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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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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曜回来的时候,正在上下午最后一节课。
他站在门口闲散的喊了声报告。
这节课上的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贺嘉长的很漂亮,性格温柔。大概是所有老师中,最能和学生合的来的老师了。
她听到声音,转头向门口看去:“进——来。”来字还没说完,就听到语文老师惊呼一声:“同学,你怎么受伤了?”
破天荒没睡觉的温沅闻言一愣,抬头看了过去。
天气阴沉下来,四周的光线变得很暗。时曜背着光,侧脸轮廓格外流畅,只是脸颊处多了处伤,嘴角也青紫了一块。
温沅皱了皱眉。
“没事。”时曜半垂眼,显然没把这点小伤当回事,他的眼皮很薄,不笑的时候,戾气就被放了出来:“就摔了一跤。老师,我能进去了吗?”
全班同学被他的态度惊到,倒吸了一口凉气。
贺嘉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学生,听他说话,似乎懵了一下,“那你进去吧。”
她话还没说完,时曜已经进了教室,坐在位上。
温沅侧着头看他,半晌,没忍住,道:“果然还是挂了彩。”
时曜的唇角似乎抽了一下,他也扭头看向温沅,那伤终于没有阻碍的摊在温沅眼前。
好像是棍子擦伤。
温沅抿了抿唇,破天荒的好奇道:“就这么几小时,你干什么去了?”
时曜摸了一下自己嘴巴伤,轻吸了一口气,刚开始没感觉,现在还真有点疼。他有些牙疼的说:“做兼职。”
温沅有点稀奇:“什么兼职,还能带点伤来。”
“附近的甜品屋,”时曜说,“一小时八十块钱呢。”
温沅听完一愣。
刚开始见他是在麦当劳,现在又在甜品屋。
“你一天做几份兼职?”温沅问他。
时曜动了一下眼珠,低垂下眸子,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温沅以为自己问题可能有什么地方让他不舒服了,装作不经意的道:“我就随便问问。”
时曜突然说:“不一定,有时候三份,有时候两份。”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温沅说:“晚上我还有一份兼职,你关门先休息,我回来时会动作轻点。”
温沅“哦”了一声。
两个人陷入寂静,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快放学的时候,温沅才想起来班主任交代给他的任务。
他扭头看了看时曜脸上的伤,唇角抿直。
这——对伤员,有点说不出口。
时曜原本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的转着笔,注意到温沅一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别研究了,同桌。这伤是我兼职的那家店的对家打的。”
温沅想说,我问你这个了吗?谁关心你伤是谁打的。
只是一想到方才时曜沉寂下去的眼,最终没说出口。
十六七的少年,原本就不是为生计发愁的年纪,他们应该奔跑在阳光下,迎着光。
他透过时曜仿佛看到了少时的自己,心里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下意识的脱口问道:“他们为什么打你?”
“嗯?”时曜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可能因为——我长的太帅了。”他说话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情绪只是错觉,他带了点得意说:“那些小姑娘为了看我,天天去甜品店坐着。抢了别人的生意,这不就有意见了。”
温沅:“……”
他就不该张这个嘴。
时曜似乎没注意到温沅的表情,也可能注意到了,根本不在意,他自顾自的道:“想要生意还不简单,多加点钱把我挖走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虽然时曜挂了点伤,那些街头小混混一点便宜没占。跟他们那群人断胳膊断腿比起来,时曜这点都不算伤。
温沅有点无语,不想听他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道:“班主任找你。”
时曜:“……”
他怎么差点把这事忘了。
*
赵大炮本来就害怕时曜,觉得这人绝对是个刺头,如今一看果真是。
放学路上,他又开始在温沅耳边逼逼叨叨,“沅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小心一点。实在不行放个棍子,万一有点什么紧急的事,你也可以正当防卫一下。”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温沅懒懒的嗯了一声。
校园这条路人很多,温沅走在路上,四周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其中不免有一些不怀好意的。
“快看,”一个瘦的竹竿子一样,戴眼镜的男生说,“那个Omega。”
“就是那个被江岑拒绝了无数次的温沅?”胖男生问。
“除了他,还能是谁?”瘦竹竿眼睛一眯,肆意的打量着温沅,“毕竟,谁也没有这种风骚的味道。”
胖男生踢了个石头,闻言朝空中嗅了嗅:“有味道吗?我怎么没闻到?”
