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度空间》暮晚一

121、第 121 章

　　戚珘和七兮往宫殿走，毛艳茭和海拾年都来问七兮的情况，之前一直粘着毛艳茭的小五却不见踪影。

　　之前戚珘注意力一直都在七兮身上，现在才反应过来，小五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毛艳茭在一起了，似乎就是祭祀后发生的事情。

　　戚珘问道：“毛艳茭跟小五之间的事不用管吗？”

　　七兮摆摆手道：“不用管，他们之间不可能。”

　　“因为性格还是生活习性？”

　　小五一直想找一个性格独立强硬的伴侣，之前看上毛艳茭就是看到她凶悍的一面。但毛艳茭性格缺点也相当明显，在亲近的人面前，她的性格是相反的，哭哭啼啼需要人哄。

　　而且他们的生活习性不同，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海里，焚天大陆的族人都比较喜欢自由生活，所以陆地的和水里的很少结亲，当然，两栖的例外。

　　很显然，毛艳茭和小五都不是。

　　七兮道：“还有一个原因，三长老不行了，艳茭是最出色的后辈，三尾赤狐一族以后是要交到她手上的。她另一半要么出自灵兽城，要么跟她来灵兽城生活。”

　　“小五是蓝镜海的继承人，他是不可能来灵兽城的，艳茭和小五都很理智，所以他们不会有结果。”

　　戚珘想到毛艳茭平时的所作所为，平常人实在无法把理智这两个字放到他身上。但戚珘知道，七兮说得对，都说女子比男子感性，但在他们之间，毛艳茭反而是最理智那个。

　　当初七兮跟所有人讲毛艳茭对四长老是对长辈的感情，错把它当成男女之情，但毛艳茭真的弄错了吗？

　　未必！

　　七兮和戚珘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毛艳茭对四长老是真的有男女之情，哪怕没到爱的地步，她也是喜欢的。

　　毛艳茭是以后的三尾赤狐族族长，她可以找年纪小的弟弟，找个半截身体埋进土里的老家伙做伴侣，都没问题。

　　但四长老不行，那是她姑姑的男人，她可以风流，但不能乱了纲常。

　　错把亲情当爱情，这是七兮给毛艳茭选的路，也是毛艳茭给自己选的路，她年纪还小，错把亲情当爱情是件很正常的事，谁也不能对她说一句苛责。

　　亲情爱情不分，这个七兮给她找的理由，也是毛艳茭给自己的交代。

　　这么多年，毛艳虽然到处发小脾气，但她从未行差踏错过一步，可见她是十分理智的，对待感情的事情更是如此。

　　只要谷羽还在，只要她不太出格，只要她有实力，毛艳茭这辈子都可以过得风风光光，而这些她都有。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葬送自己的后大半辈子，不值得，也不可取。

　　七兮在岩浆池呆了一天一夜，十二三个时辰滴水未尽，刚回到居住的宫殿，戚珘就进厨房给七兮准备吃的。

　　七兮走进卧室旁边的书房，书房有一个架子，七兮把阿素的骨灰盒放到架子上。

　　骨灰盒黑漆漆的，上面雕刻了一条盘着的银白色小蛇，七兮盯着小蛇看了半晌，说：“希望我有机会，把你送回故乡。”

　　“祂对”七兮既偏爱又苛责，七兮对阿素说完话的第二天，魔族来势汹汹。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是魔族的试探，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攻打，魔族手段尽出，七兮他们打得艰难。

　　七兮锋利的爪子扣入太上二长老的血肉中，提着他飞了起来。太上二长老尾巴全部齐根而断，鲜血如涓涓细流涌出，巨大的狐狸脑袋低垂着，想要抬头去咬七兮，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浑身是伤的太上二长老做得十分艰难。

　　“砰！”

　　鲜红的血液从染红的毛发中涌出，很快染红了一片土地，从高空落下的太上二长老张嘴呕出一口鲜血，混着破碎的内脏。

　　一口，两口，瘫软在地上的太上二长老渐渐没了气息。

　　七兮落在地上，金红的光芒一闪而逝，化成人形的七兮用焚天剑撑在地上站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红色的长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魔主注意到七兮这边的情况，抬手擦擦唇边的血迹，骂了句：“废物！”

　　谷羽甩甩手上的血，冷笑一声：“若他不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也轮不到你来对他指手画脚！”

　　“你说得对！”魔主十分赞同：“虽然废物了点，好歹把你弟弟伤得不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谷羽神色阴沉，若不是眼前这个魔族缠着，他早把太上二长老千刀万剐。太上二长老一死，谷羽所有的怒气都冲着魔主去了。

　　“找死！”

　　魔主不怕谷羽，他们打起来也就半斤对八两，谷羽敢拼命，他又何尝怕死。

　　谷羽原地化成一只巨大的焚天鸟，周身雷光闪烁，他也确实打算跟魔主拼命。

　　魔主眸中全是兴奋之情，一条似蛇又似龙的生物拔地而起，锋利的四爪轻易把脚下的石头抓碎，头上两只尖角同意锋利，泛着寒光。

　　七兮同样关注谷羽的情况，见状连忙对大长老道：“你去拦着他点。”

　　他不是不想自己去，然而之前领教过两兄弟一起打架的情况，谷羽十分关注七兮，受一点伤就会让他分神。而战斗时最忌讳分心，谷羽一分心敌人就会抓住时机对谷羽下手，然后七兮就要去救谷羽。

