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系】羽翼》元枳橘书

10、胆小鬼

　　{贺入冬}胆小鬼
　　现实向/已婚老俩口/??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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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当！

　　秋名山赛车手罗熙熙闪亮登场！

　　但是熙熙不是来玩□□飞车的，是在车行里挑车上挂挂的平安符的。

　　因为小阿瑟考出驾照啦！

　　普天同庆、暴风奖励、疯狂夸奖，我家有儿初长成！熙熙太骄傲了，这么简单的驾照可算给阿瑟这只笨手笨脚的小猪猪考出来了。

　　问题是我坐在副驾驶观摩小陈师傅上路的第一天就感觉小陈师傅可能要得玉玉症（抑郁症）了，抛开飙着自行车掠过我俩的大爷不谈，他用30码的速度稳定地行使在最最最最右侧车道上，最后凭借自己超乎寻常的智慧做好侧方停车，一下子解开安全带扑进我怀里，“云熙我腿软了~你去倒车入库~我不会~”

　　阿瑟性子温吞蠢萌，别看他块头大，其实和阿拉斯加雪橇犬一样，胆子比巧克力豆还小。

　　熙熙当然依他。

　　可是爸妈都在训我太纵容阿瑟了，以至于他考出驾照这么久了还不会真的开车，我虽然一直贱兮兮地给阿瑟打马虎眼儿，但也发现阿瑟有时倔强地在练习开车。

　　小孩子哪有不想学会开车的呢。

　　我寻思着得多带他练练车，咱们阿瑟胆儿小归胆小吧，认真还是认真的，总归会熟能生巧的。可我俩工作都太忙，连碰一面都是在工作场合，更别提带他练车了。我不能守着阿瑟，他身边的助理们也对阿瑟开出来的“劳斯莱斯幻影版拖拉机”敬谢不敏，这样子他空闲时想上路练练车也只有自己，心里没底呐。

　　所以我必须给阿瑟整出一个醒目的平安符来，教他一看到就知道天王老子保护着他洒，安心开车就是。

　　可惜我在车行转了一圈，看到的都是些玉像玩偶，对阿瑟的吸引力还不如冰淇淋，他压根不会注意到的。

　　我琢磨了好久，问了几个身边00后的工作人员平日里喜欢什么，然后躺平了——熙熙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猛男惆怅。

　　那就撸起袖子自己给阿瑟做一个平安符，虽然我的手艺也不灵巧，但糊弄阿瑟这样的笨猪猪绰绰有余了。嘶，嘘嘘嘘，不许告诉阿瑟，小男孩儿，难哄。

　　工作虽然多，但是还是能挤出时间来做平安符的，我一下戏就开始翻书设计图纸，连跟远在北京的阿瑟打视频电话都没心思耍嘴皮子欺负他了，一门心思琢磨我手头的针线活；好不容易设计出图纸，可我这手实在笨，怎么也缝不出理想的样子，只得在剧组里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找会针线活的老师教我这门手艺；折腾了大半个月，总算给我发现了几个会点儿针线活的，我加班加点地研究起缝纫的学问，连常和我演对手戏的大妹子都爆出了杠铃般的笑声，“罗老师，你一大老爷们天天杵在针线堆里，太不像话了。”

　　我头也不抬地接着忙活，“别贫，我给你说洒，我这手艺要是做好了，保平安哒~”

　　她是女儿家，我倒也不与她争。只是这针线活女儿家做得，咱老汉儿咋就做不得了呢，我虽做得差劲些吧，我家阿瑟的针线活那可是大神级别的好，我的毛衣扣子就是他给我补上的，又利落又结实，可好啦~

　　害，因为阿瑟太萌了洒，熙熙总是忍不住向全世界炫耀他，哎呀我这人，您别笑话。

　　我这一厢琢磨着针脚要怎么藏起来，大妹子把手机摆到我面前，“罗老师，看你那小先生。”

　　“嗯哼？”

　　手机里是一张阿瑟和其他小女孩儿一块儿坐在车里的照片，我就说嘛，咱的时代变好了，年纪小的孩子个个都水灵。

　　“你不觉得他们很暧昧吗？”

　　“嗯？”

　　“算了，我就不该来问你。”

　　她摇摇头走了，我低头抓紧一切时间做针线活。

　　并不是不明白，但我不在乎。

　　我和阿瑟都是演员，我们很体谅各自的难处。

　　我知道阿瑟是一位怎样的男孩儿，其余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来不过一针一线，柴米油盐，我俩普普通通的小日子。

　　手机突然响起，我连忙把手上的疮伤膏撕掉，接起电话。

　　“云熙，我在你们片场外面。”

　　“只有你？你怎么过来的？”

　　视频里的阿瑟风尘仆仆，下颌还有胡渣，笑得开心极了，“嗯！我自己开车来的。”

　　“啊？真的？这么厉害！”

　　我火急火燎地跟导演告了假，提起古装繁琐的衣摆向片场外跑去，阿瑟不会倒车，片场外的道路上总是有交警在巡逻，我得去帮帮他。

　　阿瑟却把我叫停了，“别跑云熙，我停好车了。”

　　“小祖宗，你脱胎换骨啦！”

　　“没有换~就是练会了呀~”

　　我跑过门槛，阿瑟在南方依旧葱郁的香樟树下对我招手，“云熙~我来投奔你啦！”

　　我一定是笑了，也管不了街上的老百姓看到我这一身翩跹戏服是什么反应就跑过去抱住阿瑟，“阿瑟!——”

　　熙熙想你。

　　阿瑟推推我，“我身上脏，不抱了。”

