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鸟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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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不难受吗？”
“啊？”林温琼还慌乱地想着萧寒璟说要就寝的事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伤疤倒是挺真的。什么时候学的易容？”萧寒璟伸手，顺着刀疤的方向，在林温琼脸颊上方虚空描摹，“这些易容材料留在脸上太长时间，对皮肤有害，早点洗掉吧。”
林温琼才意识到，萧寒璟是想让她“卸妆”。
她乖乖应道：“哦，好。”
“易容”还是她跟陈伯说过她的计划，陈伯出的主意。这事不能再泄漏给萧寒璟知道。陈伯已经被她的不小心暴露得够多了。
当时她只是说要做男子打扮，让陈伯给她编一个靠得住的，能让萧寒璟接受带着一起出门的身份。
陈伯提醒她，若是只换身衣服，重新梳妆，根本没办法瞒过萧寒璟。别说萧寒璟了，就连空青和信石都能一眼看穿。陈伯轻描淡写地说要教她易容之术，因为时间紧张，只能教授一点浅显的。
林温琼学完后感慨，这“易容术”简直是化妆技巧的高级别版本，包含利用材料改变肤色，五官细节等内容。陈伯还给她一个方子，简单几种材料混合，就可以得到一种类似于橡皮泥的材料，贴在脸上模拟小伤疤，或者改变鼻子、颧骨高度。
林温琼学得很快，那天她易容完毕，站在萧寒璟面前时，着实惊艳到了他。
指的当然不是她易容后的样貌，而是林温琼的易容技艺。因为不能直接揭穿林温琼的身份，萧寒璟没有当场夸赞她。
林温琼从自己包袱里翻出陈伯给她带着的特质皂角，用这个来“卸妆”，效果比较好。普通的皂角也能用，只是需要清洗许多遍。
屋内水盆里的水可能是很早就打上来的，入手不算凉。林温琼先沾湿了手，用特制皂角在手心细细打出沫，然后一点一点涂满全脸，最后把一条手帕投到水盆中，沾湿后用手帕来擦脸，反复几次总算把脸洗净。水盆里的水也已经全部黑掉。
如果萧寒璟想洗漱，这水肯定是不能用了。
她有点尴尬道：“呃，我去给你再打一盆吧？”
萧寒璟用问题回答她的问题：“你认为如果是真的小厮，还会问这个问题吗？”
林温琼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她双手用力抱起铜盆。
别说，还挺沉。
她脚步有些打晃地往门口走去。
萧寒璟在她身后暗自叹了口气，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林温琼自然止住了脚步。
“放下。”
林温琼不解得回身看他，萧寒璟见她转身，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铜盆，转身几步过去，又把盆放到架子上。
“时间太晚，这边不那么太平，你还是不要出门了。”萧寒璟解释道，“去床上休息吧。”
林温琼自是在内心感激他体谅，就抬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就感觉胳膊发沉，隐隐开始颤抖起来。可“休息”一词又让她神经紧绷。
她酝酿一会儿，还是把问题问出口：“那，你呢？”
“我？我自是去外面洗漱。我出门后，你记得从里面把门锁好。烛台最好不要熄。”
萧寒璟这几句话都让林温琼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把门锁了，你一会儿难不成翻窗进来？”
“我去楼下睡，钱都交了两份。不去睡岂不是很亏。”
萧寒璟这话说得极其自然，林温琼都找不到可反驳之处。
“对了。”萧寒璟从怀中掏出一只木质小鸟，递给林温琼。
它收拢翅膀在身侧，翅膀上的羽毛都细致地被雕了出来，尾羽不长，在身后略略雕了个形状出来，鸟头有一点点歪着，看起来很是俏皮可爱，鸟嘴微张，像是准备要发声，最传神的便是眼睛，林温琼盯着它总感觉它也在看着自己。整个鸟身光滑细腻，触手生温，简直不像是木头造的。鸟的背部伸出一个小节，林温琼看到这个便知道它是做什么的了。
“这是哨子？”林温琼把它捧在手心。
“你若发现什么异常，就吹响它。”萧寒璟点点吹嘴的位置，“我能听到。”
看到林温琼爱不释手的样子，他心里也生出一点满足感。
林温琼有个问题在嘴边打了个转没问出来，她想问，这是不是你亲手雕的，是不是只送给过我。又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希望的，便催眠自己答案都是她想听的，把这个问题咽回肚子里了。
交代完，萧寒璟便施施然下了楼。
林温琼睡不着，她坐在桌边，借着烛光端详了一会儿小鸟，越看心跳得越厉害。
天太晚了，若再不睡怕是要耽误明天的行程。她强迫自己躺在床上，把小鸟收到衣襟里，在床上瞪了好一会儿眼睛，睡意才渐渐袭来。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敲门声叫醒的。她睡眼惺忪地开了门，便被来人轻轻敲了下头。
“你说说哪有小厮要主人来叫她起床的？”
