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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有奖励 ...

  •   江合:“老丞相家的长孙,算起来与你应该是,舅甥,你喊他舅舅。”

      方子轻抿唇,舅舅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小醋精老幺喊阿父就是喊舅舅,但问题是,孙格一看就比阿兄小,喊他舅舅,好奇怪,才不喊。
      他哼哼,跳过,讲莲蓉兰花的风定。

      方子轻一口气把风定的话复述,下意识略过阿兄挡灾的那段。
      他依偎着,好奇问:“阿兄,金鱼是什么,金色的大鱼吗?”

      江合纠正他:“不是金色的金,是这个鲸。”他在手心书写,“鲸,一种海鱼,生活在海中,大的身长千里,小的也有数十丈。”
      方子轻比划着一丈,然后十丈,好大呀,难怪用庞然大物来形容,一尾巴拍下来……方子轻紧紧抱着阿兄胳膊,被拍扁也要和阿兄在一起。

      江合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安抚地拍拍,又道:“每年五月六月鲸会靠近岸边生子,等到七月八月,大鲸带着小鲸返回大海深处,一路归程,鼓浪成雷,喷沫成雨。”
      好欢乐的样子,方子轻想象,又问凤鸟,问极北之地,问南海,问大伯丝……
      江合答了能答的,方子轻哇哦一声长大嘴,感觉发现新世界。
      江合敲他脑门:“当故事听听就行,莫当真。”

      “哦。”方子轻揉揉眉心,继续分享今天的所见所闻。

      “我把荔枝送他。”方子轻突然懊恼没带回来给阿兄尝尝,失策,真是失策。
      “然后找檐花姑姑,然后好多人来围我,介绍自己,他们的名姓我都记下了,不信我可以写。”他拿来笔墨,说写就写。

      江合在旁边看着,抓笔姿势正确,字迹不是很工整,但每个字都完整,能看清写的什么,字的大小也控制得当,虽然排列不齐一大一小交错,而且有像鲸鱼理解成金鱼的。

      写完了,方子轻清点,感觉没少谁,他邀功似的地递给阿兄。

      “不错,有进步。”江合鼓励,又递还,“拿去给师父。”

      “好的!”方子轻乐颠颠跑去,收获夸赞回来,面上盛满喜滋滋,他依偎着喋喋再分享,讲小醋精的嚎啕劲;
      讲元林元大长得相像,远远看是分不出的,要近前,才发现差别,气质也有不同,具体怎么不同,方子轻不会描述:“元,熟悉,欺负我,姑父,陌生,不欺负我,然后开宴,我们坐一起,满桌好吃的,我吃了……”

      长乐宫宴饮结束,民间宴饮也相继收场,热闹喧嚣渐渐平静,人们回归正轨。
      方子轻也回到正轨,埋头苦读,背念一篇篇繁复难懂的文章,三年,他要在三年内博学多识,以他的记忆力,方子轻自信能做到。
      但他才五岁。
      “子轻性子太急。”方昕评价道。

      “确实。”江合附和。

      于是方子轻每天早上的锻炼时间翻倍——之前元林觉得他三天小病五天大病,身体肯定折腾坏,于是他教了一套拳,强身健体,方子轻每天早上嚯嚯哈嘿练几遍,然后去叫阿父起床。
      方昕是这么说的:“你再多练会,让我多睡会。”
      锻炼时间因此延长。

      但没过几天,方子轻又恢复到原来的时长,多出来的时间他手持竹简在皱眉,江合路过,抽走他的竹简放石桌上,“你在急什么?”

      方子轻看着空空的手,又看早起的阿兄,被问到了,他张着嘴茫然,打了个哈欠,哼哼抬手揉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急什么,但就是想快点,再快点。

      江合:“你是想仗着自己记性好,把它们统统记下?”

      “……嗯。”方子轻犹豫着点头,确实想统统记下,想快些把字认全,把诗书文章背完,把名家医典记下,然后萧就回来了,把他培养成才,然后阿兄的身体……他仰头看江合,嗯,急这个,他点头。

      江合摸摸他没睡醒的头发,想了想问:“我这有件事需要你,你做不做?”

      “做,做!”方子轻瞬间精神奕奕,抢答,眼眸里都是巴巴地期待,时刻准备一吩咐就冲出去的架势。

      江合拉住激动的他:“不急,我需要你做的是,半年内,做一百件错事。”

      “啊?”方子轻迷糊,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百件错事?他挠挠头,难道正常不应该是犯了错、领罚、然后克己复礼不再出同样的错吗,知错能改不再犯,成为懂事而完美的小孩,不用阿兄阿父再操心,怎么阿兄反过来要他主动犯错呢,还是一百件。
      他掏掏耳朵,肯定听错了。

      江合:“你没听错,一百件,而且不能有两件以上是相似错误,比如你一天摔一个碗,一百天摔一百个碗,这种不允许,懂了吗,能做到吗?”