　　脏什么，阿瑟，熙熙不止要抱抱你嘞。

　　阿瑟自己也能开车了，奖励一枚亲亲。

　　我举起淡蓝色的水袖挡住我俩，qiu~

　　胆小鬼，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呀~

　　我们一起提回了阿瑟的行李，阿瑟稀奇地观察着我的妆造，像个好奇的孩子，最后噗嗤一笑，“云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回你穿汉服，我总觉得师尊回来了。”

　　“怕师尊吗？”

　　他低头失笑，“怎么会。”

　　既是师尊，也是晚宁呐。

　　阿瑟为我卸下繁琐的戏服，最后在床边坐下仰视我，“现在是笨蛋云熙。”

　　“哪笨了？”

　　阿瑟捧起我的右手，摸了摸上面的针伤，“怎么回事儿？”

　　我把手抽回来，拉起阿瑟把他推浴室里，“晚上告诉你。”

　　阿瑟洗着澡，他一贯做什么都慢悠悠的，我趁机跑回片场，从房车里拿回了平安符的半成品，又拿上了我的车钥匙。

　　今天阿瑟累了，带他去好好吃晚饭。

　　一回屋，被热水冲洗得粉扑扑的阿瑟已经把他的行李摆放得整整齐齐了，和我的物件放在一处，一半儿对一半儿，强迫症，硬是要摆成家里的样子。

　　“走，宝宝，去吃晚饭。”我转了转车钥匙，阿瑟却不答应，“云熙，你拍一天戏了，我开车去。”

　　“……好嘞！”

　　我酝酿好一箩筐的夸奖准备待会儿堆成宝塔献给小陈师傅了，不管阿瑟车技有多逊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出乎意料，阿瑟开车竟然还挺稳，连城市里的晚高峰都开下来了。

　　分别不过三个月，才刚入冬，阿瑟也忙，怎么练出这样的车技来？

　　到吃完饭回屋了我都还沉浸在震惊里，阿瑟在电梯前拉拉我的手，“云熙~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你的手为什么受伤了吧~”

　　“……”

　　熙熙感觉自己也要得玉玉症了。

　　阿瑟会开车了，那熙熙这三个月拼命挤时间做出来的平安符全是白折腾，三个月连游戏都没舍得打也没缝出一只像话的平安符，熙熙顶着赛城墙的脸皮也说不出口洒。

　　当然，

　　这绝对是咱家大喜事！

　　“电梯来了都没回答，云熙你又要开始瞎编了。”

　　“……我好不容易酝酿出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

　　“你不想说就不说，大不了今晚你完蛋一点儿。”

　　阿瑟笑得越清纯可爱，熙熙越没勇气解读“完蛋”背后的意思。

　　电梯门一开，我直接进屋给跪了，“不不不，你、你听我解释。”

　　让熙熙想一想该怎么狡辩。

　　阿瑟在我跟前蹲下来，摊开手，“平安符，我看看。”

　　“你？！”

　　“我刚刚吃饭的时候问了助理姐姐你空闲时在干什么。”阿瑟把我拉起来，“怎么这么傻呀云熙~”

　　我挠挠头皮，一肚子舌灿如莲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从枕头底下拿出我藏着的一大坨平安符给阿瑟，“给，大鲸鱼，鲸鱼是鲲，鲲是祥瑞，给你保平安的。”

　　阿瑟看着他手中憨态可掬的平安符，努力憋笑，“这不是胖头鱼吗？”

　　熙熙瞒天过海失败。

　　“设计的，是鲸鱼。”我夺回胖头鱼，深觉耳朵和求婚时一样烫了，连说话也磕磕绊绊，“绣出来，就，成胖头鱼了。”

　　阿瑟不是胆小鬼，熙熙才是胆小鬼，熙熙现在甚至没勇气看阿瑟的表情。

　　为什么熙熙的针线活这么差劲，捂眼睛，猛男玉玉。

　　Chu~

　　阿瑟忽然亲了亲我的手背，恰好是我这不中用的爪子被绣花针戳伤的地方。

　　冬日南方的屋子里又潮又冷，阿瑟却用暖烘烘的手和我一起抱住胖头鱼，“直接把它挂车上吧，好吗？”

　　我使劲摇头，“丢人现眼的。”

　　“不丢人。”阿瑟弯下腰来，“我喜欢它。”

　　“真哒？”

　　阿瑟拉下我的手贴上来亲了亲我的眼皮，“也喜欢你~”

　　“可是胖头鱼不能保平安……”

　　“想着云熙我就会努力平安。”阿瑟熊抱住我，“云熙，以后我们出门不方便联系司机的时候，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开车了，我也可以帮你了。”

　　“阿瑟，你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开车，对不对？”

　　阿瑟喜欢缝纫就把缝纫做得这么好；阿瑟害怕速度快的，所以学了这么久才会开车。他其实……

　　阿瑟靠到我的肩膀上和我贴贴耳朵，“喜欢的，一想到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就很高兴。云熙，我想让你多多休息。”

　　熙熙挥洒下老汉儿的热泪。

　　玉玉是谁，熙熙不玉玉了！

　　月亮一点儿一点儿地在星辉里沉溺，我们收拾了小窝，打理好明天的工作，一块儿在床边坐下毫无形象地打哈欠，戳戳枕边的胖头鱼。

　　“我学针线活忒慢。”

　　“我学开车也很慢。”

　　……

　　我们额头抵着额头，相视而笑：

　　“谢谢你等我。”

　　“谢谢你懂我。”

　　阿瑟只有巧克力豆那么点大的胆子，用来和我相爱，恰如其分。

　　胆小鬼~

　　谢谢你爱我。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