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真千金》金跃

7、第 7 章

　　和腊梅的聊天不算愉快，说实话，艾牧想打听亲生女儿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但是从腊梅嘴里打听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离开这里，艾小虞拽着爹爹不让走，眼泪就那么流，让老艾心里一酸。

　　他们两口子常说小虞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宝贝，也确实如此，养在身边这么多年，最是心疼这些孩子。

　　“好了好了，爹爹我还要给其他的公社送货去。”
　　“可是我舍不得爸爸，我想回家。”

　　“爸爸明后天送货，大后天回城，到时候再绕路这里看小虞，好不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能骗我。”艾小虞抹着眼泪送爸爸离开。

　　两父女关系这么好，腊梅多少是放心了些。可是，身边还有草儿这个不定时的炸弹，腊梅心里头觉得慌。

　　“草儿她爸，大事不好，”晚上把房门关好，腊梅赶紧和老伴儿商量事情，“今天老艾下来给小虞送吃的和橱柜，结果啊，似乎对咱们要给草儿说亲的事感到不满。”

　　草儿是他们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多少是有感情的。

　　只要两家继续这样保持距离，席爸爸和腊梅就会把草儿当亲女儿一样对待。可如果老艾要把孩子给认回去，席爸两口子就有些意见了，把席草认回去，那小虞还能像以前一样过着生活无忧的好日子吗？

　　把席草认回去，小虞还能像现在这样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吗？席爸爸两口子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

　　“老艾要真的把草儿认了回去，小虞能继承的财产肯定减半，生活质量也肯定受影响。”席爸爸有些惆怅，他不是不爱席草，只是心里更加为亲生女儿小虞的前程着想。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要赶紧给找个亲事把草儿给嫁出去，等草儿嫁给了当地汉子，那和以后要嫁给城里人的小虞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到时候，从利益的角度来说，老艾也不会认下席草。

　　可是，他们看中的温白压根看不上席草。

　　老两口把公社里适龄的男青年筛选了一遍，有些无措。老两口对席草还是有些感情的，当然想尽量挑个好的女婿。
　　“好些个青年邋里邋遢的，我都看不上眼，唯一会整理自己的还能赚钱养家又长相可以的，我看就只有温白这小子还有林添齐了。”

　　“那行，等林添齐出海回来，咱们和他妈说说看。”
　　“那彩礼怎么说，林添齐家里穷啊。”

　　“彩礼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席草嫁出去，免得老艾还有幻想。我们呐，必须让老艾断绝把草儿认亲认回去的念头。”

　　15号，出海的人提前回来了。

　　“队长，那个何臻太厉害了，下网忒牛，没有一网是空的。”
　　林添齐回来后开始和何臻称兄道弟，这次收获特别多，他们生产大队排得上前五。

　　全大队都兴奋得不行，计分员听了队长的话给这些人额外多记了工分。

　　“那小子真威风，”腊梅踮起脚尖看着回来的船员，低声在老伴儿耳边说道，“我已经和队长媳妇儿打听过了，这个何臻家里比咱们小虞家不会差，小虞和他青梅竹马，以后是一定要嫁给何臻的。”

　　只要艾小虞在艾家的地位不变，席爸爸和腊梅认为艾小虞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

　　席爸爸抱紧怀里的一小袋鱼干，跑到了林添齐家。
　　“添齐啊，你小子不错，年纪轻轻身子骨好，每次出海都能捕到不少鱼，是条汉子。”

　　林添齐和他妈满头雾水，席松让添齐出去玩去，自己和添齐他妈聊了起来。
　　“我今天呢，带了一件礼物。”

　　将一包鱼干放在桌面上，席爸爸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你家添齐19了吧。”
　　添齐他妈瞬间明白过来老席的意思，喜得不行，立马去厨房炒了一碗鸡蛋饼过来，还烧了一条这次出海带过来的鱼。

　　席爸爸像个大爷似的坐在屋子里等着林添齐他妈伺候，自己的女儿嫁给林家，那可是林添齐高攀了。

　　把鱼炖好，添齐他妈立马讨好地问着彩礼的事。

　　“我想着你们家条件也差，彩礼确实不好提，什么单车收音机你们家也负担不起，所以这些暂时就免了，等有钱了再给。但是这全新的被单和枕头啥的，四件套，一样也不能少。”

　　“肯定的肯定的，这个绝不会少你们的，别说被套啥的，我家里还有去年收的棉花，白花花的盖着暖和，我马上找个时间给弹两床新被子。”添齐他妈只觉得捡了大便宜。

　　接过未来亲家母端上来的一碗茶水，席爸爸摆谱，特别神气，“都是亲家了，不上点好的茶叶？”

