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事务所》行路长

76、教会与教堂

　　卫一醒来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迷糊着看了一下手机，发现还是自己平时起床的时间。
　　就算喝醉了还是会按时醒，这是什么生物钟？卫一在心里吐槽着自己，挠了挠头坐起身，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祁安的身影：“就这么走了不成？”
　　刚嘀咕完，卫一突然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循声望去，她发现朔源蜷缩在沙发上，哭得稀里哗啦，似乎是做了什么梦。于是卫一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把她叫醒：“朔源？醒醒。”
　　“嗯？”朔源翻了个身平躺着揉了揉眼睛：“卫一？”
　　“嗯，是我。”
　　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湿的，朔源摸到自己满脸泪水时愣了一下，继而就想起了刚刚的梦境，赶忙坐起身却因为宿醉而感到一阵头疼，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祁安走了吗？”
　　“好像是走了。梦到她了？”
　　“是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隐约记得她说把记忆还给我之类的话，而且关于我和她的事我也全都记起来了。”朔源说的是实话，刚刚醒来时对梦境的记忆还特别强烈，但是和卫一聊了几句之后对梦境的记忆就已经没有多少了，她甚至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啊...眼睛好酸胀好难受...”
　　卫一伸手掐了一下朔源的脸：“又不是今后见不到了，还哭成这个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家伙怎么样了呢。”
　　“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有点酸呢？”
　　嗯？有吗？卫一并没有这种意识，说这句话时本身也没往那方面想，顶多就是下意识地在心里想一下如果是自己离开的话朔源会是什么反应罢了。真要说是吃醋，卫一觉得算不上。
　　“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会不会？”
　　“不会。”卫一笑了一声揉了揉朔源的头发：“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你的。”还未等朔源说些什么，卫一又补充道：“先不说你，我要是欺负你了祁安会杀了我的。”
　　唬！还先不说我，看不起我吗？这话说的简直就像是迫于祁安的淫威一样，朔源气鼓鼓地推了卫一一把：“滚蛋！”
　　由于祁安把关于她和自己的那部分记忆还了回来，所以朔源的记忆感觉也真实了起来。这些记忆中也有关系卫一过去的蛛丝马迹，朔源从中捋出了一些信息点。
　　自己和祁安是认识了非常非常久的朋友，一直在相同的学校读书，基本上可以算从小一起长大。关于卫一的记忆是在五六年前出现的，那也就是说自己五六年前的记忆往后应该都有可能被修改。
　　卫一加入组织的原因朔源也可以推理出一二。祁安是个从小被组织领养的孩子，所以一直在为组织办事，而卫一则是在教会长大，中途被祁安领进了组织，为的就是离开教会。
　　道理朔源都懂，但是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为自己父母被杀，这点朔源也一直没想明白。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记忆中祁安也多次说过想让她加入组织，可是她并不乐意。
　　而且卫一又是为什么想离开教会呢？
　　脑子里盘桓了太多的思绪，搞得朔源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刷个牙把牙膏吞了下去，出了卫生间径直怼到了货架处，撞到了鼻子，疼得她原地蹲下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说你啊，祁安把你魂带走了？”卫一走到朔源身边蹲下：“撞哪里了，我看看。”
　　“你就是在吃醋吧？”
　　“没有。”
　　“哦哟，耳朵都红了。”
　　“哪有。”
　　“嘁，无趣。”
　　卫一的确没有脸红，朔源只是逗一逗她，看看她是不是脸皮变厚了才没被看出脸红，没想到是真的没吃醋。果然很是直男的样子，到底要怎么才可以看到她吃醋的样子呢？看到朔源表情变换不停，卫一毫不客气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要打歪主意。”
　　“呜...知道了...”朔源撇撇嘴问道：“卫一你记得你之前是从教会出来的吗？”
　　教会？卫一皱起眉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没想到，还是那种头脑空空的感觉。不过她也有点惊讶，原来自己不是组织带大的吗？亏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从小在组织生活：“那我们可不可以从那个教会查起？”
　　“可是我不知道是哪个教会，你似乎就一直说教会。”
　　“如果是有小孩生活的教会本市里也就那么一个，前段时候还和组织有了往来，你等等我去把地址找给你。”
　　“不用了，如果只有一家的话我想我知道。”朔源一下站起身，抓起车钥匙：“走吧。”
　　打开导航，朔源查询了一个叫福音大教堂的地点，卫一看了一下名字，的确是自己打算找的那一家。其实她也想不明白组织为什么要和教会有联系，难不成组织也要搞点信仰教育？她一直对那个教会也就没有过多的了解，不过倒是和教会的人有过几次接触。另外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出于本能地不喜欢教会。
　　福音大教堂由于在当地历史悠久，占地面积也很大，而且还有一些具有年代感的建筑，至今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当地特色景点一般的地方。不过在几年前曾经有一次失火事故，死了好几个员工。经过修缮和恢复，现在已经没有了事故的痕迹。
　　这个教堂在外名声也一直很好，充当了孤儿院的职能，收养了一批孤儿，为他们提供食宿和教育，如果有人愿意领养也可以向教会申请，如果到了成年还是没有人收养的话基本就要离开教会了。然而这个教会的孩子似乎也并没有到成年还没被领养的，基本成年之前都可以离开。
　　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但是卫一想离开应该不是没理由的。话又说回来，卫一这家伙长身体一点都不像女生应该有的速度啊。朔源偷瞄着身旁的卫一，记忆中五六年前的她还比自己矮小来着，就五六年飙升了这么多的吗？组织这是给她提供的什么食物，这么能长个儿的？这估计长高了都有十公分了吧？
　　见朔源一直不停地瞟自己，卫一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长高的？”
　　“自己高的，我也不知道。”
　　唬！万恶的高个子！朔源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转开了脸。
　　很快两人就到了福音大教堂，找了地方停车后两人站在了门口。卫一扫视了一下教堂的外围，就感觉整个人就开始生理性地拒绝靠近，那种感觉甚至让她有点呼吸困难。发现了卫一的异常，朔源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吧？”
　　“有点不舒服。”
　　“我说，你不会是什么恶魔吧，这么怕教堂的？”
　　嗯？这家伙在说些什么玩意儿？卫一冲着朔源举起了拳头，朔源哈哈一笑：“怎么样，转移了注意力感觉好多了吧？”
　　卫一愣了愣，的确，难受的感觉是减轻了一些，但是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讨厌的感觉是怎么都不会消失的。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什么感觉厌恶，但是就是浑身都在抗拒。不过在抗拒感和朔源的安全之间，她的天平还是往朔源倾斜了：“进去吧。”
　　“不行的话悠着点哦，别等下直接被十字架送走了。”
　　“你这人戏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