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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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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楚瑜说的那样,这雷暴天气把楚青吓坏了。尤其是第一道雷直接就打在洞外的一棵老树上。吓得她尖叫一声,一头就扎进了展昭怀里。
展昭一瞬间只觉一个柔软的身躯重重撞来,过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而那时候楚青依然紧紧抱着自己,娇躯瑟瑟发抖。
她是那么用力,竟勒得他有些疼了,低下头,便瞧见楚青埋首在自己怀中颤抖,瞧不见神情,但可见苍白的颊畔流着冷汗,似乎还有泪水濡湿了自己的衣裳。
展昭的手轻轻地落在她身上,将她搂得更紧了一点,温言劝慰:“楚青,别怕。已经没事了。只是打雷而已。”
楚青怕打雷,这件事他怎么就给忘了?
“别怕了,没事。”他柔声劝慰,终于让她瑟瑟地抬起了头。
跳动的火光下,可见她精致的脸颊尚残留着晶莹的泪滴,额角的发丝有些许凌乱,眼中还有一抹惊恐未及褪去,宛如受惊的小鹿那样惴惴不安。
在此之前,展昭从未见过楚青这样娇弱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
而楚青很快清醒过来,连忙退开,不安地往后靠了靠,尴尬道:“对不起。”
展昭摇摇头,专注地看着她。未知是否映着火光的缘故,眼神是那样明亮且灼热,看得楚青心慌意乱,下意识地生出一种转身就逃的冲动。
她数年未曾动情,而今这一接触,竟让她既紧张又惶然,暗地里又有一丝从未体验过的兴奋与羞涩。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处,令她完全不知所措,只是那样惶然地看着他,心头小鹿乱撞,呼吸急促,手脚发软。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办,就被展昭猛地一拽,跌进了他的怀里。
于是瞬间,那样温暖得令她安心的气息,再次紧紧地将她环绕,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却又幸福无比。
是的,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幸福。
如此地安心、温暖、适意,脚踏实地。仿佛只要有他在,就可以放心地迎接一切风雨,不用再伪装坚强,什么也不用怕。
只要有他在。
楚青闭上眼,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在这样幸福得让人想哭的时刻,就是泪水也带上了灿烂的金色。
“青……”展昭紧紧地抱着她,低头吻着她的发,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宛如兰花一样清新而温暖的香气,心底生出一股贪恋,就那样紧紧搂着,怎么也闻不够。
“青,”他埋首在她的发丝里,呼吸间尽是她的芳香,含含糊糊道,“回去以后,我们就成亲。”
“成亲?”楚青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遍,似乎还有些迷茫。
“嗯,成亲。”展昭轻轻地放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就是做我的女人,你可愿意?”
“做你的女人?”楚青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滴在展昭的指尖,温暖得让人心醉。她的手轻轻地抚过展昭的脸庞。
他是那么英俊,棱角分明的脸颊,刚毅的线条,目光却可以这样温柔,就像冬日的暖阳,被他看着,暖洋洋的浑身酥软。
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得这样的温暖,越多越好。
“我愿意……”她轻轻地抚过他的唇,微微起身,脸颊贴近他的脸颊,凝视着他的唇,温柔的声音充满诱人的磁性,“是的我想,展昭。我想做你的女人。”
现在就想……
轻轻地吻上他的唇,她只是单纯地凭着自己的心,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双唇相接时,似乎有微微的电流一闪而过,让两人都不禁一颤,彼此的气息在此时开始交汇,暧昧且温暖。
展昭颤了颤,理智警告自己应该马上推开怀中的人,但那芳香而温柔的气息是如此难以抗拒的诱惑,他努力抗拒着身体的本能,最终只能挣扎着说出两个字——“不行!”
然后臂膀反而更紧地搂住她.
洞外的世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狂嚣的雨声掩盖了一切动静,只有在不时闪过的电光中,可以看见洞里跳跃着温暖的火光,映照在深处洞壁上,映出那一双痴缠的身影……
………………
深夜,暴雨闪电,时不时耀着漆黑一片的天。
陈州府衙里,众人都已歇下了。楚瑜却是睡不着,睁大着眼睛茫然地望着窗外。
房间里的其他人早已睡着了,张龙甚至还打起了呼噜,赵虎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一呼一吸平和均匀,睡得极是香甜。
这小子真是没心没肺啊!
