喝了一半：“罢了都下班了，不聊工作。只剩半瓶，我可以炫了。”
　　说罢，浔茵就一仰头把剩下的酒喝了个干净。
　　原本于果想提醒浔茵不要喝太多酒，毕竟第二天还要上班，而且浔茵酒量大小也很看状态，但是喝都喝了，她也就不多说什么。最终浔茵果然还是喝高了，于果叫了代驾送浔茵回去的一路上浔茵倚靠在她肩膀上一直迷迷糊糊地嘀咕着什么。
　　最后送浔茵上楼时，浔茵拉住了于果趴在她肩膀上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一边说着还一边呜咽了起来。于果并没回应什么，只是抬手揉了揉浔茵的头发，帮她按了门铃，然后在钟父钟母表达了感谢之后婉拒了他们的留宿邀请，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