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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干净与年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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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日,一缕细碎的阳光从天边灰与白的间隙透出,湖面白雾渐散时。
原先屋内相拥的二人也相继醒来,雪白毛茸毯上则凌乱的洒落着彼此间的衣物,那青花瓷柳叶瓶中斜插的两枝酒醉贵妇也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随着那放了一夜的秋香色桃花枝帷幔被别到莲花铜钩上时,一头墨发凌乱披散的美人也眉尖微拧着从内里走出。
“怎么那么早就急着走了。”睡得迷迷糊糊中的刘爹爹——刘瑜察觉到身旁的女人起了身后,不满的嘟哝出声,就连那只手都习惯性的搂着她纤细如杨柳枝的细腰不放。
“我今日要回学院上课了。”何朝歌微抿着唇,下意识的推开了男人搂着她腰间的手,半垂的羽睫中还带着一抹厌恶之态。
“可是现在还早,再陪奴家多睡一会儿又无妨。”男人因着刚睡醒,那嗓音也变得又酥又魅,像极了一把钩人的钩子。
刘瑜见她不说话,便将先前藏在枕下的十两银子递了过去,“喜欢不。”
“喜欢。”毕竟天底下谁会嫌钱多。
“还有你最近不要再来寻我了,我说过了不会在做这等生意了。”何朝歌动作熟练的将那钱收好,并放在抽屉里上了锁,显然这动作已经不止是做过一次了。
“你上一次也是这样说的,不过最后还不是做了爹爹的生意吗。”起身后,只随意披了件朱红薄纱的刘爹爹扭着腰就要为她更衣,也不理会对方眼中的冷漠。
“反倒是照影的心可真是狠。”刘瑜见他的手被躲开后,也只是笑笑掩饰过去,并且抢过了她的腰带为她系上。
“何来的心狠,不过就是钱货两讫的事。”何朝歌看着她身上的斑驳痕迹时,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那你二人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也没见得你能多怜惜我几回,反倒是刘爹爹都没名没分的跟了照影那么久,也不知你什么时候能给爹爹一个名分。”男人撩起她的一缕发置于指尖处缠绕把玩,更笑得暧昧至极。
显然不喜二人距离过近的何朝歌脚步稍往后退几步,漆黑的瞳孔中满是寒意道:“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大的男子。”
“这年纪大点才知道疼人,哪里像那些小年轻一样除了整日哭闹后还会做什么,说不定就连那伺候人都不会。”话到最后,连男人话里也染上了几分苦涩。
毕竟若是他能有选择,怎能不奢求自己稍微年轻几岁。
“可我喜欢干净的男子,而非那等从花楼里头不知沾了多少女人香脂唇膏的男人。”她担心他听不懂人话,继而再加了一句。
“即便我不干净,可我未来的夫郎必须得是要干净的良家子。”何朝歌似不愿在多说什么的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不理会那面色苦涩得犹如苦瓜汁的男人。
等她走出院中后,外头阳光已盛,竟晃得她一度有些睁不开眼来。
等她习惯性的走到城西处的馄饨铺吃上一碗馄饨,等吃完后再买上一个手抓饼准备离开时。
“何妹妹你等我一下。”不远处,一名身着淡绿色紫薇花长袍,头戴逍遥巾的男人唤了她的名字,担心她没有听见,就连那音量都拔高了不少。
她转身望去时,只见是住在隔壁的刘家大哥,不禁有几分纳闷道:“子川哥哥今日怎的起那么早。”
“我不过想着你家里头无人做饭便随意给你做了些送来,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刘语茶见到她手上拿着的饼时,脸上先一步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往日都在外面吃习惯了,反倒是锦绣现在还未来吗?”何朝歌说着话时,还往他身后看了几眼,而那拒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她想来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了,等下应该就会过来,还有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可不能拒绝,何况外头吃的那些哪里有家里头做的卫生好吃。”
“可是我………”
“照影,想不到你今日来得那么的早。”此时姗姗来迟的刘玉香见到站在一旁的大哥时,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
