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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请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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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霞光映照着轩窗微微照了进来,时卿盛情邀请谭湖光一同用膳,就当是为他们昨日叨扰休息赔罪了,本想着将那一群门派的小弟子一并叫过来,可最后来的只有谭湖光还有昨日那位领头的少年。
几人随意在一楼寻了个座,时卿在店小二的推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正准备掏钱付账时,忽然想起自己身上一分钱也不剩,一时尴尬不已。
正愁着要不要去问余知弄借点,便在掌柜那看到余知弄的身影,时卿当即觉得碰到救星,抬起手招呼道:“这,快来吃饭。”
没想到余知弄直接无视,在掌柜那里付了打碎酒杯的钱之后便转身准备再次上楼。
好端端的,他又甩什么脸子?时卿实在是不解,“还在那矫情什么呢?过来吃饭。”
余知弄干脆利落的拒绝,“不饿。”
时卿哪能放走他,语气有些急了,“不饿也多少吃点,赶紧过来。”
余知弄停下正欲上楼的脚步,回头一看那桌上小二来来往往上来的招牌菜还有时卿有些许微妙的表情,便知道定是他囊中羞涩又夸下海口要请客,将他拉过来付钱的。
余知弄可不想因为他吃霸王餐,被掌柜强制退房,便不急不缓的向他们走去,时卿见他愿意解围,这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谭湖光很有礼的喊了一声,“兄台好。”
他旁边的另一位少年高傲的很,只是微微点头,“在下廖秋。”
“这吃的是什么?”余知弄满脸嫌弃的看了桌上酒菜一圈,“请个客还扣扣搜搜的,掌柜,加菜。”
小二应道:“好嘞!”
见小二走的欢快,时卿不免腹诽,“嘴上说不饿,点的比谁都多。”
“请客和自己吃能一样吗?你这么扣扣搜搜的,打的是我的脸。”余知弄随意在时卿身旁拉了个椅子坐下,嘴里念念有词,颇为大方道:“各位想吃什么随便点。”
时卿见有人请客,热情与谭湖光道:“小友,既然如此,干脆你将你的师兄师姐们叫下来一起吃。”
谭湖光摆摆手,“师兄师姐们都去外面赏雪景了,我前些日子受了伤腿脚不便所以没跟着他们去,只留大师兄在这照顾我,不过还是多谢公子好意。”
“腿脚不便?”时卿想起来这孩子皮得很,是逃学出来躲他师尊的,难免联想道:“你师尊打的?”
谭湖光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
余知弄在一旁啧啧道:“天下师尊一般黑。”
谭湖光神色忽然凝重,一本正经道:“那兄台可就说错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可是除了父母之外对我们最好的人。”
“对,来来来多吃点,别客气。”余知弄呵呵一笑,抬手夹了大巴饭菜给他来堵住他的嘴。
刚推开门扶着楼梯准备下楼,便看到原本兴高采烈吃酒的客人们,乌泱泱一片堵在了门口。
“我的天爷呀,这可遭了!”
“这可怎么办。”
时卿见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加快了脚步下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一个老汉回道:“外头突然下好大的雪,地上的积雪都快有半人高,出都出不去了。”
客栈的木门被外头的雪挤压微微打开,凛冽的寒风呼啸吹进来,从门缝中可以清楚的看到积雪已经到了人的腰处。
有个年纪稍小的年轻人有些害怕,“这倒是出了奇,安阳镇从未下过如此大的雪,而且今年也似乎比往年更冷了些,你们说该不会闹了妖吧?”
掌柜不屑道:“大家可别自己吓自己,安阳镇六里之外便是魔界,小妖怎么可能敢在这里撒野。”
有个莽夫大嗓子道:“说的也是,但是当务之急是得想想怎么出去,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回去做饭呢!”
“当然是用铲子铲呀。”
那莽夫可不乐意这使这绣花功夫,撸了撸袖子,“这么厚的雪,用一把小铲子铲这得铲到几时?我试试冲出去。”
说罢,他将门用力一拉开,狂风卷起夹杂着洁白无瑕的飞雪扑面而来,将门口所有人的衣袖都吹得猎猎作响,有些人哆嗦着拢了拢衣袍往后退了几步。
“一点都不冷!”莽夫大喊了一声壮壮胆,抬脚正准备跨上去,可是积雪实在太高满在他的腰上,一脚踩下去根本不稳,随后便一头扎进了松软雪堆里。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将他拉了出来,“没有办法,只能用铲子慢慢来了。”
掌柜找了几个铲子和几把扫帚,一一分给了众人准备大家齐心协力将雪扫开,顺便递了一把给时卿,时卿并没有抗拒,接过铲子将手中笼子递给了余知弄。
余知弄略带嫌弃提起,“你又要做什么。”
时卿将宽大的衣袖绑了起来,“自然是帮忙。”
“你又不出去,外面下多大的雪于你何干?”
