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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阿余,你为何只身犯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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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外面的动静完全消失以后,顾余狠狠踩了那人的脚一下,那人吃痛立即松开了她。
顾余趁机摸到了一边,警惕的背靠着墙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突然笑了起来,有些猥琐的道:“美人儿,你都送上门了来了,还要问我是谁,有点叫人伤心啊。”
听到这话,顾余周身一阵恶寒,莫不是赵淮?听着声音好似有些不像,这声音分明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于是她马上就否认了这个猜测。
那便是白日在酒楼内遇见的那个家伙,明明见他与赵淮一同走了的,怎会又出现在这里。
她紧紧挨着墙边往一旁挪动,挪到一半的时候,碰到了一根烛台,她顺势将烛台紧紧捏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走了吗?”顾余强自镇定的问道。
却听得那人又得意的笑道:“是走了,又回来了,就只许你跟踪我,我就不能跟踪你吗?”
顾余这下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早就被人跟踪了,设好了陷阱,就等自己往里跳呢。
这人也太奸诈了吧,比他那爹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怪自己大意了。
“你把月儿怎么样了?”顾余紧紧捏住烛台问道,反正已经入了陷阱,先问个清楚明白,等下实在逃不出去,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那人往她的身边走了几步轻浮的说道:“你嫁给我,我便告诉你她怎么样了。”
“你先告诉我她在哪,我再告诉你答案。”顾余慢慢的摸到了窗户边,伸手去扣窗户的支架。
那人又朝她逼近了几步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必让你做这福来酒楼的大少奶奶,否则....”
就在这间隙里,顾余叩开了窗户,快速的翻身逃了出去,她借着月光往出口的地方奔跑。
身后响起了一阵令人恶寒的吼叫声:“来人,给我把她抓回来。”
听到这话,她心里惊惶极了,不管不顾的往前跑着,眼看着要被追上了,在靠进门的那一刻,却忽的感觉到身子一轻,眼前房屋迅速变矮,被人夹着腾上了屋檐。
耳边的冷风嗖嗖的刮过她的耳畔,望着院子里到处乱窜的火把,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由于是被夹着的,她完全看不到那人的脸。
“多些大侠相救,你能换个姿势吗?我这样不太舒服。”顾余想看清那人的长相,找了个借口问道。
那人听到这话微怔了一下,也不说话,将她带着远离了闹市区,在一条小河边才停了下来。
站定后,才发现那人竟然也与她一样,穿了一身夜行衣,还带着面纱,他长身玉立背着月光,也看不清神色,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顾余动了动嘴,准备说话,却听得那人说道:”阿余,你为何只身犯险?”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齐煦,竟然又是他救了自己。
顾余蹙了蹙眉,嘴角带笑道:“多些大人相救,我只是想去打探一些事。”这月儿的事情也不太方便告诉他。
“大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顾余怕他又问,便扯开话题问道。
“巡夜。”齐煦冷声说出这两个字,将手背在身后,侧过身面向河水站着。
这么大晚上巡夜,想不到堂堂的衡王竟然有这等怪癖,眼下都快子时了,还穿着夜行衣巡夜,真的不会被当成采花贼吗?
想到这里,顾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上前走了几步靠近齐煦,伸长脖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发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大人,你莫不是来偷窥哪家的姑娘的吧?”
齐煦听的这话,略微有些无语,往旁边挪了挪道:“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怎么越来越重了?”