“你个Beta能闻到个屁,”瘦竹竿说,“这味道还不是专门为了勾引alpha的。”
温沅穿着校服走在前面,他原本属于很乖的长相,却被幽深的眼神撕破表象,带了点冷漠的锋利。
胖子偷瞥了一眼温沅,似乎觉得不太好,对着瘦竹竿说:“嘘,小声点,别被听见。”
“被听见怎么了,又骚又贱,”瘦竹竿推了推眼镜,嘲讽道,“长成这样,还不是为了让人C——”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便长长的滑出去,接着整个人摔在地上,眼镜片碎了一地。
赵听严虽然平时犯怂,这会儿却像吞了火罐似的:“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句试试,老子不把你满嘴牙打掉,老子不姓赵。”
瘦竹竿脸上被打了一拳,这会整个人有点懵,他在地上摸索了半晌,也没摸到自己的眼镜,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麻的厉害,他顺势摸了一把,摸了一脸血。
赵听严看着这人,火气还是大,他向前走了几步,刚想在这人狗嘴里补上一脚,却被温沅一把拽住。
他有点急的喊道:“沅哥!你别管我,今天我非打死他这个狗日的。”
“我操.你妈!”瘦竹竿没了眼镜,完全看不起人,只听到一句沅哥,他怒道:“温沅,你竟敢打我,你他妈竟敢打我!我要去告你。”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不过都是看热闹的,没有一个走过去把人拉起来的。
胖子也早就远远的躲到一旁。
“你告去!”赵听严挣扎着要快去踹他,“你个龟孙子敢把刚才的话说给老驴听吗?”
说完,又扭头道:“沅哥,没事,周围同学都——沅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只见温沅此刻脸色惨白,额上已经起了细密的汗,就连手也像是在冰柜里冷冻过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他对着赵听严摇了摇头,示意先离开。
赵听严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管躺在地上的瘦竹竿,当然是他沅哥说什么是什么。
“沅哥你怎么回事,”赵听严说,“真的不用去医院么?”
第五次询问得到否定后,赵听严在一旁束手无策,急得直转圈。
“赵大炮,”温沅被他绕的有点眼晕,“你帮我买点吃的东西吧。”
赵听严终于听到温沅开口,激动的问道:“你是饿了吗?”
“嗯。”温沅点头。
赵听严看着温沅惨白的脸,声音不敢像以前那样,小声道:“沅哥,你想吃什么?”
温沅这会儿什么也不想吃。
但为了减少赵听严的焦躁,他道:“二楼的玉楼屋里的虾仁粥和蟹黄小笼包。”
“行。”赵听严心想,就是龙肉,他也要想办法弄来。
赵听严抬脚,刚走到门口,温沅喊住他。
赵听严看着他:“沅哥,还有什么要吃的?”
温沅目光在隔壁桌子上移过,半晌,淡声道:“要两份。”
赵听严一脸疑惑的出了门,平日里沅哥食量这么小,今日怎么了?
难道出现这种情况,是饿的?
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温沅趴在桌子上。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没有阳光,天很暗,像是风雨欲来。
温沅打开窗户,让寒风从窗口灌进来,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没想到穿书之后,这个毛病也跟着他过来了。
趴了大约过了十分钟,温沅终于恢复过来精神,教室里的人也陆续来了,只是看向他的目光有点怪异。
温沅对此完全无所谓。
半晌,一个小姑娘有些胆怯的在门口露了个脸,瞥了温沅好几眼,似乎才鼓起勇气。
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个温……温沅同学,教导主任找你。”
温沅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对于这个没有丝毫意外。
他对着小姑娘点了点头,接着穿上校服外套走出了教室。
*
赵听严怎么也没想到玉楼屋的人这么多,等他排好队,买完饭已经快上课了。
他累的气喘吁吁,提着三份饭,还没进门就大喊道:“沅哥,你的饭来了。”
没人回应。
倒是班里的人像傻逼一样的看着他。
赵听严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没见到人,问王叵道:“老王,看到我沅哥了吗?”
