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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我想多住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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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刚才那是太极手吗?” 乔无弄脸上贴着新的创可贴,嚼着一只包子。
庐隐逸点了点头。他坐在木桌中间,左手边是赵一鸣,右手边是吃着包子的乔无弄,两人虎视眈眈,怒目相向。
“两位有什么恩怨,别在镇上动手,真砸坏了哪家东西,容易闹不痛快。”
“哎呀知道了,” 赵一鸣掏出手机,“不就一扇门嘛,你说赔多少,我转账给你。”
赵一鸣和庐隐逸转账的时候,乔无弄便上下左右地环视念尘阁,目光在二楼书柜间流过一遍,又一遍。
“八卦?” 看着看着,她便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庐隐逸抬了抬眼:“你认得?”
“认得。老板,原来你这儿还挺讲究的。”
“随便摆摆,无心之举。” 庐隐逸耸耸肩,向前倾身抄起来中央的紫砂茶壶,给赵一鸣面前的茶杯里填了些茶水,放下壶来坐的稳当,“你们两位是有什么仇么?”
赵一鸣撇了撇嘴不说话。乔无弄又往嘴里塞了一只芸豆包子,含糊不清地说:“他跟我们老大抢活儿,老大让我盯着他。我就盯了。”
“你们老大让你杀人了吗?啊?” 也不知乔无弄做过什么,赵一鸣忍无可忍,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庐隐逸表情波澜不惊:“赵先生肯定是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才会让人盯上。”
“他要找术士,可天晓得他要干什么。” 乔无弄塞了包子的腮帮一鼓一动,当着外人和赵一鸣本人的面,毫无避讳,“神神叨叨的不像好人。”
“我非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赵一鸣抬脚就要踩桌子,被庐隐逸抓住了脚腕一掀,仰在凳子上,使使劲儿把自己正过来,没了下文。
庐隐逸神情淡然,看了看乔无弄——她正抄起瓷盘里最后的一只雪白的包子。“这么说,”他说道,“你是跟着赵先生一路到我们这儿来的?”
乔无弄用纸巾擦了擦嘴,像是受了什么夸奖一样笑了:“是啊。”随后,夸了句包子好吃。而赵一鸣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打算再和乔无弄坐在一块儿,拎包起身,看看外面却已经黑的不见五指了,而且镇子里纵横的街道只有一两户人家亮着灯。赵一鸣皱皱眉,磐龙镇的人熄灯实在是太快了。
“老板,你这儿住得了人吗?”
“楼上有几件客房。”庐隐逸点点头。
“借我一间住一晚。”赵一鸣瞥一眼乔无弄,“你呢?还跟着?不如同睡一房,还能省钱呢。”
“我在外面找了旅店了。”乔无弄打开了手电筒,说话都带刺,“真以为我是冲着你来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赵一鸣还想回骂,被庐隐逸拽到楼梯上往客房去,乔无弄抬头看他们,庐隐逸伸手指指,她便会然地将空盘端去后厨,明天一早,做早饭的师傅会来收拾。庐隐逸将赵一鸣安顿好,再下楼来,乔无弄早已离开。
闹剧。他想。
庐隐逸将损坏的门板抬起来,遮羞似的只掩住半张大门,不担心真有贼趁虚而入。熄了大厅的灯,念尘阁内便漆黑一片,从外面看去,整间阁只有赵一鸣暂住的房间还亮着灯,夜色里像眯缝着一只朦朦胧胧的独眼。
不消用任何灯光的照明,庐隐逸背着手,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步履顺畅地回到自己的卧房,没发出一点儿响动。月光偶尔打窗户进来,映照在一楼的戏台上,台旁的屏风之间就隐约闪出一点儿森森的光芒来。
这一夜或许应该安然过去,但还是不成。
凌晨两点多,客房里传来混乱的敲打声,混杂着赵一鸣大声的骂骂咧咧。当庐隐逸推开门,他的眉毛和语气已经有点儿向上挑着了:“赵先生,你不好好休息,这是干吗呢?”
丑时,街坊邻居还在睡觉呢。
这时庐隐逸看清了赵一鸣在做什么,他在猛甩手里的一件衬衫,那衬衫上有一大块焦黑的痕迹,袖子已经没了一条,是烧的。床上的床单也有些烧黑了,屋内有着烟火的味道,但烟很淡,也没什么明火,看来是都已经灭了。
“赵先生,你在床上抽烟了?”
“没有!”赵一鸣抹了一把头上的薄汗,抓着衬衫,反而有些高兴,癫癫地念叨着什么,“‘离’,说的就是‘离’,‘离字’,我听得清清楚楚。”
“赵先生。”庐隐逸又喊了一声,对上赵一鸣的笑脸。
“老板,我想多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