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身怀六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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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氏二公子的婚礼来得快，没有人知道新婚之夜那晚，蓝忘机是如何让凝素心甘情愿地与他行那周公之礼的，也没有人知道蓝忘机在带回企图逃跑的新娘之后是如何让那些人不再说那流言蜚语。
蓝启仁看着这一对新婚夫妻，就像是他那固执的兄长再世一般，这父子俩一样地执拗，一样的深情。
蓝忘机与凝素匆匆成婚，婚后不到三日的时间，就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上了战场，他去了前线，而凝素则在前线的不净世里帮助调制药，救助伤员，也因此结识了江厌离。
而蓝忘机的匆忙，并没有因为蓝曦臣的回来而轻松，反倒是战事越发地吃紧了。即便是有时回了这大本营，夫妻二人只能是匆匆一面，有的时候连句话都说不上，便又开始忙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一日，凝素白日起身之后突然眼前一阵眩晕，她不得已扶了床头才让自己不至于跌倒，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双目之前一片黑。
这种情况，过了许久才好：“我这是怎么了？”她自言自语道，但因着前方催得紧，所以凝素也来不及细想，便继续投入了这紧张的岐黄之事。
在这期间，她也曾经向江厌离打听过魏无羡的消息，但是江厌离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阿素，”江厌离看她来了，也松了口气，“阿素，你能不能去校场上帮忙包扎一下？”
凝素点点头，这前方的战事吃紧，最近越来越多的伤员是从前线送来的，所以她的任务是越来越重了：“好的，阿离。”
越是逼近校场，凝素就越是能闻到这刺鼻的血腥味儿，引得她扶住了柱子一阵干呕，路过的医师见了，关切地问道：“蓝二夫人，这是怎的了？”
凝素摇摇头：“多谢关心，我无碍，先救人要紧。”
没有人反对，她也立即投入了救治的工作之中，这一干就是到了午时。凝素一直蹲在，或是跪坐在了地上，帮伤员喂药包扎，这一起身，白日起身时候的那种眩晕感突然袭来，而且是比那时更加厉害了。
凝素没了支撑之物，眼看就要朝地上倒去，她也有些感到嗜睡，快要撑不住了。
“蓝二夫人！！！”
离得远些的有些人注意到了她要倒下，慌忙地含着。
只不过，被烈日烤得火热的地面上的灼热之感没有传来，反而是她感觉到了一个有些熟悉且冰凉柔软的怀抱。
她看向这抱着自己的人，本来模糊的意识却逐渐地清晰起来，唇轻启：“阿……阿羡……”
可是，除了那张脸，这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原来的那个魏无羡。
魏无羡分明是一个神采飞扬、明俊逼人的少年，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从来不肯好好走路。而这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阴郁之气，俊美却苍白，笑意中尽是森然。
只不过，现在的魏无羡眼中含泪，看向她的目光，也满是情意：“阿素……你还好吗？”
“我……”还好……
还好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凝素便彻底地晕倒在了魏无羡的怀里。
魏无羡赶紧抱着她回了房间，又沿途叫来了医师和江厌离，等医师执起了她的手，仔细为她诊脉。
魏无羡焦急地看着医师：“医师，阿素……究竟怎么了？”
医师细细诊断之后，露出了笑意：“无碍，蓝二夫人只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自从蓝二夫人来了这不净世，为了救治这些伤员，倒是每日都很匆忙，因此有些动了胎气，稍事休息，我开服安胎药为她服下，就没事了。”
医师的笑容和话语，就像是那穿心的万把利剑，直直插进了魏无羡的心中，他每吐露一个字，魏无羡的心就多了一份疼痛：“你……你说什么……什么蓝二夫人？什么身孕？”
江厌离看着魏无羡有些失态的样子，握住了魏无羡的手：“阿羡，也难怪你不知道，阿素在与含光君成婚之时，你还不知所踪。”
魏无羡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何时成婚的？”
江厌离回忆道：“听蓝家的弟子说，是三个月前，含光君将阿素带回了云深不知处，不满一个月，便成婚了。”说到这里，她笑了：“不过也好，总算是有件喜事。”
喜事？
好一个喜事……
此时此刻，用百孔千疮来形容魏无羡的心境都不为过。
这三个月，他在乱葬岗，无时无刻都想着为江氏报仇，杀了温狗，还有……等出去之后，向她剖白心意，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将她娶进江家的门，与他一生一世在莲花坞，生儿育女，为江家效力。
他回来了，但是一切都变了，现在告诉他：他情窦初开的姑娘，已经成了他最好朋友的妻子，而且身怀六甲三个月……
“囍”吗？
蓝忘机是“囍”，而他魏无羡，何来喜一说啊！！！