时卿停住了手中捆绑衣袖的动作,转头看了余知弄一眼。一看小徒弟这事不关己的模样,看来是得好好挑个时间教导教导他什么叫做助人为乐了。
偌大的客栈只有余知弄一个人坐在旁边,悠闲剥着手中的花生米,看着他们一群人铲雪。
就连那廖秋和谭湖光也来帮忙了,余知弄还是不为所动,时卿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不过来?”
“不。”
余知弄好不容易寻个机会能看玄宫城的大公子干活,自然是要坐在最好的位置慢慢观赏,怎么能帮他一起干活呢?
时卿脸色丝毫未变,也没有再去催促他,手中握着铁锹铲了一堆雪,向后随意的一抛,准确无误的掉甩到了余知弄的衣摆上。
眼看那身玄色衣袍的摆底瞬间被染湿,余知弄反应过来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想死吗?”
时卿没有回答,面不改色的继续铲雪。
余知弄低头看着已经湿了的衣摆握紧了拳头,一把抓住桌上的冷茶连喝了几口才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一抬头便看到时卿与一众小伙其乐融融铲雪的模样。
“帮忙?”余知弄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真的是比那个老贼还能装。”
也不知道时卿这么努力干什么,明明挥挥袖子就能将这些积雪全部融化。只是这个雪一看就不是正常飘雪落下来的,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妖术也不一定,他们越扫雪,天上飘下来的雪便越多,这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铲完。
余知弄决定大人有大量,帮他们一把,刚抬起手准备捻印施咒,没想到那屋门外的积雪竟像碰到了烈火,霎时间顷刻化成了水。
雪全化了。
众人连忙后退的几步,躲开冰冷的雪水,回头一看,原来是廖秋施法将雪融化。
谭湖光看着他大师兄施法的痕迹,安静了半晌才开口,“大师兄,掌门说过出门在外不能使用法术。”
廖秋拂了拂衣袖,“这有什么,适当助人才是正确的。”
“可...”
谭湖光还想说什么,廖秋不满的啧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谭湖光也不再说话了。
周旁的酒客们见多了魔界之人施法术,看廖秋施法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庆幸自己终于能走,“回家了回家了。”
“走走走。”
众人刚跨出一步天上的雪下的更大了,呼啸而来落下眼看就要将他们淹没,瞧着不对劲,他们立刻抱着头往回赶,“怎么会下这么多雪!”
“是谁,将我的雪化开!”
随着一声虚无缥缈的呵斥,刚飘落下的雪从地上慢慢叠起凝成一团,仿佛是一个雪怪的模样。
众人一惊,随后也毫不客气,纷纷指向廖秋。
廖秋一直在门派里养尊处优惯了,也是第一次逃出来,实实在在的见到这么大的雪怪,当时慌了,“你们!你们怎么!我可是帮了你们。”
安阳镇的人见怪不怪,他们一向循规蹈矩淳朴老实便是不想惹麻烦,在这个地方,指不定无意间做了什么就会惹到哪路神仙,外来人不守规矩,自然得推出去。
余知弄在一旁舒服得很,本来就坐在那里看戏,现在更加像个看戏的瞧着二郎腿剥花生,左看看右看看悠哉悠哉。
那雪怪十分灵活,猛然冲到了廖秋面前,逼问道:“是你将我的雪化开。”
廖秋倒也不惧,仰头道:“是我,你的雪挡着路了。”
“啪!”
雪怪毫不留情一巴掌将他拍飞了三尺远,廖秋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谭湖光一惊,连忙跑去搀扶,“大师兄!”
雪怪随后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谭湖光身上,伸手抢过一旁时卿手中的铁锹用力往下一砸。
“砰!”这狠狠一铁锹没有打在谭湖光的身上,而是杀鸡儆猴般砸在了地上。
谭湖光连忙撒开了廖秋,边躲边跑,嘴里还一个劲的求饶,“师尊!师尊息怒啊!”
话音刚落,那雪怪幻化成人型扛着铁锹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以为跑到魔界的地盘我就堵不到你了吗!给老子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