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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被疯狂追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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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姑娘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鼓起勇气,虽然声音还是腼腆。
“是这样的,我的二祖父是太医院的太医令,小公子跟着尘神医,我想我们应该会有共同语言,不知可否认识交个朋友?”
太医令?
方子轻想起在哪见过这张脸了,前段时间有个自称太医令的来找尘,挡住胡须和眉毛,跟周姑娘是挺像的,特别眼睛。
方子轻听了一耳朵,那周太医来是请教,说长公主近来多梦睡不好,常常无端烦躁,熬过几副安神汤,但都不起效果,周太医束手无策,于是来请教尘医。
在等回答的周姑娘见他没说话,按照直截了当的风格,这样应该就是不反对的意思。
她心喜,加大力度,拉近关系:“我有个姐姐,很是钦慕令兄,爹娘说,过些时候请媒人登门贵府,促两家之好。”
方子轻:“!不行!”
“不行!”安若加入反对,虽然不知道反对什么,“那是我的。”
她瞪眼前这人。
把想保护的纳入自己羽翼下,这招她是跟元姚学的,一旦有谁要抢,就打他。
她横眉冷视。
腼腆的周姑娘下意识退了退,不是很明白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疾言厉色,连小殿下也站出来威胁瞪自己。
依旧无法承受直白拒绝的她擦擦眼泪,慌忙匆匆告辞。
不远处看戏的幼年们喳喳私语。
“这是毛遂自荐被嫌弃,哭了吗?”
“这么大人还哭,羞羞脸,羞羞脸。”
“别这么说,平时她胆子就挺小的,这次鼓起勇气到小公子面前,起码比你们在座都强。”有人帮腔说话。
“就是,你们一个个说要嫁小公子,但也只敢说说,羞羞脸。”又一个人帮腔。
对面不服,哼一声:“你管这叫强?明明是没有自知之明,小公子一看就不喜欢她那样的,她偏撞上去自取其辱,羞羞脸。”
吵了起来。
“看,羞羞脸又过去了。”又一次逢十,小孩们远远围观。
——方子轻自从出来一次后,接下来每次安若来找,抛铜板结果都是阴,很神奇,感觉自己又做了手脚。
周姑娘红着脸来找,方子轻记恨她家姐姐要把阿兄抢走,一见到就拐弯带着安若往回走。
他步子灵活,眨眼就回到后殿,吩咐守卫不许任何人进来。
围观的小孩幸灾乐祸捂嘴笑。
“羞羞脸遭小公子彻底厌弃了。”
“善哉善哉,竞争对手又少一个,你们还有谁,快趁现在去。”
“你去,你秀外慧中。”
“你温良淑德。”
“我说你们,不考虑一下本少爷吗?”
“你?毛都没长齐,一边去。”
“不是,小公子比我小。”
话题被带走了。
惨遭拒绝的周姑娘急得掉眼泪,她倔强地咬下嘴唇。
看看闲言碎语的小伙伴,又看高大威猛的守卫。
不能放弃!
“小公子。”她突然从草丛钻出来,狼狈挂着枝杈,挡在方子轻闲逛的路上。
方子轻下意识一脚飞踹,并牢牢护着安若在怀里。
踢中了,惨叫声起,围观看好戏的吓得缩了缩,扫视目光过来,他们立刻作鸟兽散,口中大喊“不关我们事”、“路过的别打我”。
方子轻看向枝叶抖落的拦路者,趴地上了,一看,熟人,粉衣姑娘。
方子轻腹诽怎么又来了,松一口气,把安若放下地,上前给查看伤势。
他的一脚击中膝盖窝,直接把人给踢跪下。
“还能站起来吗?”
“能、能。”周姑娘通红一张脸,借方子轻的手站起,一瘸一拐。
“哇,他们、他们!怎么就牵上了!”围观的换了个位置观,离得远,听不见在说什么,只看到个大概。
她们大受震惊。
“我不服,小公子不是讨厌她吗,不是应该转身就走吗?”
“是转身走了,看,他们相携走了。”
“不——”
方子轻扶着伤患往后殿走,他是觉得自己把人踢伤了,应该负责涂抹药,道歉。
哪怕这人很讨厌。
“抱歉,一时不察,实在是你出现得太突然,下意识就防卫了。”方子轻说。
周姑娘脸红红:“原也是我的不是,打扰到小殿下小公子雅兴,该我道歉。”她一瘸一拐,左脚用力会钻心的疼。
方子轻拣来瓶瓶罐罐,一边推拿散淤,一边漫不经心问:“你躲草丛里蹲我,是有什么事吗?”