“嗯,你来了正好也可以出发了。”何朝歌见到人来后,瞬间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么久了,她也不是块木头,自然能明白这好友家的哥哥对她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这些吃食,你们二人带在路上吃也是好的。”刘语茶担心她会再次拒绝,这一次直接将食盒塞进她的手里后便转身离开了,徒留下何朝歌看着手中的食盒不知所措。
“既然是我哥哥给你的,照影拿着便是。”唇瓣微抿的刘玉香自是知道她那位哥哥打的是什么主意,虽说她对此事也是乐见其成的。
可惜的是,那都是在之前。
等二人上了马车后,驾车的马妇也驾驶马车往那嵩山学院中而去。
“我哥哥最近的厨艺倒是越发的好了。”刘香玉打开那食盒,并拈了块糯米糕进嘴里,而那目光则一直是放在她的好友身上不曾离开半分。
“子川哥哥的手艺一直都是顶好的。”何朝歌见这里头还放有南瓜饼时,也不由拈了一块放进嘴里,里头的馅仍是她最爱的红糖红豆馅。
“我哥哥的手艺再好又如何,还不是才刚嫁过去便被婆家赶了回来,而这世间退了婚的男人,特别还是那种年纪大了的更是难找到一个好婆家。”
“你别这样说,何况子川哥哥肯定会寻到属于他的良人,再说了即便子川哥哥真的嫁不出去,不是还有你这个当妹妹的养吗。”何朝歌自然也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每一次都是被她打马哈过去。
只因她现在已有心上人,并且对子川哥哥也只是当成哥哥的存在,实在难以生出多余的男女之情。
等回到学院后,他们二人便抱着那堆书往课堂中走去,直到午时铃响方才下课。
学堂中的餐钱是一个月交一次,一次一两银子,吃的也不过就是普通的三菜一汤,若是家贫者可选择买那些两文钱一个的粗面馒头就着免费的葱花紫菜汤喝,若是想吃好的便可上二楼点菜。
在一楼打完饭后的何朝歌正准备端到最角落的位置里去时,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人了,可当她打算转身离开时,却冷不防听见边上正在吃饭的二人在说着话。
“你说那张柠是怎么想的,一个好好的女人居然会像个小倌一样去接那些男客,说出去简直就是丢人现眼。”其中一个圆脸的女人压低嗓音率先出声。
“理她怎么想的,不过好在这等恶心的害群之马已经被赶出了学院中。”另一个瓜子脸的女人闻言后,鄙夷不已。
“可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和这种恶心的人待过一个学院,就忍不住心里泛恶心,你说要是她爹娘知道了,会不会气得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
“别说她了,光是想想就恶心。”
而端着饭盒过去的何朝歌自然认识他们话里的那个张柠是谁,之前和她一样是靠着山长好心免了学杂费进来求学的穷学生。
甚至在她后面走投无路之下,还是她帮忙介绍的客人,不过因着她容貌姣好的缘故,倒是在一年时间内赚满了足够的钱后便马上抽身而出,唯有她仍是不知餍足的深陷沼泽。
最后更是因着和一已经成婚的男子被当场抓获后,其他人在对其顺藤摸瓜后也发现了她接客挂牌子一事。
而在事情败露后,张柠反倒是破罐子破摔的在楼里头挂起了牌子,说来实为女人家不耻,就连还有不少人在路过她家门口时都不忘吐了好几大口唾沫。
可是在她离开时,那嚼着舌根的女人又忍不住嚼起了她的话头。
“诶,你说何朝歌之前不是和那位张柠一直交好吗,加上我之前可是听说她也是以贫困生免了学杂费进来的,可是这才短短几年就像是发了财一样。”
“嘘,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圆脸女人担心隔墙有耳,还不忘压低了声音。
而有些谣言就像是藏在黑暗缝隙里的青苔,湿哒哒的,阴测测的无处不在。
许是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路,导致不小心绊了一跤,更祸不单行的是她脚现在还崴得肿起了一大块。
“可是不小心崴到了脚。”刚准备回寝室的女人听到她的痛呼一声后便停了下来,更蹲了下来撩起她的裤腿看那严重程度。
只见她的脚腕处果然红肿了起来,不由忧心道:“现在可还能起来吗?”而那手还在揉搓着她的伤处,见她疼得鬓角冷汗直冒时,这才停下动作。
“轻些,疼,姐姐。”许是她的力度过大,竟疼得何朝歌忍不住轻咛出声。
“现在知道疼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看路。”同住在一间寝室的顾诺诺看着她这个疼痛难忍的样,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来。
“不会了,反倒是谢谢姐姐了。”何朝歌将手搭在她的手上,试探的站了一下,可仍是感觉到有一股钻心的疼意往她的骨头缝里钻。