顾余见他还带着面纱,便鬼使神差的绕到他面前,一把扯下了面纱,在手里轻轻扬了扬,略带嘲笑的道:“还说不是,你这面纱都是女子的东西。”
齐煦伸手便要去拿,却不小心碰到了顾余的肩膀。
夜间温度较低,靠近河水边的石头早已吸透凉气,光滑的表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霜。
顾余往后躲得时候一脚踩在上面,脚下一滑,便往后倒去。
齐煦见状,赶紧伸手将她搂住,一瞬间顾余的整个人都被他紧紧的圈在怀中,她的的鼻尖紧挨着他的肩头,隔着衣物顾余感到了一阵温热正慢慢向她袭来。
又是一阵淡淡的清香沁入鼻息。
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四下安静的可怕,她听得齐煦的心似乎跳的很快,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也越来越紧了,顾余有些惊惶,一把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的拢了拢头发。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这个给你。”她伸手将面纱塞到了齐煦的手里,又后退一步说道。
齐煦愣在原地,摸了摸还残留着些许温热的面纱以及刚才靠近她的温热。
“你以后还是不要到这种地方去了,武月儿的事情你我都没办法插手。”他沉声道。
“为何?”顾余十分疑惑。
“这么说,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她忽然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知道,为何不出手相助,父母官不就是要为民造福的吗?顾余有些恼怒。
“银货两讫,如何能插手,武月儿的母亲几日前是来衙门报案说她女儿被赵修劫走,此事我已查明,他们这属于买卖,她父亲将她卖给了赵修,你我都无权插手。”
顾余踉跄着退了两步,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齐煦见她脸色不好,欲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抬手制止。
“你与这武月儿认识?”齐煦僵在半空中的手默默的收了回来。
“恩,我向她买了些绣样,见过了约定的日子,便想来寻她。”顾余淡淡的答道。
齐煦恩了一声,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一直暗中跟着她这么久,并未发现她与这武月儿有过瓜葛,所以他不太相信这个说辞。
他垂眸望着她,有些不悦,不知道这女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竟然要用说谎来掩盖。
“大人,今日多些你的相救,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吧。”顾余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再待下去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语。
回到酒肆后,顾余躺在榻上没有一丝睡意,她望着从窗户透下来的清冷月辉发着呆。
武月儿接下来的命运便是要再次被卖出去,她得趁机将她买下来,这样就安全了。
第二日,她跑遍了所有的牙行,打点好一切才满意的回到酒肆,基本上可以确定她便是那个月儿。
中午时分,酒肆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却见赵修带着几个仆从走了进来,大摇大摆的往桌上一坐,将吃饭的食客都吓跑了一半。
顾余恼怒的捏着勺子站在他的面前道:“赵大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
阿顺也站在一旁叉着腰为顾余造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赵修伸手敲了敲桌面,一脸阴笑:“顾大掌柜的,我今日来便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本少爷要娶你做福来酒楼的少奶奶。”
顾余听的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人莫不是有病,才见几次面,这口吻确定是在求娶而不是命令?
怕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脑袋有坑。
“不好意思,赵大公子,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顾余呛声道。
赵修听得这话并不恼怒,反而大笑起来:“真泼辣,这性格我喜欢,顾大掌柜的就乖乖等着嫁进我们家吧。”
说完也不管顾余愿不愿意,领着一众仆从大摇大摆的往外面去了。
阿顺略带哭腔道:“掌柜的,这可如何是好这福来酒楼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顾余侧过头望着他安慰道:“别怕,只要我不愿意,谁都别想强求。”
阿顺还是一脸担忧的点了点头。
晚上打烊之后,顾余想到自己似乎已经有几日没有去看过母亲了,便锁上门往自家院子的方向去了。
走进院子,远远的便望见里面闪烁着一盏油灯,她推开门进去,大柴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高兴的吐着舌头。
她抱起大柴打开门走了进去,进到屋内发现就只有自己母亲一人坐在榻上绣着花,心下便有些疑惑。
将大柴放在地上问道:“娘,惠娘去哪儿了?”她记得惠娘在这边似乎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曹氏笑着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绣活道:“阿余你回来了,惠娘还没到回来的时辰呢,她一般都回来的比较晚。”
“啊?”顾余心下一惊。
酒肆打烊定在亥时,按道理说这个点惠娘早就该回来了啊,不该这个点还在外面的。
“娘,惠娘每晚都这样吗还是只是今晚这样?”
“每晚都是这样的。”曹氏说道。
顾余心下有了计较,既然每晚都这样,这个时间那她都去干什么了,等到她回来得问上一问。
她往榻上一坐,神情严肃的说道:“娘,我惹上了一个叫赵修的无赖,他口口声声要娶我,你可不能同意,那就是个大火坑。”
“有这等事?”曹氏面色略带惶恐,“那阿余没有受到伤害吧?”
顾余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你女儿聪明着呢,只需娘坚定自己的立场就好了。”
曹氏握住她的手问声细语的说道:“娘就你这一个女儿,定然不会拿你的婚姻大事乱来的,对了那个齐大人与你处的怎么样了?”
“我们就是官与商户的关系,也没处的怎样。”她说这话时,忽的想起那日在河边之事,心里突然就有些乱糟糟的。
正在这时,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
“惠娘回来了。”曹氏温柔的道。
“是的夫人,阿余也在,今晚怎的想着回来了?”惠娘笑着对二人说道,眼神似乎有些闪躲。
“就是想回来看看了,惠娘去哪儿了,怎的这时候才回来?”顾余打量了她一眼问道。
惠娘抿了抿嘴道:“出去买些东西,只可惜没有看见合适的,便回来的有些晚。”
顾余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纠缠。
只是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么晚外面除了一些客栈还开着,哪里还有可以买东西的铺子开着门。
想到这她基本可以确定,这惠娘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