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敦威治幽魂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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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密道，说实话我不是很惊讶，毕竟每个历史悠久的房子都会有那么点小秘密。”布莱克因借着灯光微微朝里面探了探身子。
“这下面是切茜娅的私人研究室，里面有敦威治家真正的图书库和一个上锁的大门。还有许许多多放在玻璃里的收藏品，你要的伊德海拉面具就在里面。”菲洛美说着率先走下通道，“跟我来吧，只有这一段路需要打灯。”
通道大约向下延伸了两层楼的高度，终于在一片黑暗中，两人踩上了平地。菲洛美轻车熟路地摁开了墙壁上的点灯开关，啪嗒一声，地下空间的全貌便展示在两人面前。
布莱克因揉了揉因为强光有些刺痛的眼睛，勉强朝四周望了望，便立刻被眼前的震撼场景惊呆了。
与其说是地下室，这里简直如同巴黎的地下水道一样错综复杂，无数管道和交错的铁钉、钢筋纵横在头顶的天花板上，数个井盖状的通道分布这个长方形房间的三面墙体上，每个井盖上都用深红和浅黄色的颜料画着远古而充满宗教意味的图腾，地面并非实心，而是网格状的金属隔层，无数巨大的齿轮和机械一刻不停地在地板下十几米深的位置运转着，它们发出高热和蒸汽，却一点也不影响上面的房间，黑色的液体在交合往复的轮摆间流淌，微弱却尖锐刺耳的声音不断从被挤压的液体间传来，刺目的大灯用惨白的灯光照亮了地上地下的一切，布莱克因感到心脏被攥紧了，未知带来的恐惧侵入脑海，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背部却抵到了冰冷的墙壁。
“怎么——”布莱克因回过头，通向上层的通道，此时竟然已经被关上了！漆黑的铁门不知何时严丝合缝地闭紧了。
“啊啊，抱歉。”菲洛美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依然是柔软地，轻轻地说：“无论如何，我也要达成我的目的，所以......只好把你绑下来作为共犯了。”
“你？！”布莱克因下意识捏紧了大衣里藏着的枪。他盯着菲洛美，不禁感到一阵被欺骗的愤慨。
“你如果想要现在杀了我，也请随意。只是那样做的话，就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门禁的密码只有我知道。”菲洛美理了理自己的金发，平静地说。
“你早就计划好了？”布莱克因闭了闭干涩的双眼，“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离开这里，再也不受切茜娅的束缚。但如果不把切茜娅限制住，我跑出去很快也会被抓回来吧。”菲洛美指了指房间最左端的井盖，“能够办到这件事的东西就在这里面。我只是想做这个而已，放心，许诺你的面具和书籍资料都会给你的，作为我的诚意，现在我先带你去找你需要的东西吧。”说完，菲洛美走向了第二个井盖。
“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菲洛美吃力地揭开了井盖，一条新的，狭窄的甬道出现在两人眼前，她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走进了通道。布莱克因没有说话，他一言不发跟在菲洛美身后。
这条像是下水管道内部结构一样的通道没有多长，布莱克因默数了一下，大概向前眼神了二十米便到达尽头，菲洛美旋转了一个小把手，前方的阀门在泄气声中向两侧打开。随着灯光亮起，布莱克因跟着走进了一个冰冷的白色房间。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像是医院库房一样冷酷的白色金属架子上放着一排排用保护套膜分门别类保护着的书籍资料，布莱克因急切地拿起一本，却发现上面写满了自己看不懂的古文字。他不死心地又拿起了几本书，却发现这里几乎绝大多数的资料都是这种文字书写的。
“这是一种古文字，我也了解的不多。切茜娅会书写它，但是从来不让我接触。”菲洛美绕过书架，她拽着布莱克因，把男人带到了房间尽头，这儿有一个巨大的操作台，弧形的屏幕散发着蓝色的淡淡光芒，五花八门的安检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类目前能够实现的技术。布莱克因就看着菲洛美在机器上操作着，他摸了摸口袋，自然是没有烟。
“我以为...人类的科学技术刚刚能造出蒸汽机。毕竟连手电筒都只能发几个小时的光而已。”布莱克因喃喃道。
“你为何不想....这不是人类的技术呢？”菲洛美说，“尽管我总是不愿去想。”
“不是人类——”布莱克因语气急促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史前文明？天外来客？不，我无法接受，你知道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何况我并不信教！”
菲洛美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字说：“这台机器可以用英文检索书籍，我搜索了奈克特城，在第三排柜子的最顶上，第五本就是奈克特城相关的内容，虽然现在无法翻译它，但你可以把它带走，这世上总会有知道它的人。”