楚瑜叹,终日里为灾民劳心劳力的是他,可脑子一沾枕头,睡得最快最香的还是他。刚才还在那里吵吵着说我们都欺负他呢!
楚瑜叹了一口气,索性做起来,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怔怔发呆。
姐姐现在在做什么?睡着了吗?还是说……
楚瑜想到这里,蓦然间心头一阵紧缩刺痛,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一抹眼,手背上湿了一片,在雷光的闪耀下,闪出一片幽蓝的光。
就这样,越哭心里就越难过,仿佛之前压抑的情绪都通过眼泪释放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心口紧紧缩着,痛得全身发冷。好像有人在用力活生生撕扯他的心,扯断了血肉筋脉,还在不停地继续。
那是我姐姐啊!我唯一的亲姐姐啊!
展昭你这个混蛋!
………………
阳明山一带,相对于外面的风雨大作,山洞里却是一番醉人的宁静与温馨。
融融的火光摇曳,激情过后的两人都赤裸着身体,裹着一条毯子相拥依靠洞壁,一起遥望着外头的电闪雷鸣。
远天爆裂出一链闪电,在漆黑的夜空中分外清晰。过了一阵,才有闷雷的遥响滚过来,在风雨之中悠悠回荡。
“真美……”楚青偎依在展昭的胸口,遥望着外面喃喃自语。
展昭微笑着低下头看她,觉得楚青那迷望着外头的样子呆呆的很有趣,整齐而细密的睫毛被温暖的火光晕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很迷人很可爱。
“不怕了?”
楚青又搂紧了他一点,依旧望着洞外的电闪雷鸣,唔了一声:“有你在,我就不怕。”
这句话让展昭觉得很舒心,他轻轻地捋着楚青披散下来的长发,一丝丝的极柔软极光滑,散在手心里的感觉很温柔,很舒服。
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人,从此以后他们的生命连在一起,丝丝缠绕,彼此渗透,不可分离。
这想法让他的心变得愈加柔软,于是微笑起来,低头在她的发顶亲了亲。楚青嘤咛了一声,埋首钻进他怀里就不动了,安静地嗅着他的气息。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喃喃道。
“哦?是么?”展昭笑起来,“什么味道?”
“说不清,”她仔细想了想,有些费力地组织语言,“就像是……春天的阳光。”
“春天的阳光?”展昭失笑,“这是怎个说法?”
“温柔、温暖、温馨、舒坦,嗯……然后……”她认真地想着该如何形容,忽然看见展昭看着自己的双眼含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
她忽然醒悟过来,又羞又恼:“你笑我?我不说了!”言罢头一低又钻进他怀里。
展昭抱着她呵呵地笑,无意中被挠了一下腰,让他不禁颤了颤。这细微的反应立刻被楚青察觉了,她仰起头,带着“抓到你尾巴”的得意神情,戏谑又好奇地看着他:“你怕痒?”
“没有。”出于直觉,展昭觉得不能承认。
“我们家乡有句话,怕痒的男人怕娘子。”楚青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你确定你真的不怕痒?”
有这前提在,展昭更加抱定了打死不承认的态度坚决否认:“我不怕痒。”
楚青笑嘻嘻地看着他:“我不信。让我试试看?”说着作势哈了哈手,就在在他腰间轻挠起来。
展昭憋着脸,绷着身子一动不动,强自忍耐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索性顺势抱起她,哈哈大笑地滚做一团,最后一翻身将她压住,在她颈间狠狠地亲上一口,满意地看着那里浮现起一抹红色的吻痕,这才笑道:“我们家乡说的是:怕痒的男人疼娘子,不是怕。你看我就不怕。”
楚青咯咯地笑,扭动着灵蛇一样的身子:“那什么才算是疼?”
“适才不就让你很‘疼’了吗?”展昭也学着楚青那样坏笑起来,“莫非……还要我再‘疼’你一次?”