形象都不顾,满头枝叶,狼狈模样就为见他,方子轻直觉她有话要说,不是无聊的嫁娶媒人之事,而是别的。
疼得脸煞白煞白的周姑娘艰难地“嗯”一声:“……长公主,殿下,要注意、饮食。”
“什么意思?”方子轻余光注意着旁边在自己玩的安若。
安若的娘怎么了吗,前些日子是听说因为立太子一事而频繁暴躁,差点在朝廷上面红耳赤,但已经好了,不暴躁了,恢复正常了。
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周姑娘没有回答。
方子轻不知道她是故意不答吊胃口——这人说话喜欢拐弯抹角。还是她自己就一知半解答不出来。
方子轻回家跟江合抱怨:“最讨厌说一半留一半让猜的,直说不好吗?整这么累。”他贴耳听心跳。
江合:“估计是怕担责。”
“担责?”方子轻不懂。
江合:“周太医的周家从前属于正统派,支持陛下正统,虽然如今小皇子诞生人们不再纠结谁正谁歪,但习惯使然,对待长公主方面,周家习惯谨慎,以防万一,却又医者本心,于是只好隐晦提醒。”
方子轻:“好吧,他们大人肚子里弯弯绕的,搞不懂,反正我叮嘱了安若叫回家记得跟她娘说。”他换一只耳朵听心跳。
“小少爷。”寒月进门来,手里拎着什么,“刚外边来了个自称是周家的,说她家小姐要送你这个,感谢你帮她治腿。”
寒月今年没有跟着方昕出去,换谭管家跟着,寒月留在家里照料。
方子轻从阿兄怀里下来,狐疑接过所谓感谢礼,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踢是他踢的,给道歉给治疗,怎么还带回礼呢。
不过用的伤药都是极佳,付点药钱好像也没错。
方子轻打开。
一包药,处理好的各种草药混在一起。
包裹的纸上似乎写了字。
“在做什么呢?”尘潜路过看到他在挑挑拣拣,鼻子嗅嗅。
方子轻把东西的来历说与,包裹的纸上有个方,他正对照着分拣,目前看来对不上,有的药有,有的药没有,有的药量特别多。
想来应该是随手记的方,然后没注意这纸就拿来包了。
方子轻仰头问尘潜,这包药和这张方分别会有什么效果。
周姑娘再怎么说也有个太医令的二祖父,应该懂送药不能这么混合着送,混合着一般都是可以煎熬服用的。
尘潜拨弄,捻起闻了闻,又看纸上的字。
“你说这是周家那小丫头送来的?”
方子轻点点头。
“她提醒注意饮食?”
“嗯。”方子轻再点头。
尘潜神色徒然凝重,又捻起闻了闻。
“有哪里不对吗?”方子轻不懂问。
“致幻效果。”尘潜说,“我小时候在长辈口中听过一味药,可治失眠烦躁,安神静心,但长期服用有致幻效果,夜里做梦,醒来不知已醒,分不清梦与现实,此时若有人有心,可轻易控制服药者为其所用。”
“曾经就有个地方,那里半数人遭投此毒,浑浑噩噩被奴役劳作,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直到有天有个人突然醒来,绝望报复,制造了一起惊天命案。”
“啊?”方子轻目瞪口呆,这不就是控制神魂吗,好可怕,难怪阿兄严厉警告过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东西控制这里,不让喝酒。
“周家小丫头给你这个,又提醒注意饮食,应该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尘潜若有所思,“我过去看看。”
上回太医令来,尘潜只提了几句可能,没过手,这里的太医都比较介意同行并治,除非师徒关系指点,或者不得已有旨意。
尘潜入乡随俗,所以没管。
他到前殿跟大长公主商议。
方子轻看看桌上的药,继续分拣,药是好的,配伍不同效果不同,扔了可惜。
所谓的毒也不过是,外来精微和体内精微,看谁能撩拨动谁。
后续方子轻是从安若嘴里得知的。
安若说看见娘把桂花羹倒了,假装喝完。
还说过几天要去别苑避暑,她也一块跟着,抱着方子轻哭诉要好久都见不到你啦,怎么办,要不你也去?
方子轻拒绝,转头大长公主来问他要不要去避暑。
周家小丫头送子轻感谢礼的事,寻常人只当两小无猜春心萌动,但不排除眼睛尖的,把这事和突然的追查联系起来,所以她们放弃了大动干戈追查幕后主使,为保子轻安全。
去别苑避暑,实则避人耳目治病。
朝臣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没酷暑呢,怎么就去避暑了,那即将到来的夏收祭祀是不是?
祭祀转由陛下主持,小皇子允许相伴。
反正祭祀台出现孩童不是头一回了。
朝臣们欣喜,上奏各种褒扬,褒扬当年让孩孺出现是个英明决定,褒扬长公主凤姿母仪,您辛苦了,快去避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