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千酥饼

3、第 3 章

　　温樊在跟着温潜上了救护车后，只能歉意地跟简和煦表示遗憾。

　　温潜肯定不会希望有外人看见他这副样子，特别是这个外人还是他同父异母弟弟的同学。

　　温樊能够知道自己在温潜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地位，所以只能让简和煦先行离开。

　　一场看似愉快的外出最终以“闹”剧结束。

　　简和煦也不太清楚什么，只不过他知道的是温樊请假了两天才赶到学校来上课。

　　他们是尖子班的学生，一个月能有两天假期就不容易了，更别说还是请假两天。

　　只不过想起那天昏暗的光线和脆弱如纸片一样的男人，苍白的脸色和魔怔似的话语，简和煦心中没有嫌弃与不耐。

　　同情，或者怜悯？

　　他缓缓抚摸着书页的封面，脑海里满是男人脆弱的神情和无助的求助，温潜扒拉着温樊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

　　简和煦的指腹缓缓摩擦，他似乎又感受到了抵在男人嘴边时，那急促湿润的气息，有点痒痒的，却又挠不到。

　　他微微叹气。

　　简和煦心中略微有些遗憾，因为这件事，或许不能够再跟那个男人有交集了。

　　但似乎是上天在给他创造机会。

　　——高三的家长会要开了。

　　温樊在谈话的时候无意间谈起了这个事情，“真烦，我爸肯定来不了，又要让秘书来帮我开家长会，啧。”

　　少年人的烦恼很纯洁，单纯地为家里人，单纯地因为这种事情不开心。

　　简和煦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唾弃，可想要见见温潜的心情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话语：

　　“为什么不叫你哥呢？你哥也是家长呀。”

　　温樊明显有些怅然，紧接着讪笑着说：“不可能的，我哥不喜欢出门。”

　　“但是哥哥那样，总归是要出来喘喘气才好吧，他一个人憋在家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简和煦半真半假地说着，他不知道温潜的情况，却没成想当真说到了点上。

　　“哎，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哥多么温柔开朗的一个人。”温樊明显一副陷入了回忆的模样，“哪怕一直被指责、被背锅，也都不会有一丝抱怨。”

　　简和煦的手微微一动。

　　之前吗？

　　之前的温潜才多大？

　　现在青春期的温樊就这么急躁，难以想象跟他是兄弟的温潜会是那样温柔的模样。

　　他想要说几句话，一如原本他跟温樊开玩笑说话那样，喉咙里却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上不去下不来。

　　满心地疑惑在脑中，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尤其是温樊对温潜的态度，没有正常兄弟的亲昵却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肆意。

　　简和煦机智地选择了没有询问。

　　他只是想见见温潜，再没有其他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建议带给了温潜多大的麻烦和困扰。

　　温潜听着电话里面的男人冷漠地声音，原本就小心入微的他，在没人看见的电话这头缓缓低下了背。

　　有气无力的柔弱声音明显让电话那头的男人感到不快，“温潜，你能不能挺直腰板打起精神？温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温潜脸上有几颗水珠，苍白的脸蛋在镜子里看着像是鬼一样惊悚，过分黑的头发与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要是人就能够看出他身体上的欠缺。

　　“好的，先生，我会去的。”温潜蚊子般大小的声音传过去，让男人眉头紧皱。

　　男人还没有挂断电话，温潜也不敢提前挂断。

　　这个法定上的监护人已经尽到了最大职责，他不想去医院，男人就帮他请了医生到家里来。

　　他不想住在温家，男人就帮他处理好了妈妈在外面购置的房屋问题，每个月的杂物费都是男人帮忙出的。

　　温樊说的没错，哪有什么你的我的，全是温家的东西。

　　温潜微微低下头，他的手抓住镜子边缘，指腹泛白。

　　“爸爸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男人挂断了电话。

　　温潜好一会儿抬起头的时候，才恍觉自己脸上冰冰凉凉，居然是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