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有角 ...
-
小十二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几眼，勉强相信了。朝着整个屋里瞄了好几眼，这才确定封左不在，扑腾着翅膀回到了陆迟的肩上，舒适习惯的一摊：“封左不在？”
“隔壁屋里。”
闻言，小十二眼睛眯了眯有些高兴。
他越发觉得封左对他有意见，已经被他扔了不下十次了，他有理由怀疑封左想取代他现在所窝着的这个位置。
入夜，入了春的夜里只有一丝凉意，于他们修行之人并无太大影响。月光落在窗棂上，那床榻之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将那一抹月光都覆盖了过去，盘坐着半靠床沿睡着的陆迟忽然现半人半妖，一个巨大的影子悬在他的人形之上，将整个屋里挤满了，极具凶戾的目光扫过四周，连屋外的生灵都被压得不敢吱声，翅膀委屈的缩在屋里，头上的两只角顶着屋顶。
陆迟的梦里再次出现了一只兽以及那道身影，看着有些熟悉，他望着那只兽总是追着那身影的脚边团团转，很快就被一只手抓着后颈放到怀里，他心有所动的追上前恰好看清那张脸便醒了。
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只是窗棂不知为何有些裂痕看着还有点歪。
他深吸口气就听到敲门声，揉着眼的过去开头，刚起的墨发散落身后，几根往脑袋上翘着，这一开门就看到封左衣着整齐的站在门外，有那么一刻仿佛还未从梦里醒来。
方才的那个梦在醒了之后残留在脑海里的便只剩下他最后奔向前看到的那张脸，那是封左的笑脸。
“你——”
封左抬眸就触及陆迟头上顶着的角，脸色微微一变，抬手将他往里推反手将门关上，用身体将陆迟挡在墙角。
难怪他昨夜感觉到不对劲，神识一探未察觉异样这才打算清早看看，敢情是这小崽子半夜出了差错。
陆迟不明所以的往身后的墙靠，脑袋上的毛搭上那双迷惑的眼神更显得有几分呆。
门关了，他还顺手在屋外落下一道屏障，这才收回眼神看向陆迟，抬起手触了一下他头上的角，“你这角怎么回事？”他这模样可很容易被当作半妖。
感觉到头上传来的真切触感，陆迟愣了一下，眼中更是迷惑：“不知道！我的角哪来的？”
他昨夜明明都也没干，也就陷入个梦境，体内的封印也还是存在，怎么回事？
封左多瞄了这久违的角，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问道：“不知道怎么收回去？”
陆迟当了十多年的人，自然不知道角怎么收，面对封左他诚实的摇了摇头。
封左无奈，他生来就是神就更不知道角怎么收了，沉吟片刻才说：“试看看！凭借本能。”
陆迟：“什么本能？”
封左：“与生俱来的？妖族都是凭借本能吧？”
“应该。”碰到自己也不会的领域，封左心虚的补了一句。
陆迟看着他的双眼，低着脑袋陷入沉思，他为什么要有妖族的本能？那他为什么没有妖族的本能？可据他所得来的消息他该是只凶兽吧？
想着，外泄的灵力渐渐敛回体内，身上的气息逐渐平和，力量尽数回到该在的位置不再乱窜，头顶的角慢慢消失，只剩下那被顶起的毛翘着。
封左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上手将翘起的头发按了下去，手挪开那头发再次倔强的翘起来。
陆迟回过神，抬着那双眸子正好对上了封左垂下的眼神。
“角收回去了。”封左意识到两人似乎站在这墙角有一会了，往后退了两步抬手将这道透明的屏障撤去。
陆迟抬手往头顶一摸方才松了口气。
笃笃笃——
敲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方才一脑袋撞在透明屏障上的齐谨捂着脑袋站在敲门的哥哥边上，卲禅无情笑出声。
封左打开门就瞧见脸色各异的三人，陆迟问了一声“是谁”便走了过来，两人一同站在与门外的三人目光相撞。
齐谨捂着脑袋说：“你们没事设道屏障做什么？”他这一看跟着愣了。
原先还打算叫完陆迟再去叫封左，现在倒是省事，却不知为何总透着点怪异。
封左何时在陆迟的屋里了？怎的他们敲陆迟的门是封左开的？齐谨往相邻的屋里瞄了一眼，安静的像没人住。
卲禅率先反应过来踏进屋里，上下打量陆迟这模样，问道：“你刚睡醒？”
陆迟点头，转身进了屋里将略有些不整的衣裳整理好，这才重新束了发。
封左倒是脸色始终没变。
双胞胎紧随后面进了屋，五人聚齐，几人收回神色，压下不知从哪浮上来的古里古怪，开口说道：“师傅已经回来了，那门口的小皇子被带回了宫里，他召我们过去。”
