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279、“威胁”和后知后觉

　　“要我说，这个辛书记肯定和复康是一伙儿的！”浔茵嘴里嚼着肉，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一边一脸笃定地发表着言论。
　　两人见完辛书记后有点没了套小王话的心思，想着也到了饭点，两人当即也就直接找了个地方吃饭，边吃边复盘和琢磨着刚刚辛书记的话。
　　“也不能完全就说是一伙儿的。还有，你可以喊的再大声一点，让店里的人都听清楚。”于果有些无奈地笑着，抬手敲了一下浔茵的脑袋。刚刚辛书记的话确实难以琢磨，要说是一句威胁吧，气势上看起来不像。但要说是一句情报线索吧，他又好像没有必要这么做。
　　毕竟当初专案组虽然帮辛书记找回了女儿，但也闹了个不太愉快。
　　难不成是来捣乱的？似乎也不对。
　　“不行咱就从头再把事情过一遍。”浔茵掏出了她的记事本，准备第n次复盘。
　　“再盘也没什么意义了，复盘也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关键还是得找出各种碎片化的东西把事实拼出来。”
　　“什么事实？你觉得有人在说谎？”
　　“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把案子的缘由拼凑出来不也是办案的目的吗？”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浔茵点点头，她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于果，半晌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被她盯得有点尴尬，于果伸手想在她面前打响指，然而手才刚伸出去，就被她一把握住了。随后两人都是一愣，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干嘛？”
　　“那你伸手过来我还不抓啊？”
　　“那你抓住了还不松开啊？”于果被浔茵气笑了，浔茵就算边吃饭边解释也没松开自己的手，搞得她现在就举着一只手在那儿，有些尴尬：“这是打算搞什么？”
　　“嗯……威胁你？”浔茵感觉到于果想把手缩回去，于是又加了一点力和她作对抗：“给你放一天假，你回去给我好好休息，如果还没休息好我就继续给你放假，直到你休息好为止。”
　　“这算什么威胁？”
　　“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那你抓着吧。”于果不信浔茵会一直这么抓下去，当即也就放弃了挣扎任由浔茵抓着。然而这次浔茵却异常执着，她抓着于果愣是不松手，而且刻意还用了惯用手目的就是不想让她挣脱。
　　于果和浔茵僵持了一阵后，很快发现了这个事实。但是她有她的坚持，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不会答应浔茵。当下的情况就是她们缺人缺时间还缺经费，如果她还去休息了，浔茵就更悬了。
　　手劲上怼不过浔茵，于果就准备另辟蹊径，她抬脚打算踢一下浔茵的小腿，却不料估计错了位置，一下踢歪了反而撩了一下浔茵的裤腿，搞得浔茵当即就愣住了：“你干什么？”
　　“你说我在干什么？”于果为了缓解尴尬，冲浔茵露出了一个假笑，随即瞄准了浔茵小腿踢了过去。这一下浔茵终于松开了手：“任于果！”
　　“行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会注意的。”
　　“啧！你最好是这样。”
　　*
　　啊……眼睛都要瞎了！
　　邵琳把手里的账本往桌子上一丢，原地做起了眼保健操。
　　自从那天分头做了调查和笔录后，按照浔茵的意思，专案组对复康集团和制药厂进行了全面的调查。浔茵和辉庭搞好了手续后对复康集团的所有对公账户以及相关财务负责人和高管的账户流水进行调阅，随后还扣押了他们近五年的账本，和交易流水进行对账。
　　除此之外，制药厂的仓库和药品也被临时查封了一部分，流水线上的药品时不时也会被抽检。浔茵在检验中心对主任软磨硬泡了好久才让他答应尽快安排人搞定检验并且出检验书。
　　接下来的几天里，专案组几个人一直在看流水对账本，基本上每个人都看傻了。华苑和邱山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强烈要求浔茵安排点别的事让他们做。浔茵思来想去，让他们负责了对复康高管们的问话。这次的问话和之前就不同了，浔茵要求一定要加压，以审讯的规格来做。
　　于果原本跟着浔茵她们看着流水，在浔茵对华苑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后，又把于果派过去跟着他们，美其名曰好好指导，而她自己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对账。
　　“真的就要这么纵容法院两位骨干吗？”邵琳觉得自己的眼睛是真的要瞎了，于是终于忍不住走到了浔茵身边，把她叫到了一旁，刚站定就开始质疑浔茵的决定：“我们现在不赶时间吗？你到底怎么想的，整整五年的交易数据，去了重还有那么多，你让我们这几个人校对，还把于果推出去。一个星期都快过去了，我们有什么成果了吗？”
　　呼！
　　面对邵琳的质问，浔茵长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看得很眼花缭乱，期间她尝试用数据库和代码做大数据比对，但是无奈自己配置不够水平也不够，导致进度一直很缓慢。但是她很确定复康的账目肯定有问题，无论是裁员还是打算做房地产，都会有实际的资金变动反馈在流水之中。
　　除此之外，高管们银行账户的交易对手也是调查的主要目标，可以帮助她们明晰资金走向，确定是否有别的利益纠葛。
　　思考了一阵，浔茵才低声反问道：“你想放弃了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邵琳。她这次发牢骚，除了想知道浔茵的想法外，其实也想叫她另辟蹊径，毕竟这个数据量确实不是她们可以应付得来的。换句话来说，她确实想放弃算了。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去找别的线索然后让嫌疑人自己供述，然后她们再自己去调证补足证据链。
　　见邵琳沉默不语，浔茵却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最近怎么没见到谭娅？”
　　“啊？怎么着？你想她了？”
　　刚说完，邵琳就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恍然大悟，抬手打了浔茵一下：“你不是整天说她的行为违法吗？现在想到她了？”
　　“她未被授权就是违法啊。”
　　“可是怎么办呢……”邵琳一声长叹，很是发愁地挠挠头：“她已经失联很久了。”
　　失联？浔茵对这种容易涉及犯罪的字眼多少有些敏感，她当即向邵琳了解起了情况，才知道邵琳自从周末过后就再也没能联系上谭娅了，甚至手机里的定位软件都失去了谭娅的踪影。
　　“你还就这么放心地按兵不动了这么多天？”浔茵都有点惊讶了，她本身以为邵琳和谭娅只是普通的闹别扭，加上于果又一直缄口不言，她也就没多问：“她这样你就不怕她是出事了吗？”
　　“哎！不可能的，她能怎么……”邵琳话睡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表情也突然变得很惊恐，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考虑了数秒后她突然磕磕巴巴地说道：“我，那个，我我请个假，我去找她。”
　　说罢便转身冲回自己的座位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了办公室。
　　好家伙，又走一个，那我这账到底啥时候才对的完？浔茵眼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地苦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