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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   对北部密林和沼泽地带边缘的别里柯沃村来说,炮火的袭扰和飞机的轰鸣遥远得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这里本是后方,三十余户人家和他们所在的集体农庄。可当战争的幽灵穿过密林,越过沼泽来到这里时,别里柯沃村便也同其他英雄的城市和村庄一道,承受着并且承受住了厄运。
      几乎所有的男子汉都上了战场——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母亲的儿子——剃光了头,搭上开往前线的军列,在女人们的祝祷声中离开了村庄。这以后,白雪片般的阵亡通知书,隔三差五飞进村子,倒比伤假回家的士兵来的更多。这样直到战争结束,仍没有收到阵亡通知书的军属们,便在邻居羡慕甚至妒忌的眼光中,等待迎接一天比一天更近的幸福了。
      不,这事情还没有结束。约莫是在战争结束后几个月到几年的时间里,亲人们没有等来他们的士兵,却等到了另一批阵亡通知书:路上耽搁了的,遗失了的,毁坏了的。还有失踪士兵被判定为阵亡。这些阵亡通知书,连同他们的主人死后所获得的勋章或是奖章,由军事委员会送到一个个妻子,母亲或是孩子手中: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瓦西里耶夫或是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在柏林郊外或是德涅斯特河左岸的战斗中,牺牲在德寇的炮火之下或是踩中了地雷。他牺牲得十分英勇。
      如此这些,便是别里柯沃村所要承受并且长期承受的厄运。
      几经寒暑,当年弹痕累累的白桦树已伤愈。是胜利的第三十个年头,昔日枪声只会梦中震响,但这事情仍没有结束。
      重建的城市巍然屹立,别里柯沃却只剩下了八户人家,小到测绘员们几乎不能在任何一张哪怕缩两俄里为一英寸的地图上将它标示出来。这样的村庄,全苏联有成千上万。可当人们把目光从地图上挪开,把统计数据中的某一个从整体剥离,就会感到心脏缩水皱紧般的痛苦了。

      牺牲的军人化作白鹤飞翔,没来得及回家的士兵,又在世间哪个角落游荡?
      这可能是事情的全部,也可能还不算完,这样的厄运——
      一个村庄,只有八户人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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