林温琼揉了揉头上被萧寒璟敲到的地方，这才慢慢清醒过来。“啊！”她捂着脸往回跑。
萧寒璟被她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她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他那一下也没用力，林温琼这是跑什么？
收到礼物的林温琼，此时对自己在萧寒璟面前的仪容要求，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心中的包袱重得不行。
她脑子里只有一排字，铺满脑内整个屏幕。
“我还没洗脸！我还没梳发！乱成这样被他看到了！”
萧寒璟对她内心的纠结毫无知觉，唤她：“把东西收拾一下，下楼吃过早饭我们就要出发了。”
林温琼“嗖”地一声冲出门去，留萧寒璟在原地迷惑，她一大早的是怎么了。
待林温琼收拾妥当，路过大堂时便看到萧寒璟已经端坐在桌边，旁边凳子上放的是他们的行李。
她走过去坐下，萧寒璟指了下桌子上的粥和咸菜：“吃。”
说完，自己才开始动筷。
林温琼坐下用饭，心情渐渐沉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早上有点反应过度，便只低头吃饭，不发一声。
“客官您还要添点什么吗？”掌柜走过来殷勤问道。好不容易来个公子哥样子的肥羊，要是能再宰点就更好了。
萧寒璟开口：“再准备份干粮吧。”
“好嘞。”掌柜虽然不太满意，但能赚点是点，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瞥见坐在旁边的林温琼，“这？”
掌柜心里嘀咕：他记得昨天那小厮不是长这样啊。
但秉持着人在江湖飘，闲话莫多言的原则，没发出自己的疑问。
林温琼此时还是做小厮打扮，只不过脸上未涂黑，疤痕洗掉了也没再贴上去。
她专心吃饭，也没看到掌柜疑惑的神情。
萧寒璟不打算浪费时间，他对林温琼道：“我去牵下灼血，你先吃着，吃完了便在这等我。等掌柜拿来干粮，收到包袱里。”
林温琼捧着碗乖乖点头。
萧寒璟看到林温琼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信任依赖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心头微痒，伸手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之后才离开。
林温琼摸摸自己的鼻子，心里纳罕：难不成鼻子没有洗干净？！
她又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放下筷子专心等着掌柜。
掌柜许久没来，她有些心焦，担心萧寒璟交代自己这点事情，她都做不好，抱着两人的包袱起身，打算去厨房门口招呼一声，问问掌柜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拿的东西多，行走间包袱边缘不小心擦撞到一个人身上，她着急，并没有注意到。
那人把她拦住，粗犷浑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怎么着？小子把人撞到了连句话都不会说？”
她赶忙道歉：“撞到您了呀，抱歉抱歉。”
那个壮汉本打算听到对方道歉就算了，但听到林温琼的声音，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打扮，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心中有了计较。
他嗓子里发出浑浊的笑声，粗腿一伸拦住她的去路：“呦，生意都做到这种荒郊野地了？给你加个活儿怎么样？”
林温琼还没懂什么意思，一只胳膊被对方捏住，然后就感觉对方的手攀上她的脸，那人拇指还摩挲了一下：“皮肉不错。啧。还没开过几次张吧。”
他转头对旁边的人道：“这货色怎么样，兄弟爽完了你也来爽爽？”
“呿，老子可不走旱路。”旁边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听这话，林温琼意识到，他们是把她当做某种特殊职业的从业者了。刚那汉子动作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被抓住，现在她意识到危险，努力甩头试图甩掉那汉子捏住她脸的手。
林温琼不肯放下抱着的包袱，只能拼命扭动身子。
她边挣扎边喊道：“我不是做那种生意的，你放开我！”
抓着林温琼的汉子看她挣扎得真心实意的，有点意外，手微微放松了些。
林温琼便得以恢复自由身。
汉子旁边那人笑他：“呦，看你这饥渴的，做不做生意都能认错？”
那汉子被朋友笑得有点恼怒，转头对林温琼道：“今天这生意，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给我做！”
说着，便又探身去抓林温琼。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鸟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