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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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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听说了吗，今晚花街要携各个楼里的小哥们去游湖呢。”
女子嘴里叼着颗花生米，就着小酒对朋友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岂止是游湖这么简单，每年到了这时候，那大大小小的画舫几乎把承影湖塞得满满当当，热闹极了。”
“一听林老板你就是懂行的，小妹初来乍到，还不曾见识过呢。”
“我也不过是略知一二罢了。”林老板摇摇酒杯，故作玄虚说，“周老板你可知，这花街里头不同品相的小哥们坐的花船也是各有阶层的。”
“哦，竟是如此吗？”
“那是当然，这人越是好颜色，花船也越是精致漂亮……若是有人想见上小哥们一面，须得在岸边的金屋洒下银钱，招唤侍者显露财力，才有机会踏上画舫，一探美人底细。”
“妙啊，妙啊，小妹已经迫不及待想亲眼去见识一下了，林老板到时可有兴趣带路？”
林老板听到此话一噎，手里的酒杯也不晃了，她悄悄在桌底下捏了捏荷包后，故作惋惜地说：“唉，小妹啊，不是姐姐不愿同你一道，只是你晓得的，我家那位夫婿，啧啧啧，我先头就答应今晚陪他游街来着，你瞧，临了出门他还管教我要在天黑前到家。”
“无碍无碍，自然要紧着自家夫君的，林老板放心带家眷游玩去罢。”
“既然如此，林某就先告辞了。”
“嗯，周某也多谢林老板款待。”林老板听见她的话后拱拱手，立马溜之大吉。
苏言就坐在她们隔壁桌，看着那位周老板在姓林的走后撇嘴摇头，最后亲自到掌柜的那结账走人。
“诶，有没有听见隔壁桌刚才在说些什么，可甚是有趣啊。”苏言感叹后，兴奋地说，“谁想今晚同我去开开眼界？”
苏言刚要接下一句：“没意思，你们可真无趣，大不了我自己……”
她没料到连佳云这次会如此主动，三个字直接将她要说的堵了回去：“我陪你。”
苏言满脸震惊，怪道好端端一个楞女子，啥时候背着她开窍了。
连佳云今晚没有缘由，突然变得格外积极，往常只要一用好饭，要不抱着剑蹲角落里擦去了，要不就是摁住苏言一顿怼。
可今日她却在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言在美滋滋的啃排骨。
苏言无语道：“不是吧，姐妹，饭都不让人好好吃啦，你什么时候如此热衷此道了，难不成你看中湖里大大小小的船，想去偷一辆驶回家去？”
“食不言，好好用你的饭。”连佳云两只眼睛都写着快点二字。
苏言在心里偷笑，她一会漱上几遍口，一会又要一根一根手指头细细擦拭，等俩人终于磨磨蹭蹭走到大门前，连佳云反倒犹豫起来，慢吞吞地说：“你、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苏言立刻皱眉对她讲：“你可别整这出，女汉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作甚扭扭捏捏的。”
后头苏言拉连佳云来到承影湖边时，发现在她们周围竟人山人海。
二人好不容易使上平日里扎马步的毅力挤到传说中的金屋附近，发现要重新回到后头排老长的队，才能参与天启城里传说中的大型洒钱活动。
“气煞我也。”苏言站在原地不想动弹，那时湖面上忽然传来阵阵鼓声。
“哦！”四周欢呼声乍然响起，不过短短一瞬，天启城的东大街已经笙歌鼎沸，锣鼓喧天。
苏言远远望去，瞧见一艘艘船伴着鼓声缓缓驶入，激得湖面上的光影都荡起了圈圈涟漪。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唐十五夜观灯】
每艘画舫前都点着一只红灯笼，上面写着此舫挂的是哪位小哥的芳名。
宋水就在第二个出场，他披着一袭红纱立在船头，“咿咿呀呀”地唱着靡靡之音，美目流盼，身姿婀娜。
岸边众人纷纷喝彩，争相从篮子里取出娇嫩的花骨头向他抛去。
苏言看清宋水的模样后，大惊失色，这落在一些人眼里，也以为她是被小哥勾住心魂。