　　用戚珘时间的话来讲，这两兄弟打架，完全就是正正得负。

　　大长老跑去帮忙，另一边魔族城门们见魔主眼睛变成暗红色也是一惊。

　　平时的魔主懒散好说话，也不热衷打架，前提是他别发疯。一旦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打起架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睛变红就是魔主发疯的前兆，平时几位城主随时随地都想着怎么干掉魔主上位，但绝对不是封魔结界破损的现在。魔主类似谷羽的地位，先现在绝对不能失去他。

　　几位城主中的一个，义无反顾朝魔主奔过去，别的先不管，绝不能让他们的魔主发疯把自己作没了。

　　最后在大长老和城主的阻拦下，谷羽和魔主都没能把自己作死。谷羽是被大长老半抱半拖着回去的，魔主也不遑多让。

　　两位领头的走了，只能暂时休战，改日再来拼个你死我活。

　　七兮上完药就去看谷羽。

　　谷羽躺在床上不能下床，他这么重的伤，哪怕四长老使出浑身解数，没个三五日的谷羽活蹦乱跳不起来。

　　看到七兮，谷羽眼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你怎么来了？戚珘呢？”

　　戚珘体内的封印又解开一层，他的实力越强敌人也就越强大，虽然戚珘会躲，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七兮解释道：“珘珘已经上过药睡下了。”

　　这次打得太久，戚珘是个灵族，体力到底不如七兮他们这些实力强悍的灵兽族和妖兽族，这次戚珘累得不轻。

　　谷羽眼里的雀跃越来越淡，他面无表情道：“哦，戚珘睡着了你才来看我。”

　　七兮无奈，谷羽喜欢乱吃飞醋的毛病，也不知道何时能改，真为他以后的伴侣操心。

　　又哄了谷羽几句，谷羽终于正常了，七兮暗松口气，兄长虽然爱吃醋，但也好哄。

　　谷羽到底受伤不轻精力不济，没能和七兮多聊几句就睡了。谷羽身上伤口多，不适合盖着东西睡觉，好在这种天气他也不会觉得冷。

　　七兮离开谷羽居住的宫殿，就遇上游魂一样到处游荡的海拾年。

　　海拾年最近很是拼命，即使有二长老保驾护航也伤得不轻，因为海拾年，二长老也不得不跟着拼一把，所以他最近风评有所好转。

　　按理海拾年现在应该好好躺在床上养伤才对，但是他心情不好，不想躺在床上，于是开始四处晃荡，二长老想管也管不了。

　　七兮朝他招招手：“聊聊吧。”

　　海拾年“嗯”了声，慢吞吞跟在七兮身后。

　　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七兮海拾年一前一后坐下来。

　　七兮拿出一坛美酒，给自己和海拾年各倒了一杯。其实他们身上有伤不适合饮酒，但海拾年明显有心事，没有比喝酒更适合的了。

　　果不其然，两倍酒下肚，海拾年就打开了话匣子。

　　海拾年问道：“戚珘是你的救赎吗？”

　　七兮摇头：“当然不是，他是我的幻想，而我是他的理想。”

　　海拾年看着空空的酒杯出神。

　　他道：“我发现我们这辈不知是受诅咒还是怎的，感情格外不顺。我呢，到她死都不敢把“爱”说出口，她活着的时候要小心翼翼藏着，生怕感情被爷爷发现给她带来灭顶之灾，是我无能。”

　　“我以为我们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来，一点点把她的心捂暖，一点点说服爷爷。然后在祝福声中成亲，生子。”

　　海拾年苦笑一下：“到头来，原来我以为的，真的只是我以为。”

　　他饮下一杯酒，又道：“再看看你，两情相悦又有什么用呢？你要死了，而他只能看着你等死，什么都做不了，他痛苦你更痛苦。”

　　换种结界依旧一样，不圆满。

　　他能陪你死，你只能看着他亡。

　　“再看看毛艳茭，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爷爷辈的老头子，还是跟自己姑姑一对的男人，再含情脉脉看着，一辈子也说不出一句喜欢，不然就是不孝不仁，不知廉耻。”

　　海拾年拇指轻轻摩挲着酒杯，像是在抚摸心上人的脸庞。

　　“再看看阿素，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到死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七兮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把嘴闭上了。

　　活在世上人生是自己的，想要什么就去拿，如果连伸手都勇气都没有，你又怎知他人不会给。

　　有七兮在，阿素何须担心二长老。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阿素已经不在，再多的爱意和后悔，她也不会知道。

　　海拾年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不知是不是酒水太过辛辣，一滴泪随着海拾年仰头，没入漆黑的头发，如同从不存在般无人察觉。

　　“我死后可以跟阿素合葬吗？”

　　“看你。”七兮说：“如果到时候你还愿意的话。”

　　阿素对海拾年未必没有感觉，只是这份喜欢太淡太浅，还不等她的主人发现，就已经消弭无形

　　海拾年点头：“当然，此生此世，我从来都愿意。”

　　七兮看着海拾年短短时间就瘦到形销骨立的脸庞，心里没由来的一颤，疼得他几乎没法呼吸。

　　如果他死后，他的青年会不会是第二个海拾年？

　　七兮跟着海拾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好像下肚的不是酒，而是一杯又一杯迫不及待往下咽的苦水。

　　有时候觉得，活着真难。可再难，也不想死。

　　他死了，他放在心尖的人该怎么办？

　　七，美满，兮，顺遂。

　　多好的名字。

　　可惜了。

　　“明天就是魔族首领上路的日子，我把他的头颅给你。”

　　“好！”海拾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谢谢你！”

　　最后七兮和海拾年都喝酒了，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