　　“哪还有茶叶啊，我这点都是人家过年送的，你放心，成亲那天，我就算求爷爷告奶奶地也要给亲家公讨一包茶叶送过去。”
　　就席草那个模样，娶过来一点都不亏。

　　虽然性子确实跋扈了点，添齐他妈不挑剔，本来娶媳妇就难，还是那么一个水灵漂亮的，哪还敢挑人家姑娘。

　　和林家说好了亲事，席爸爸了却了一桩心事。

　　回到家，席爸爸就把这事和席草说了，“亲事也别弄得太复杂，过两天咱们两家就摆三桌饭菜请些亲朋好友，就算完事。”

　　林添齐这小子是老两口挑选了许久的，虽然家里穷一点，可是人品外貌都不差，席爸爸自觉对这个女儿已经尽心尽力了。

　　“我不结。”
　　“不是，你为什么不结？”

　　“我不愿意呗。”席草态度坚决。
　　席爸爸觉得自己一番努力白费了，怒从心起，“结婚就得听父母的，我们已经给你定好了亲事，你就得去结。早点给林家生个一儿半女的，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结婚恋爱是自由，需要我带着你们两个去县城里听听课摆正思想？”
　　“你！”席松气得手指头直往席草脸上甩。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哪有这么忤逆父母的孩子？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知道体贴父母的一片苦心。

　　腊梅把老伴儿拉到一旁，“你和她说那么多干嘛，到时候直接拿绳子捆了带到林家去，以前程家嫁女儿不也是这么干的。”
　　“对，这是个好办法，就按你说的做。”

　　席草见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搞什么鬼，上辈子自己对嫁到林家一开始是没意见的，可就在嫁去前，她无意间听到了席松和腊梅的对话，知道自己是被抱错了。

　　那时候席草便不愿意嫁过去了，开始把自己的身世满村子散发出去，更是扬眉吐气地在艾小虞面前逞威风。

　　这辈子，席草也是不愿意嫁去林家的。

　　对于这亲事，林添齐则是无所谓，他听老娘的，反正总是要结婚的。
　　“妈，就是这席草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互相熟得很，你现在说要我娶她，我总觉得有些怪。”
　　“那么一个小美人，让你娶是你的福气，就闭嘴吧你。”他妈正喜气洋洋地从仓库里搬出来一堆棉花。

　　“儿子，这些棉花我明天就拿去码头上请那瞎子给咱们弹两床新被子。到时候再买个鸳鸯被套套上去，这婚事就成了。”

　　林添齐无所谓，有些苦恼地挠挠头，他和席草就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同村人，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第二天他便跑去地里找席草，“咱俩结婚的事你知不知道？”
　　“别痴心妄想！我看不上你。”

　　“……”林添齐翻了个白眼，“咱俩说起来也是从小打架打到大，你这个人没礼貌还打架干仗，我也瞧不上你，我喜欢的都是温柔的。话又说回来，既然你不愿意，怎么你爸就来咱们家说亲了？”

　　“我告诉你啊，我那个爸妈心里头憋着一肚子坏水呢，你最好劝你妈别当回事，我肯定是不乐意嫁你们家的。”
　　“哎哟，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你爸妈有些奇怪，”林添齐使劲一拍大腿，“我得赶紧回去让我妈别弹棉花了，浪费。”

　　被两个小辈这么一闹腾，两人的亲事还真的凉了。

　　亲事黄了，席爸爸两口子一肚子火气。
　　“要我看，咱们再偷偷找户人家，夜里把人捆了送过去就完事。”
　　“可是……草儿到底是咱们养了这么多年的，你舍得？”

　　“你也别骂我心狠，我这样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亲生女儿？”

　　夜里出来倒水喝，席草见隔壁屋还亮着等，便脱了鞋赤脚轻声走了过去，听到屋子里老两口琢磨的声音，席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不行，得想个办法尽早离开席家，要不然这两口子还不定想着什么坏招。要真的哪个晚上把自己捆了送出去，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第二天老艾给其他几个公社送完商品后要回城去了，路过这边又来看了看艾小虞。

　　“爸，给我点钱呗。”
　　艾小虞说着就要去掏老艾的口袋，随即从爸爸皮包里掏出了几张票和钱。

　　老艾笑呵呵地看着孩子玩闹，一转身，就看见席草羡慕地看向自己这边。

　　不知咋的，老艾突然心虚起来，赶紧把钱包从女儿手里抢了过来。

　　艾小虞也不在意，拿着厚厚一叠钱和票就挥挥手离开了，她要去给何臻哥哥买好吃的。

　　老艾心虚地和席草打招呼。

　　席草故意叹气抹着眼泪蹲在田埂上，上辈子嚣张跋扈不被人喜爱，这次她学着乖一点。

　　“小姑娘，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老艾坐了下来陪她聊天。
　　席草苦恼地低下头，“爸妈最近老是商量着要把我嫁出去，我想留在家多陪陪爸妈，可是他们不愿意，昨天晚上还偷偷商量要把我捆了卖给隔壁村的一个跛子。”

　　！！艾牧立马站了起来，整张脸气得开始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