“白银十两、二十、三十……”叫卖声此起彼伏。
连佳云的脸上失去血色，她咬唇冲进金屋，直接喊价加到百两。
“你发什么疯！”连佳云不像是来瞧人的，到像是要随时跳进湖里去制止美人在船头献舞，最好逼得对方默写几遍清心诀才好，苏言急忙问道：“难道你和那位水公子相识？”
“百两一次、二次、三次”一位侍从迈着小碎步走到苏言她们面前，举着托盘细声说道：“姑娘，请。”
侍从拿到银票后递给连佳云印有宋水专属符号的红灯笼，接着便由两位男孩接应她们上船。
进了画舫后，苏言深深感叹商人狡猾好算计，画舫上根本没有什么水公子，放眼望去全是扎堆的真女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苏言上前打听一番才知晓规矩，待会她们还要出钱和大家血拼，只有最后真正的得主才能去见识那丽人娇姿。
“你借我些银钱，等回了家我再取来还你。”
“你胡说些什么呢。”苏言让连佳云赶紧向她交待来龙去脉。
连佳云低头小声说：“只是前段时间偶然碰上的。”
“所以就把你迷得魂牵梦绕，怪不得你近日总是迷迷瞪瞪的，敢情好啊……”
“苏言！”
“白银百两、二百、三百……”苏言直呼花街套路深，坐地起价玩得溜溜的。
连佳云这位真女子再次一口价加到千两，侍从过来还是一样的说辞，一句“姑娘，请。”苏言就得撇撇嘴从兜里掏钱买账。
苏言和连佳云顶着其他女子羡慕的眼光，潇洒地上了水公子的船。
“姑娘安康。”宋水掀开画舫隔间的帘子，他在瞧见是苏言和连佳云二人后明显愣了一下，顿了片刻后才朝苏言俯身，娇柔地请安。
“水公子可还记得我？”
“自然不敢忘记，那日还多亏姑娘相救呢。”苏言闻言挑眉望向连佳云，似乎在说：瞧，不止你认识他。
“说到底我也没有帮上你什么，不过短短时间不见，公子光彩照人，更胜从前啊。”连佳云到了人跟前反倒呆头呆脑的一声不吭，丝毫没有和苏言作对时的能言巧辩。
苏言打完招呼后，打算直击主题，她问道，“公子可还记得花满楼，那些人把你带走后，你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地？”
“奴家原是因为坏了楼里的规矩，自是要受些责罚，但没成想偏偏染上风寒，才落得那般田地。”宋水低头慢慢说，“幸好姑娘及时赶到，奴家才被人发现，获得救治，奴家也因为人在医馆里，碰巧躲过了楼里大火，后又因为没地方着落，跟着楼里管事的辗转反侧来到此地，管事的想要银钱回乡，就把我卖给了现在的满香楼……”
“如此啊……”苏言瞧见宋水伤心的模样，便调转话题说，“那天带我来找你的小男孩，现在就住在我府上。”
“姑娘如此良善之人，小寒能伺候你是他的福分。”宋水淡淡的讲。
苏言瞧出他不愿再说，便拉过连佳云问他：“那你和我姐妹怎么认识的？”
“原先在街上打过照面，没想连姑娘还记得。”这一个两个的倒是巧，都用同一个理由应付她。
连佳云在旁边一杯两杯不停的灌自己酒。
“我这位姐妹，平日里做事总是会思虑过多，但碰上公子你的事，可是果敢得很啊。”苏言对着宋水讲。
宋水倒是回了句劳烦连姑娘惦记，感激不尽之类的话。
苏言点点头后说要带连佳云去外头吹吹风，叫宋水只管忙自己的事就好。
苏言拉着连佳云站在船头，小声交待宋水就是那天她在花满楼的柴房里遇见的男子，苏言劝连佳云莫要被眼前的美景迷住，须得将目光放远点，这里头恐怕是水深得很。
连佳云只顾点头，却不应答。
后面宋水拿着披风走出来，一件让小青给连佳云披上，一件由他自己上前拢到苏言肩头。
“我自己来吧。”苏言说，此时喝醉的连佳云格外安静。
“外头风寒，姑娘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苏言同意，美人相邀，岂有拒之的道理。
苏言好一番折腾，刚把连佳云扶到软塌上时，外面进来一个人和宋水耳语，苏言瞧见宋水似乎朝天翻了个白眼。
宋水对苏言讲他要去外面煮盏茶来供姑娘醒酒。
苏言连连称好。
可没过一会，外头传来争吵声，愈演愈烈。
苏言好奇的走出去，发现居然是张长乐和宋水在打架，还有张长彤在一边起哄说：“好你个狐媚子，竟敢乱勾搭女人！”
此刻的苏言惊得差点要掉掉下巴，完全不知所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