王叵已经登上游戏,趁着加载的空挡,向后瞥了一眼:“嗯?没在吗?那我就不知道了。”
赵听严有些着急,就要出门找。学委刘晶晶截住他:“这都上课了,你去哪?”
“学委,我得出去找我沅哥,”赵听严说,“我一会儿就回来,真的。”
刘晶晶果断拒绝:“不行。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你走了不好交代。”
赵听严:“可……”
这件事她在路上也听说了,试着安慰赵听严说:“可能是去医院了。”
赵听严说:“医院?可我问了沅哥五次,他都说不去医院。”
刘晶晶道:“可能你走后又改了主意了呢。生病了难受了,都会去医院,这是常识。”
赵听严这么一耽搁,已经错失了逃课的最佳机会,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赵听严这节课上的抓心挠肺,班主任讲的什么,他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给刘晶晶写纸条。
赵听严:【学委,你说沅哥他什么毛病?看着也不像低血糖啊。】
慢悠悠的写上字,他敲了敲桌子,避开班主任的视线从桌洞下面偷递过去。
刘晶晶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接过,看了看内容,开始回复:【他什么表现症状,我妈妈是医院的医生,我平时也看一些医书,可以试着分析一下。】
赵听严把温沅当时的情况都写了一遍,想了想,又添道:【刚开始听到那个狗比骂人的时候,沅哥停下脚步,脸色很阴沉十分不好看。看样子是要揍人。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把拳头放下了,又继续向前走,再然后就发生后来这种状况了。】
刘晶晶盯着这些字看了半天,这才又把纸条传回来。
赵听严好久没收到字条,有些疑惑的的打开。里面并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几个字:【你听没听过创伤后应激障碍。】
*
温沅进去教导主任室之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传进来。
温沅走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时曜正懒洋洋的站在一旁,看到他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须臾又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只听他托着长调子,格外欠扁的开了口:“同桌,你是来看我的么,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太感动了。”
温沅的眉心轻抽了一下,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见老驴扒下自己脚上最极品的鞋,以顺风不急掩耳之势砸了过去。
“受宠若惊?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受宠若惊。”
老驴不知练过多少次了,一个动作快准狠,若不是生不逢时,在古代多少算个高手了。
时曜动作也挺快,却也只是堪堪躲过,他看了一眼砸在旁边角落里的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主任,怎么人身攻击呢?”
老驴暴跳如雷的又要去脱另一只鞋,吼道:“我没打死你就算你祖上烧了高香了。”
温沅看着老驴气急败坏的模样,觉得可能真的昏头了,他打断老驴的动作,问道:“您找我?”
老驴的鞋最终没脱下来,他曲着一条腿,一步一步蹦到商务沙发上,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废话,”老驴坐在沙发上,看着温沅,稍微降下去一点火气,“有同学告你在校园内暴力打人,是真的假的?”
温沅眉眼一敛,遮住了黝黑的眸子,他没有考虑直接认下了:“嗯,是我打的。”
“你们一个八班的,一个在二十班,离着这么远,”老驴惊讶,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为什么打他?”
虽然温沅在学校里除了成绩差点,但一直老实本分,很少惹事。
“没什么,”温沅很快给出了答案,“就看他不爽而已。”
老驴对这个答案接受不太良好,听了温沅的话,他脾气又蹭蹭蹭的升上来。
温沅冷静的脸,时曜挑笑的眉在他眼中来回转,让他怒火中烧。
不气。
不气。
气死了没人替。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降温,免得自己真的被气死。
咕咚灌了几口后,他指着两个人扯着嗓子喊道:“你们两个!今天晚上!一人给我写一份3000字的检讨!不写完不许睡觉!”
“不是同桌情深吗?那就给我深一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