听到陆年回来他们便知道先前商议的事便是要落到他们身上了。
此事而言，他们便是最好的人选。
与此同时，魔物邪祟近来频出，屡次作孽，已经不止都城差点出事，有不少地方也屡次出现踪迹。
若是等魔物撺掇起了妖族那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封左点点头，神力的流逝衰弱他不得不加快将这些事情解决了。
陆迟与人族大运所交缠的因果到底得解决。
这一次魔物的滋生比想象中的更快，想来万物戾气愈来愈重，早已成了魔物的养料。
待陆迟收拾到，小十二正好回来，想回到熟悉的位置时就被封左捏住拎在手里。
小十二：“……”
五人同时出现在陆年面前，今日也就剩下一个长老在。
陆年的目光在陆迟，封左二人身上停留片刻，对着他们的再次出发也没什么过多的嘱咐，还是说了那句平常的老话：“不要以命相拼，人族与妖族这么多年也这么过来的，不用。你们几个年轻人多费劲！”
“是。”
“年轻人”这三个字落下，陆年瞥了封左一眼。
封左：“……”
从见到封左的第一眼开始陆年可不觉得这是个年轻除妖师。
就这几次的出手而言，陆年倒是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他在他们出发之前，将陆迟叫了出去，这回并未避讳封左。三人相对望，陆年又开始了身为老父亲的唠叨：“虽说我儿子现在已经能够担当一面了，但是爹还是想说凡事都有回转的余地，万记得守住自己那颗心别迷失，凡事以自己的命为第一。”
那一点点的微妙在陆年的碎碎念中消失了，陆迟这些日子存在的那一点芥蒂也不再有了，上前一步连着点头：“知道了爹爹。”
封左站在身后看着这父子冷着张脸有那么几分不高兴。
凶兽在万物面前似乎都平等的不受待见。
陆迟在人族的待遇并未比最初在混沌神界好，一样的被排出去，仅仅就陆年这个人族付以真心。有人对自家的小崽子真心相待本是该高兴，奈何他那一丝妄念又在作祟怎么看怎么不高兴。
陆年拍了拍陆迟右肩，朝着封左走了过去，按住他的肩轻声说：“我不管你是谁，是人是妖是魔，你若敢动我儿子，那我拼着魂魄消散也会让你入不得轮回！”
陆年狠话放完便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封左挑了下眉，对陆年的狠话不以为意，别说没有可能伤害陆迟，就是他本也不入轮回。
陆迟见自家爹爹离开连忙上前问：“爹爹与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吓你了？”
封左笑了一声，回道：“没有。”
陆迟分明不信，便听封左又说：“他只是同我说了前往妖族要小心，还有要将你护好。”
在所有的眼中，陆迟都是最小的那个，亦是几人的下意识相护。
闻言，陆迟推开他的手，拎起蹲在长廊上的小十二，远远的传来一声：“我不需要你们相护，也不会拖后腿。”
他有点厌恶这样的感觉，这总让他觉得他们带上自己只是个累赘。
封左跟在后面，低低的叹了一句：“小崽子长大了。”都不需要他护着了。
几人只是歇了一日便离开镇妖司，这回目标直指妖族。
陆年站在城垣之上看着陆迟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眼里说愁也愁，但更愁的便是近来不断发生的异变。
在天齐都城的几百里开外小城池里人心惶惶，近日来城中邪祟横生，已有不少人遇难被吃的只剩下骨头渣。不知是谁传出说宫里亦是出了事，都城中前些时候亦是险些被占了地，便是连天齐都城镇妖司的所在都出事了更引得百姓不安。
与这小城池一样情形的还有不少，皆是心神浮动，镇妖司已陆陆续续派了弟子前往。
——
封左五人再一次出发就不是第一次那般不熟，这一次便是有了伙伴的感觉，少说也是历过生死建立起来的情谊。齐谨志在抱紧封左的大腿，就连这次前往妖族的所在都信心十足，一路上这张嘴停不下来，直到被封左塞了小十二在怀里，一人一鸟对望了一眼，险些各自跳脚。
小十二扑棱着翅膀：“谁准许你抱的？小爷脏了！！”
齐谨错愕：“我才脏了呢！！”他被毛扑了满脸，正弯着腰“呸呸呸”。
干了这事的罪魁祸首将陆迟带到了一边，看起来还是神神在在，陆迟却从他周身的气息感觉到了一点看戏的满意感。
一路有小十二与齐谨两个话痨在倒也是不显得无趣，反之异常热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有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