喜悦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不净世大本营就知道了一件事：含光君的夫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蓝曦臣自是很高兴，他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家弟弟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终身大事：“忘机，今晚虽是给魏公子设的宴会，但是还是免不了其中对你的祝愿，你……”
蓝忘机只是冷声道：“不必。”
今晚的宴席，他不会去参加。
除了蓝忘机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得知自己妻子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境。
自然，起初是有些喜悦的悸动的，不过……一想到那新婚之夜，蓝忘机站在了自己妻子的房门前，手维持着敲门的姿势。
他不敢去敲她的房门。
他，终是娶了他心中想要的人，如他的父亲青蘅君一样；
只不过，他的妻子，就像是刚和父亲成婚的母亲一样，心中还不曾对自己的丈夫情根深重。
娶，已算是趁人之危的强娶，若她不喜欢腹中的孩子，该如何……
“含光君？”
门已经是被打开了，江厌离一直陪着凝素，直到她刚刚醒来，她这才准备去赴宴，打开门却发现蓝忘机站在门口。
也好，把凝素交给蓝忘机，在她看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既是含光君来了，那么我也放心了。阿素才刚刚醒，医师交代过，她有些动了胎气，情绪不可激动，要静养。”
蓝忘机向江厌离道谢：“多谢江姑娘。”
在江厌离离开之后，蓝忘机跨进了房门，小心地走到了凝素的身边。
夷陵一战，温晁已死，阔别了快一个月，蓝忘机再见凝素，看见现在的她，脸上居然……有了些笑意，眼中是无比温柔的目光，只不过，这目光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她腹中尚未成形的骨肉。
“可好些了？”蓝忘机终是先开了口。
凝素仿佛这才发现蓝忘机的存在：“你回来了。”
蓝忘机坐在她的床边，替她将被子掩好：“这几日，不用再去忙碌，等自己稳定下来，再做别的事。”
凝素点点头，心中再是对这桩婚事有所心忌，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幼子无辜。更何况，这是即将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骨肉，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骨血。
夫妻二人对坐无言，蓝忘机只是看着凝素，过了许久，凝素这才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你可为孩子想过名字？”
蓝忘机被问住了，这个孩子来得突然，是在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突然传来的，他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他思索片刻，轻轻执起了凝素的手，摊开她手掌，掌中因为这几个月来的忙碌，已经生了更多的茧，他轻轻在她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字。
“笙？”
凝素感觉到这笔画所成的字：“可有寓意？”
“才学渊博，以‘笙’做器，可喻顺平。”蓝忘机尽量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情绪，但是眼睛里的色彩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是凝素第一次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喜悦：“好。”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其实，我一开始便想了一个名儿。”
“什么名？”蓝忘机问道。
凝素也反握住蓝忘机的手，学着蓝忘机的样子，在他的掌心一笔一画地写下了自己想的那个字。
“允？”
蓝忘机念道。
凝素解释道：“我虽读书不多，但也曾偷学夫子，闻《诗经·大雅·公刘》中所说的‘度其夕阳，豳居允荒。’允字，表诚然、果真。若是以此，让这孩子未来诚然示人，以真度人倒也无妨。”
蓝忘机点点头：“允字亦可。”
凝素道：“不过，这孩子的名字终是要上蓝氏宗谱的，族中长老，可能会更多偏向你所取的‘笙’字。蓝湛，我……我有个请求。”
“但说。”蓝忘机道。
“我们孩子的表字……我想让阿羡来取，”凝素思索道，“这次若非是阿羡扶着我，我可能就倒在地上了，而这孩子……”
魏无羡吗？
他们二人的友情毋容置疑，但是有一个秘密，也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他们都心悦凝素。
蓝忘机道：“此时，你可自行对他说。”
凝素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当初在岐山教化司的时候，魏无羡和蓝忘机可是一对交心的知己，如今……看蓝忘机的脸色……
虽然他一直都如此，但是这次明显不对劲：“蓝湛，你们……有歧义，对吗？”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身怀六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