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之紫衣传》紫衣少侠

18、第十八章

　　庚申年二月初四，未时三刻一分。
　　江西龙虎山下，两个人，一老一少，已经在此站立了两个时辰。年纪轻的这人，衣衫破烂，似是一个多月未曾洗过衣服，胡须横生，眼神迷茫。手中一把酒壶，壶中的酒正慢慢滴落，一滴，两滴，三滴，似乎无穷无尽。
　　年纪老的这位，正是路向天。

　　“小年在哪？”年轻人终于开口说话。小年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亲人，一个月前，和他有过一面之交的故人都因自己而死，一个月来，他日日饮酒，试图忘记逃离，终是逃不脱。决不能让小年再有任何不妥。
　　“可笑！你身被赤霄，竟然受儿女私情左右。哼哼，呵呵！”
　　紫衣不为所动。仍旧一字一顿的问道：“小年在哪？”

　　路向天不再看向紫衣，转头看向龙虎山，自顾自说道：“世人都道皇帝老儿是全天下权力最大之人，多少人为了坐上这个位儿，动刀动枪，劳心费神，呵呵，可笑可笑。更可笑的是，堂堂诡道，竟然为了维持什么皇帝老儿的座位稳固，引动山河风水，呵呵，荒唐荒唐！”
　　手指向龙虎山方向最近处的山峰，山面平滑，隐隐有雾气从山中传出。“你知道那里是什么么？”
　　紫衣不语。
　　“那便是天下道教最大的秘密！”
　　紫衣身形微微一动。滴落的酒水稍微一迟缓，随即恢复了常态。

　　路向天继续说道：“三十年前，我和你师父四处游历，查看天下风水。那天我们来到龙虎山龟峰附近，无意中发现这一处悬崖峭壁格外与众不同，此处灵气升腾，异于天下所有山川。我们在此处盘桓良久，试图找出原因。呵呵，谢天谢地，也是老天可怜我，机缘巧合之下，你师父竟然用赤霄剑打开了一个山门。山门之后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幻境，呵呵，我们诡道绵延数千年，见过无数的真人圣人，掌握天下最强的道术，却无法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幻境，，，”
　　“佛经上说，一念生世界。又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原来以为都是放狗屁。那时我才知道，佛说的都是真的。佛和道本是一家，道生万物，其实，其实，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世界的真相了，，，因为，我在幻境中看见他了，他才是真正的神，呵呵，呵呵，，，，，”

　　紫衣见近乎癫狂的路向天自言自语，不禁脸露嘲笑。
　　“你疯了。” 紫衣轻声说道。
　　“你和你师父才是疯子。” 路向天头转向紫衣。“你们只是活在别人的梦里。原来我也是，现在我醒了，只有我是醒的。”

　　“若没有你和你师父，我一下歼灭不了那么多门派的术士。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呵呵。现在，天下最强的术士已经所剩无几，我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了！” 路向天的头发根根竖立，眼神可怖，直勾勾盯着紫衣。

　　“赤霄是师父留给我的，你要掌门之位我现在就给你，但是赤霄不能给你。”紫衣语气坚定。
　　“你看看你四周，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紫衣看向四周。此时已是酉时三刻，夜色早已降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堆满了灯笼，血红的灯笼，一个一个，排成一个圆圈，漂浮在空中，把路向天和自己围在中央。灯笼中隐约传出女人的哭声，若隐若现。
　　紫衣心中的一个节突然打开，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半年前，在鄂北，是你试探我？”
　　“是，我想看看赤霄是不是在你身上。”
　　“三个月前，你并没有被妖人所害，山河社稷图是你的，茅草屋内是你设的一个局？”
　　“是，我得拖延你找到最后一个术士，不然，你和你师父的风水大阵，我怎么能参与进去！”
　　“在紫禁城，那些术士，都是你害死的？”
　　“哼，他们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我害死还是你害死，有什么区别！”
　　“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赤霄？”
　　“小子，等你见识过那个幻境，你就明白，你眼前的一切，是多么可笑！赤霄是被你师父抢走的，我才是赤霄的主人！”
　　“最后一个问题。”
　　紫衣的眼神开始迷茫，他不知道问出这个问题后，会得到什么答案。或者，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答案。
　　“你是想问，小年在哪里吧。”
　　紫衣面色凝重，冷冷的看着路向天。
　　“一年前，我命令小年想法接近你。一个月前，我把她带回绍兴后，她看起来很好，对你一个字也没提过。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的女儿，怎么会喜欢你。况且，今日之后，世上就没有你了！”

　　地面上突然升起一片沙尘，很快凝聚在紫衣身体四周。一束血红的剑气从紫衣手中窜出，剑气散发的热量，让四周的空气开始爆裂。
　　“你不是要赤霄吗，过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