布莱克因立刻冲到书柜边翻找起来，不消片刻，一本薄薄的资料夹被带了出来。资料的封皮上画着熟悉的城市图案，布莱克因这才呼出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谢谢。”
“没什么可谢的。”菲洛美微笑着点点头，把机器恢复成初始的样子，然后站起了身。“该走了，时间比较紧迫，唔......伊德海拉面具，在最右边的通道里，那里是存放敦威治所有收藏品的地方。你拿来的硬币也是藏品之一。”
“硬币？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布莱克因边走边问。
“我有自己的小方法，不告诉你。”菲洛美调皮地眨眨眼睛。“这栋宅子里的事情，我也有办法知道，连切茜娅都发现不了哦。”
布莱克因没有继续追问，跟着菲洛美一起走进了最右侧的通道。这一次，通道是向下的楼梯，大约又往下了一层楼的高度后，两人来到了像是博物馆一样的环形走廊中。道路两侧每隔一段路就放置着一个罩着玻璃的展览台，台上全部是悬浮在空中的怪异物品，从看上去是某种兽类的头骨，到样子说不出形状的机械物体，从依然在蠕动的生物内脏，到一半生长一半枯萎的红色植物叶片，这些东西中的任何一个带到地面上去，都会是让全世界科学家发疯的程度。
“你知道伊德海拉的传说吗？”菲洛美也看着周围的藏品说。
“我没听说过。”布莱克因说，“我自认为也是对传说和古代物品颇有了解的人，毕竟从事艺术行业，灵感总是会接触些奇怪的东西。”
“传说伊德海拉是梦之女巫。”菲洛美轻声唱道，“百年四月熏风驱散她的芬芳，千年十月滢雨冲刷她的足迹，无情岁月侵袭她存在的旧忆，然而,伊德海拉所行之处，山川永世存忆。”
“这是切茜娅教我唱的，她说是童谣。”菲洛美继续说道，“梦中女巫是平等的永恒的神，她公平地吞噬所有的错误，因此有了世上一切的形体，她和她的信徒在梦中融合在一起。而戴上伊德海拉的面具，就能进入幻梦，在生与死交汇的河流上见着伊德海拉的真容。”
菲洛美停在一个展柜前，玻璃罩里悬浮着一只紫色的面具，似乎和假面舞会上所用的女款面具别无二致，水钻和华丽的羽毛装饰着它的边缘。
“这便是伊德海拉的面具，在你眼里，它是怎样的？”菲洛美问。
“怎样的？什么意思？”
“伊德海拉以信徒中最美的样貌现身，但谁也没见过她的真身。她的面具也是如此，每个人都在心中见到自己想看到的模样。”
“原来如此。”布莱克因双手抚上玻璃罩，“那我该怎么拿到它？只是拿着不会有问题吧？”
“放心，我昨天晚上提前做好了功课。”菲洛美伸手在展览台前的凹槽上摁下自己的指纹，玻璃罩缓缓降落，随后落入了一个黑色的布袋中。
“给。”菲洛美把袋子递给布莱克因，“切记，不要戴上它，睡觉时需要和面具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也不要透过面具的眼孔看东西。不违反这些事，它就只是个普通的面具。”
“我知道了。”布莱克因接过布袋，把它拴在了自己的裤腰带上。
“好啦，你的诉求我都已经满足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完成我的目的了呢？”菲洛美拍拍手说道。
“我没忘记，走吧，你带路。”布莱克因揉揉太阳穴无奈道。
两人重新走上楼梯，一切都像进来时一样没有变化。最左边的井盖上画着一团团像是棉花，又好像污水泼洒一样的图案，打开通道后，一股奇异的恶臭顿时涌了出来。
“嘿，这是下水道吗？！”布莱克因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真够人受的！”
“别在意，一小段路，忍一忍就好了。”菲洛美也捏着鼻子，憋着笑推搡着布莱克因进去。
“你在嘲笑我吗？”布莱克因皱着眉走进去。
“怎么会呢~”菲洛美露出了小孩子一样的表情。
的确如她所说，这条路是最短的，只有几米的距离，对面就是另一扇门。通道之所以恶臭，是因为地面上铺满了黏糊糊的黑色液体。这些液体并不粘脚，但随着步伐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实在令人难受。
“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布莱克因问。
“你不会想知道。”菲洛美神神秘秘地说，她转开门阀，又是一个巨大的房间。
天花板很高，距离地面有二十来米，楼梯通往二层，可以俯视整个空间，在由金属构筑的巨大房间正中央，是充满了荧光蓝色液体的圆柱体培养罐。而在培养罐里，一个黑色身影上下浮动着。
“哦.....”布莱克因震惊地看着那个物体，破碎的音节从口中溢出，那是怎样可怖的生物！它的身体就像褶皱此起彼伏的桶，从桶身中部，细细的触肢像车轮上的辐条一样水平伸出，在桶顶和桶底长着突出的瘤节状物体，从瘤节上又伸出五条扁平的长臂，长臂在末端变细，如同海星一样舒张着腕足，它静静的沉睡着，培养罐就是它活着的坟墓。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见到这些......”布莱克因颤抖着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吊坠。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声响。他赶紧回头，菲洛美早就不知所踪，从门后走出的是——
切茜娅越过布莱克因的身侧，痴迷地靠在培养罐上，她说：“这就是......我亲爱的主人，我永远的女王陛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敦威治幽魂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