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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番外)参苏饮(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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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游清提着好几份早餐就进了住院部,一份放进了姚岚办公室,另外几份提到了值班室放在桌上。
还没坐稳,就听见易津的声音道“交班了?”
那年的易津还是个作天作地的二世祖,实习划水,考试靠猜,喝酒泡妞才是日常。在大型三甲医院一般实习生确实没什么上手的机会,上面研究生规培生进修生一堆,易津这种一辈子路都安好了的富二代想划划水还是很简单的。毕竟这货从首都跑到这里读大学就单纯来混个本科文凭回去继承家业而已。
“白班总还没来,急啥,”岑游清半趴在桌上道,“昨天夜里忙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一向划水,忙也忙不到我身上来,”易津从床上爬起来,道“不过昨儿晚上罗老师和左师姐都值班,忙的很,这会儿该下台了。”
“什么手术?”见易津过来就要捞东西吃,岑游清打了一下他的手,道“没做事的人没吃的。”
“不知道,左师姐叫我去一边待着,别碍她的事,”易津和岑游清本来只是普通同学,但要不是实习分到一起,一个常年奖学金的人和一个常年重修的人也不会混到像现在一样熟到这个地步,看到桌上都是油条包子,皱眉道“你真没给我带啊。”
“这给你带的,”岑游清从包里掏出一个三明治,道“你这人嘴挑。”
“还是岑大小姐懂我,”易津接过来,道“昨儿你和大魔头一起走的?”
姚岚每次问的问题,他基本都答不出来,就没少被逼着罚抄跑腿什么的,所以一直都管她叫大魔头。
“姚老师说请我去她家吃饭,”岑游清没打算瞒他,道“可吓死我了。”
易津翻起自己手机,直接打断她道,把一个聊天页面转到她面前,道“她喜欢你我知道,可是我不是和你说过你现在在她科里,别太明显表现出来吗?”
岑游清接过他的手机,道“她儿子要我带的,不过,少爷,你这院内的护士群有你没加的吗?”
“起来起来,别坐了,趁罗老师没下台,赶紧把早餐给送过去,”易津站起来拎起一袋早餐说道。
“怎么了,我说了我是帮她儿子递过来的啊,”岑游清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易津的意思。
医院其实也是职场,俗话说医疗系统无秘密,何况还是一个科里面?
其中这位罗主任是个计较到不好相处的人,而姚主任和罗主任不对付很久了,送早餐这事儿可大可小,有心人要是在罗主任那里说上些什么,可有够她喝一壶的。
易津常年在这些人情世故中长大,是个门儿精的人,虽然专业不怎么样,但医院里的人情关系八卦趣事摸得一清二楚,道“快去快去,别磨叽。”
在去罗主任办公室的路上岑游清都觉得那些人一个个都看着她,还是硬着头皮给送完了,一出来就看见易津又站在护士站和小护士聊天。
“易津,昨天那些病历搞好了吗?”岑游清在外人面前总是中规中矩的叫他名字。
“还差一点,你帮我收收尾呗,”易津想起来昨天那些要整理的几份大病历,有些头疼,道“条件你提。”
“冰美式,”岑游清看周围一圈护士,不好提其他怕给人说闲话去了,道。
“成交,”易津扫一眼护士站挂的钟,对旁边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护士道“到点了,走吧。”
论起换女朋友的速度,岑游清除了易津还就没服过谁,到一个科室起码都能换一个女朋友,可怕的是就这个速度还是有数不尽的女孩凑上来。
这人啊,有钱又长的好看哪怕专业差脑子不好都有人上赶子要。
随着交班时间的到来,岑游清套上白大褂跟着一堆医生查房,和以前一样站在一堆人的末端抱个笔记本走个过场样的。
岑游清一天的杂事做完了,看表还有半个钟头下班,好不容易坐下来打算温书,解开手机屏幕,就看见易津发来的好几条消息:
冰美式亏你讲的出来?你哪杯冰美式不是我给你带的?这个还是老规矩欠着吧。
不过大魔头自从你进科一直都对你没特殊照顾,都没把你放到她组里面,估计就是怕派系斗争牵扯到你,怎么昨儿还叫你一起吃饭?
易津一口京腔,语音转文字那转的简直标准,这货也是很对得起皇城脚下出来的这个标签了。
而且消息都是下午才发过来的,看来上了一个夜班他还是精力充沛玩到下午。毕竟上夜班也能睡得安稳也就他了。
“我说少爷,您身边那些个女孩子,我都搞不清哪个现在跟你了,万一我给说错了话,让人家误会多不好,”岑游清躲进楼梯口,发语音道“我和姚老师简单来说就是她给我搞了场相亲。”
岑游清说完就要回去,几乎是同时,身后的楼梯门被推开,迎面过来了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少年。
来者一样有些错愕,手里还拿着一根刚点着的烟,看起来是到这来抽烟的。
“不好意思,”何君迁下意识的要把烟熄掉,只听岑游清笑着道“没事没事,烟怪贵的。”
“不好意思啊,”何君迁犹豫了一下,但是是真的烟瘾上来了,岑游清又说没事,就索性没熄了。
岑游清一般是很不喜欢烟味的,尤其在这种不大的空间里面,烟味显得格外明显,但是岑游清那一刻却觉得在一边吞云吐雾的男人有几分性感。
岑游清脑子里突然飘过去一句话“只要哥哥足够帅,三观跟着五官走。”
“怎么了?”何君迁注意到她的目光,问道。
“来看那个星形细胞瘤的?”岑游清立马把话题转开。
“嗯,等我妈事儿完去看看,”何君迁靠在墙边吞云吐雾,竟有种上世纪香港电影的感觉。
“你上午那个病人怎么样?”想起上午他急匆匆的回一附院,便道。
“走了,”他表情没有一丝变动,仿佛在讲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情绪上毫无波动的样子。
“越当医生越能明白生死有命,造化在天这句话的意思,”这是当年下临床的时候那个老师和他们这批学生说过的,这些日子来,她也越来越能明白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