      方子轻依然迷糊,但点点头:“懂,能做到。”他犹豫着又问,“有奖励吗?”
      江合:“有。”
      方子轻眼睛亮闪闪:“什么奖励?”

      江合:“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不过只能要一样。”

      想要什么给什么,这个诱惑好大呀。
      “一言为定,拉勾。”
      小尾指勾了勾。
      干劲满满的方子轻把看不懂的竹简抱回书房,转而拿出纸笔要开始筹谋,但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阿兄,半年是多久?”

      江合还在树下坐着:“今日是七月最末一天,从明日算起,月亮盈缺六次,就是半年,所以到明年正月最后一天。”
      月亮这个方子轻懂,但……
      “半年有一百天吗?”
      他会数手指脚趾加起来二十以内,知道一次圆月到下一次圆月,是数完一遍手指脚趾再数一遍手指,知道一百是数五轮。
      以二十作基础方子轻没问题,但换成月亮盈缺,他转不过来弯,所以有一百吗,他看向阿兄。
      如果有一百,那一天一件,再考虑受罚所需时间,上午犯错,下午挨罚,嗯,完美,方子轻想。

      江合没直接回答,带着他进屋,示意看棋盘。
      方子轻于是看,发现棋盘不像平时东一块西一块,而是摆满了,并且是一格白一格黑交错填满,哦不对,并没有满,最后几格是空的,没放棋子。
      江合:“你喜欢白还是黑?”

      方子轻:“黑。”
      阿兄喜欢穿黑衣,虽然不是乌漆麻黑的黑,所以他也喜欢黑。

      穿雅青衣的江合将黑棋挑出,放进旁边准备好的盒子,边道:“一枚棋代表一天,你每天拿出一枚,盒空之时,便是半年。”他把盒子给他,“你数数有几个二十,再数数有几个十。”

      花了一上午,从各个角度把“半年”彻底搞懂了,虽然换成别的天数方子轻依然会卡壳转不过来弯,但半年是记得牢牢的,有一百天,甚至比一百多得多,差不多是两个一百。
      所以隔天做一件,不用急,方子轻在纸上点点画画,阿兄说碗只能摔两次,第三次不算,也就是说,一件错事重复,相当于两件,五件重复相当于……他合起左右手,十件。
      一百的话,他数黑棋,嗯,五十就够了,方子轻颇有成就感地在纸上记下,又咬笔杆,思考明天要犯什么错,让人觉得愚蠢的不能犯,会被狠狠罚的也绝对不能,特别是说谎。
      有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
      方子轻同往常一般在习惯时辰醒来,但他没有像往日那般去锻炼,去叫阿父起床,去看阿兄是不是全乎的,盯着他喝药。
      方子轻没起,赖床,抱着被盖在床上打滚,把自己滚成粽子,寒月发现小少爷今天没露面,来找,就看到他……
      倒立脚朝上,脸红红的,寒月赶紧把人翻过来,见还能眨眼伸懒腰,呼了口气,被吓到了。

      方子轻无辜眨眨眼,拍拍他安慰说没事,抱着被子表示有点晕要睡觉。
      大概是折腾太累,一阖眼真的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方子轻磨磨蹭蹭起床,衣服都没换就去邀功,哦不,是告自己的状。
      “起晚了,第一个错。”他兴冲冲告状,比得到糖还开心。

      江合从竹简抬眼看他,回答是:“这个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方子轻不服,他辛辛苦苦赖的床,怎么可以不算,不可以不算。
      “算的。”他坚持道,拿走江合手中竹简,把自己塞进去,盯着,非要点头承认算。

      江合无奈笑笑:“你看师父,日上三竿才起,你觉得他有错吗?”
      方子轻:“没有,但……”
      江合:“没有但,所以早起晚起不是错。”
      “可是,”方子轻还想挽救一下,突然想起另一点,他捏起袖口,“没换衣服,错了,邋遢,衣着不整。”他把罪名都给想好了。

      但江合:“这个不算。”
      “怎么又不算?”方子轻倔强瞪着,非要个说法。

      江合:“这里是家,不需要这些表面功夫,着装整不整那是对外人的,家该以舒服舒适为准,一旦不舒服,你觉得家还是家吗?”

      方子轻还是瞪着,但很快软下来,这个确实,反驳不了,好吧,不算就不算,他眼珠一转,上手扒拉江合衣服,鸡毛当令箭喊这里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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