“不要!呵呵不要啦!很痒啊!唔唔唔……”
………………
两人又是好一阵温存才渐渐平静下来,却仍然不愿睡,便相拥着听洞外的风雨动静。
“雨开始小了。”楚青轻声道。
展昭点点头,将她搂紧了一些,道:“天亮之后我们就回去。”
“有点舍不得。”楚青喃喃道,语气依恋。
展昭笑了笑,下颌顶着她的发顶摩挲着,柔声道:“戴上这金镯子,你我已然是夫妻了。回去之后我便向大人说明此事。我们夫妻也自可大方一处了。”
“我刚才就想问你,”楚青抬起头,露出腕子上金光灿烂的镯子笑道,“这镯子是怎回事?那时候……”她说到这里禁不住红了脸,顿了顿,细如蚊呐道,“怎还记得给我戴上这镯子?”
展昭笑道:“这是皇上赐的,说将来我若有了中意的女子要娶她为妻,便将这镯子与她戴上,这就算是皇上赐婚。是以为你戴上镯子的那一刻,你已是展夫人了。”
楚青摸着腕子上的金镯子,想起那时情形便羞得脸色通红,又埋首进他怀里。
展昭含笑着将她搂紧了一些,顿了顿,道:“青,我同你商量个事。”
楚青从他怀里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你说?”
展昭搂着她,抚摸着她光洁的长发,柔声道:“你我虽已做了夫妻,仍当补个婚事告天地父母为是。但此时不宜大操大办,回去以后仪式从简可好?”
他知道但凡女子,对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都极其看重,期望可以尽所能嫁得风风光光,但开封府素来崇尚清廉勤俭,加之又有陈州受灾在前,若在此时风光婚事,尽管他展昭家境殷实有此财力,开封府也难保不受人诟病。是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从简的好。
他对楚青说这些的时候,也担心她或者有其他意见,所以他抱着商量的态度,在她面前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等待楚青的回应。
“嗯。”楚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听你的。”她顿了顿,搂着展昭的脖颈,面带娇羞地补充道,“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了。其他的事,都不要紧。”
这句话情真意切,让展昭的温柔从心底满溢了出来,他欣慰地笑了笑,禁不住在她额头亲一口,又将她搂进怀里。
他现在真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得有些轻飘飘,在这火光摇曳的温暖的山洞里,更觉得像在做梦。
如果是做梦,这梦也太美了,美得不想醒来。
“等此案了了,我就带你回乡祭祖,再领你拜见一下我师父。”展昭抚摸着楚青的长发,柔声道,“说起来,也数年未有他们的消息,春妮如今都该长成大姑娘了。”
“对了,你我成亲这等大事,自然也当告知岳父知晓,只是岳父如今云游四海,你可知如何才能找到他老人家么?”
楚青一时怔住了。她和楚瑜都是穿越千年而来,当初为了能在开封府落下脚,这才编了一套半真半假的身世隐瞒自己的来历。这么久以来,姐弟俩都几乎忘了此事,而今展昭这一提,楚青却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今时不同以往,她真的不想对展昭欺瞒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和弟弟的真实来历,又禁不住一阵阵担忧。
作为一个千年之前的人,展昭能接受这样的真相么?他知道了以后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他会不会因此而心存芥蒂?会不会因此给两人之间的关系造成伤害,最后导致他离开自己?
楚青一时心乱如麻,她从未像如今这般烦恼自己穿越人的身份,也从未像如今这般纠结于自己隐瞒来历的行为。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惶恐,因为害怕失去某个人而如此惶恐,以至分寸大乱。
展昭搂着楚青,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迟疑与紧张,却不知是为了什么:“青,怎么了?”
楚青下意识地摇摇头,心里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烦躁,
“青,究竟怎么了?”展昭有些担心。
楚青咬着唇,思索了一阵,还是摇摇头,试图将脑中挥之不去的烦躁甩开。
先等一等,再等一等吧,先回去跟楚瑜商量一下。
他们同是男人,又是这么好的朋友,或许楚瑜会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她必须很小心,尽可能地,找出最好的办法来解决。
想到这里,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便勉强一笑,岔开话题:“紫河车这案子,你怎么看?”
展昭叹道:“而今所有证据全都指向庞昱。若无新证据可证明游风冉与杨树潇乃是紫河车主谋,只怕庞昱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楚青伏在他怀中,皱了眉头凝望着跳跃的火光,忽然从身边零落了一地的衣服里摸出那个精致的香囊,挂在眼前凝神沉思了一阵,道:“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行,不过,有些冒险。”
“哦?”展昭一喜,“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